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摄】回到明月山双河水库——1990年暑假，我在这水下住过半个月
1990年的暑假，我小学毕业。当年爷爷躲避土匪搬到明月山中一处叫石人山坎脚——毛儿沟居住，半耕半猎为生的往事悠悠。父亲对爷爷的印象很模糊，爷爷饿死在三年大饥荒时期，父亲才7岁。
是隔代遗传吗？我从小喜欢大山，喜欢打猎。平日寒假最喜欢去父亲战友田叔叔家更叔叔们带着猎狗巡山，打野山羊。这次暑假自由了（没有作业），父亲满足我的愿望，放下农忙不顾，送我到明月山内槽的田家下湾另外一位田叔叔家，我一次离家这么久，住了半个月。（1992年水库建成，已经淹没在水底）。
山里的小伙伴，很容易玩熟，他们带我到竹林里抓竹节虫，插根签签在脚上，它就会一直飞，自然的风扇，非常好玩，当时没有读过野夫《残忍的教育》，不觉得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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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可以随时到溪水里凫水、用暖壶装凉水回来、躺在地坝的大簸箕里看星星，数流星、讲鬼故事，半夜倒出来大家喝都还是凉凉的。
我最得意的是在小伙伴面前抓住了一条两米多长的乌梢蛇，拴在树桠上活剐给他们看，最后用竹竿穿起，河滩上生一堆火，烤来大家撕起吃，想起来都满嘴生香……
父亲在第二年11月21日病逝在重庆医院，因此那个暑假父亲送我时，他在河里凫水，手把手叫我怎样河里堵洞摸鱼、搬（捉）螃蟹，成了我童年最珍贵的父子情回忆。
如今（2017年），整整过去了27年后，我带着太太和三个孩子，踏上了平时跟他们讲起的地方，导游一样细数往事。
没有车，那里也不通公交车，只好滴滴打车。等车的时候，显示是董师傅，见面虽然岁月催人老，但那眼神是那样的熟悉。“董显飞”，我叫出了声！他连连点头，但想不起我是谁？
呵呵！老同学，我们可是小学同学啊！我是“臭鼬”（爱放屁，同桌给我起的外号传开了）他恍然大悟：“你戴个帽子那么年轻，我都认不出来了。”我们有27年没有见过面了。
老同学，话题多，他在做外墙装修，太热了，兼职跑滴滴快车，挣点外快。真够勤力的啊！他觉得我在外面一定找了大钱，不然如此清闲，带着一家爬山。我这情况太复杂，孩子留守读书，寒暑假得多陪陪，加上太太上班的行业，夏天是淡季，公司放假一个月，所以嘛……
告别老同学，改天约起，先爬山吧！从新民滨河西路开始。
蓝天白云，我们出发！
远处就是“石人山”，我指给孩子们看，山下就是“毛儿沟”，高家大林云云。说得头头是道，其实我都没有去过。爷爷当年躲土匪，去的是奶奶家。奶奶三姊妹，娘家没有舅公，所以现在那里没有亲戚走……前几年我不在家，我表哥带三个姑姑去给她们的外公外婆上坟，竟然变化太大，找不到坟墓，而左邻右舍也都变化太大，没有人接待她们……
偶遇《川斗房子》，我曾在这样的房子（外婆家）住到7岁。
父亲，当年谈起，在爷爷饿死前的冬天，爷爷将这样大的一栋穿斗房子卖给邻居。是物物交换，邻居用一只公鸡就换走了这样的房子……爷爷抱着鸡走了一天的路到长寿长江边上，换了三胆子萝卜缨子，花了两周的时间去了三趟才挑回来，熬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全家都活下来……但，爷爷还是没能熬过第二年的春夏之交，饿死在挑煤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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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父亲就是用这样的《碳兜》（垫江常见农具）挑煤炭和红薯等
我老家已经拆迁推平，在路上我看到这栋房子，和我家那栋瓦房一模一样，三间房加一个拖班的的户型。父亲起房子的时候是1983年，被我卖掉投进远方的无底坑的生意是2007年……2013年，买房子的邻居获得两套房子，一个门市的赔偿，外户口在其中的每人8万元……应验了母亲的口头禅：“租赁千年在，一卖永不还。”
我看似创业奋斗在异乡，某种解读确实是自不量力还败家……当然，如果县城不疯狂的扩建，这样的房子长期不住人迟早会被野草湮没……
《溪水边洗东西的女孩》
《大白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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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延伸阅读】
