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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以诺:践行所信就是踏上自由之路

2017-01-19 章以诺 章以诺的声响



谁带嘉伟寻亲回家?

 

参加耶稣受难日聚会回家的时候,夜已深,雨越下越大。看见雨中有个漫步的大男孩,好像是渔村黄姨的儿子嘉伟。越走越近,真的是,而他的身世还是个迷。

 

21年前,渔船上讨生活的黄姨和丈夫花了5000元从自称是四川人的父母那里买来了这个儿子,弥补没有儿子的遗憾。

 

谁曾料想,三年前,嘉伟的养父离世,黄姨告诉了他是买来的儿子,加上高考的压力,本来活拨帅气的小伙子竟然范进一样犯起了癔症。从此,处于癔症与自闭症的交替之中,年纪轻轻没有找寻到亲生双亲竟然迷失了自己……

 

我叫住嘉伟,他认出了我这个常去看他的人。我劝他赶紧回家,已经凌晨,妈妈会担心你!黄姨曾告诉我,儿子在家里管不住,一逃到外面总是步行走上十几公里路,然后打车回来,一天好几趟,70多岁的她带着他,根本没这个经济能力给他折腾。

 

嘉伟的癔症越发越密,有基督徒亲戚关心她们一家,她就信了耶稣,虽然孩子的病好转不大,但她在信主后,生命有了改变,近年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助孩子找到 46 32895 46 15232 0 0 1640 0 0:00:20 0:00:09 0:00:11 3586他的双亲,希望能够一起帮助孩子恢复健康,这也成了她最大的心愿,常常向上帝祷告,有弟兄帮他做了网页,我也在四川的寻亲网上帮登了消息,一直也不见有回音……

 

他说淋雨很舒服,我跟黄姨打了电话,招手了一辆“自行车”(禁摩后的便捷交通的产物),将他直接送回渔村。

 

我在雨中大声的向上帝祷告,求神释放这个被心魔缠绕的大孩子,我猜有人见我一个人大半夜在大雨中大声说话,我亦是个当代版的《狂人日记》。

 

不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的嘉伟,养父母常年在海上劳作,孤寂的童年生活,多少都有些心理障碍,遇见变故,直接诱发了恶疾,可怜、可怜。当年他的亲生父母在怎样的环境中养不起要卖掉儿子,至今还是个迷。我们教会的弟兄姐妹一直为嘉伟代祷,求神怜悯,愿嘉伟疾病治愈、寻亲愿望实现、早日回家。



户口之轭何时休?

 

我很庆幸能在这个计划着不生育的国度里成为三个孩子的父亲。我活着的愿望就是要做好管家的责任,看管上帝赐下的产业。可随着孩子的日渐长大,一些纠结的事情更加纠结。比如:户口,这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开始该受咒诅的城乡二元的户籍制度。除了长子落在外公的户口簿里,而快三岁的长女妙言与出生百余天的经纶似乎户口问题办法解决……

 

我的户口背后也有故事。当年我生在农村当然就是农村户口,可是三岁的时候,母亲忽然误会获得了外公退休接班的指标,一下子从农民变成了工人。那时候,城市户口那点粮票就成了诱惑。父母开始为我的农转非而操心,尽管我的表叔约翰曾是县里管这个工作的干部,基督徒外婆去请求他开绿灯给转一下,他表示基督徒不能作假啊,接班后出生的自然是城市户口,接班前生的除非一些特殊的原因比如单亲家庭等才能转。

 

约翰表叔坚持原则可以理解,直到父亲病逝的第二年(十五岁),失祜的单亲家庭,我的户口问题透过信访办,转成了城市户口。

 

三年后,我考上大学,才显出来以前所操心的都是浪费,考上大学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要入学一律要转户籍到学校。大学毕业,人在北京工作,户口滞留西安一段时间,后来签到单位,落户到北京旁边的保定,冰冻在集体户里。

 

当我在广东结婚需要用到户口的时候,简直成了勒住脖子的枷锁,人又不在那里,调用很麻烦,每次用到都要托朋友去帮办,哪有一点,哪有一点点,户籍档案里填写身份栏时“国家干部”的待遇……

 

户籍自由迁徙的门槛很高,人当有的脚底板的自由在哪里呢?



 21世纪户口问题还在延续

 

现在轮到奶奶为孙子们操心户口,这像一个梦魇,笼罩在家庭。母亲在家乡打听到,像我这样读书出去的人,即便没有房产只要跟工作人员说些好话还是可以迁回原籍。她去递交了申请,现在只缺一个单位证明,办理我的回迁手续。

 

迁户口的主要目的不是为我,而是为了还没有上户口的两个孩子。中国毕竟是熟人社会,在欠发达地区的家乡总比在异乡好办事,交罚款也要稍微少一些。可我离开毕业分配的去的单位已经九年,人又在离燕赵四千里外的南海边,谁可以帮助我办理这个证明呢?谁能证明我无犯罪的记录呢?除了我内在无愧的良心,没有人能给我证明,办与不办很纠结,如何去办很纠结,梦里都不得安息。

 