这里曾经是铁厂，小时候还见过，听说“将军箭”在历上有些名气。
近年来山里修了个庙“报恩寺”，我没上去过，不知道有没有僧尼。
老铁厂就一点废墟了。
用“解放胶鞋”倒置在板凳上，搓包谷（玉米）的方式还在。
前几年农村家庭堂屋大多贴毛、邓；现在是贴习、毛。这也是虚空，捕风……
《白鹤展翅》，现在退耕还林，生态变好，飞鸟增多……
《小雀洗澡消暑》
这门头是垫江有名的对联的上联，倒着顺着意思一样；历代文人对的下联都不满意，方家可以试试……
我来抢一下镜头自拍……头顶是水槽，可惜荒废了。
台阶上面就是双河水库……
在龙肚子里盘旋的梯子
20多年的风雨之痕
想起1996年大学寒假，我还和表妹表弟来过这里，头可以从龙头里伸出来，现在安全的原因，上不去了，龙的眼睛也瞎了……
堤坝往下看，有70来米，有点眩晕……
去年修过大坝，换成了石头。
这是2015年7月9日，带太太来过的旧坝模样。
波光粼粼，绿如翡翠，太美了……
一家五口，出游，孩子们是第一次来，开心一刻啊……
这到底是蛾子还是蜂鸟？那身上的装束啊，太时髦，服装设计师都想不到的感觉。
这是困扰我四十年的问题，谁能告诉我，请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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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长》，这么年轻的帅哥做摆渡人，真不容易啊……
远处露出岩石的地方有个溶洞，没有开发，1990年小伙伴带我进去过，石凳子、石桌子、石碗、石筷等惟妙惟肖，可惜杂草湮没野路，带着孩子去不方便，以后再去探险……
水库中间有个小岛，岛上有亭，不曾登临，但水下被淹没前的景色还在我的脑海里。
过了渡，就是从前大竹到垫江的老路——“三百梯”
山里的“小伙伴”都到了中年，他们的老家都淹没了，无论有没有淹没，后来都整体迁出了库区……
密林里走了一个小时，终于走到大路上，山路弯弯，这落石砸中的车祸应该不太长的时间，车窗上贴着2017年的年检……
路的尽头，大约还有两公里，就是“西来沟煤矿”，后面有条路到峰顶山顶，孩子们太累了，只好放弃登顶。小时候去过，山顶是两百公里长的明月山主峰，海拔1179.80米，绿树葱葱，可以眺望长江，看周围七个县的风景……
路上见谢家湾的垫江谢氏祖坟（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先祖）四百年风雨后，还在。拍回来给孩子们的爷爷看（我的继父），他很开心啊，他这一支老家在大石，都没有见过明月山深处的先祖坟……
女儿和老三毕竟脚力有限，回来的路上得轮流在我的肩头，这种父爱如山啊，只有父亲知道……
《蜀葵》在巴蜀开得特别的艳，所以叫蜀葵。
《刺梨》明月山的溪水边有此物，待到农历八月，成熟了，酸甜生津啊！
《野百合》山槽里的野百合，让我想起我的牧者：
荆棘中的野百合
我在听牧师讲道的时候常常想入非非，有一次牧师读到《雅歌》6:3：“我属我的良人，我的良人也属我，他在百合花中牧放群羊。”我就想，良人的生活多好啊，在百合花里牧放羊群，那是何等的浪漫。
在城市里住久了，只见花店而来的百合花而不知道它在自然中到底是如何生长的。直到2008年灾后我才知道什么是自然中的百合花。那时，我在青川帐篷学校里做志愿者老师，有一天下午放学，有个学生回家走到半路又转回来，他送给我一支野生的百合花。他说：“章老师，我专门摘了‘米荷花’，送给你，你辛苦了！”
米荷花，就是野地的百合花，我才知道灾区的山里竟然有野百合，第二天天还没有全亮，我就和三个老师一起去寻找野生的百合花。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一株野百合，它长在荆棘之中，当我去摘它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刺刺到，手背上留下几行血印。
百合花为什么要长在荆棘中呢？我好疑惑着。
我一边用湿纸巾擦去血迹，一边想着，这作为纯洁爱情象征的百合花，生在荆棘里，是不是也是一种象征呢？纯洁美好的爱情总有守护者。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良人，他在百合花中牧羊，岂不是在荆棘中牧羊吗？他轻看一切的困难，他说：“我的佳偶在女子中，好像百合花在荆棘内。”（《雅歌》2:2）
课堂上，我跟孩子们分享这次摘野百合的经历及牧羊人的辛苦。牧羊人眼中不看荆棘，注目百合花，苦难与困难面前拥有一颗勇敢的心，荆棘中的百合花就是他的赏赐。那些天常常哼起罗大佑的老歌：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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