我的原单位是万余人的棉纺厂,本来在市郊,现在却成了规划的新市中心。从前无人问津之地,现在却成了偌大的香饽饽,好大一块地,引来了大灰狼。各种势力较力,作为纺织界的明星企业却濒临被拆迁的被倒闭。

 

2010年发生的七千工人徒步旅行进北京的事-件就发生在我原来的单位。凤凰卫视梁文道先生著文《咱们工人有力量》评论此次事-件为当代工人运-动的觉醒,可惜事后不过月余,带头大哥们都被清算,整个觉醒成了土豆提起的笑柄。我稍作打听,下属十一个分公司都安置分流,现在那个集团公司已经是个壳子,还真找不到谁来帮我出个证明……

 


父亲被证明耽误的人生

 

现在又卡在我的证明上,想起父亲当年在部队提干,卡在一个政审的身份证明上。当时羡慕父亲已经入党又有提干机会并为他摆设庆祝酒的那位叔叔,当时还没有入党,如今已经是一位将军。

 

后来,父亲还有一次转业到西藏地方公--局的机会,可是那时他已经与母亲结婚,母亲生长在环境中的短视,理性的认为公-安人员与农民户口不一样,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面,赌气式的要回农村抗议父亲留下来,父亲重视感情,为了母亲和腹中的我的缘故,匆匆退伍回家乡做了农民。

 

父亲的一生几乎是被证明耽误的一生,如今又在我和孩子们的身上重演,越演越烈,如何解决他们的户口问题啊?我们夫妇,穷极呼天,只能仰望上帝。



 杨支柱先生能等,我能等吗?

 

北京的超生教授杨支柱先生说,尽量等到计划不生育与户 籍制度倒 台那天才去给他二女儿上户口。他们夫妻的财产被冻结,靠网友按一百元每份的捐献,杨先生回报以等值的书籍为条件,筹得奶粉钱。因此,将前来游说主动去上户口的大小官员一律拒之门外。

 

他说能等,即便没有户口,可以在家教育。可我的孩子日渐长大,学校教育固然有诸多的不好,但在家教育至少有一方家长必须全职在家,像我们夫妻这样忙于生计的家庭那是一种奢侈,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即便不想练葵花宝典,也要为了孩子的缘故挨上一刀,才能上户口,上帝会原谅我吗?我不想做个妥协者,求上帝开道路,不叫我遇见试探,救我脱离凶恶……

 

祷告后,睡下,不到四小时就从梦中醒来。我在梦中一直思考一个问题,醒来还记得梦里都在思考:“为什么,我生活在一个没有叔叔、没有见过爷爷和外公(59-62那场所谓大饥荒中饿死),仅仅一个舅舅这样男性寡少的家族中?”

 

醒来后,我站在风雨潇潇的阳台边上思想。是谁带中国进入了无神的世界里?



 神州无神多悲凉

 

神州无神,不仅成为信仰的盐碱地。农民刚欢呼终于有了土地,可转眼土地还没有迎来收成就跟资本家们一样,一穷二白的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大跃进带来放卫星的灾难就是饿死人,爷爷与外公挨饿,还不能离开村子的限制,我就失去了多有叔叔、舅舅的机会,爷爷那年38岁、外公42岁,父亲那年7岁、舅舅才2岁……

 

19911121日,时年38岁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那一年,他很忙,在马不停蹄的抓计划生育工作。那时就已经跨越千山万水去抓超生游击队,就像今天的沸沸扬扬的“跨-省”一样。

 

我还记得吃的第一口哈密瓜就是有一年父亲随领导干部去新疆抓大肚子带回的。不曾远去的时代里,只要是没有准生证,哪怕是第一胎,一律作计划外生育处理——强 制堕 胎。父亲学习材料所教导的逻辑是见天的才是人,不见天的就不是人。听闻偶尔有堕胎下来还能哭泣的婴儿,也是直接丢在血水桶里……

 

太残忍了,父亲一面在参与执行,一面在酒后谈起在我面前都不避讳的掉泪。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是英武刚强的无神论者,是什么使他流泪呢?

 

我想,应该是良心的谴责吧?尽管他并不算尽责,常是网开一面的事情发生,悄悄放走了很多的大肚子,那些孩子中都有结婚生子了的,回乡遇见,他们的父母跟我打招呼,还感激父亲当年的走漏风声。

 

父亲累倒在自己暗地谴责却又要执行的政策上,我曾写过一篇《父亲节谈超生被杨支柱先生转载后,有很多网友回应。有数位网友说,读了那篇文章,即便他们的孩子都十几岁了,他们也勇敢的要了第二胎。


当然时代的重轭之下,也有不听我劝的,令我忧伤。我能做的从我家开始,至少已有三个孩子,既是组成上帝吩咐的“生养众多”组成一个“众”字,也是对父亲时代的罪恶的赎罪补过。当以行动践行,无论环境如何,从个体开始,踏上自由之路。(写于201246日深夜,2017118日首发微信)



这是“章以诺的声响”分号,算是预防失联的小号备用。2017春节后将正式启用,双号发不一样的章以诺原创文章,针对不同的读者每天述说奇异恩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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