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又地震，那只向我求助的喵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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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又地震，那只向我求助的喵喵呢？

——一场大地震和一只猫的际遇

9月30日下午14点14分四川青川附近发生里氏5.4级地震，四川省内多地震感明显。据四川地震局分析，这仍然是2008年汶川大地震的余震。

四川从汶川地震、芦山地震到九寨沟地震，以及昨天的青川余震，感慨这九年来地震方面真是频率太高，多灾多难。但巴蜀人乐天幽默的天性不改，昨天朋友圈在巴蜀的朋友都在晒这样一张图：

震中所在的青川，2008年是极重灾区，是我在灾区一年多里仅次于绵竹待得最多时间的地方，常常想起那里的老乡，那里的孩子。时间过得真快，那个帐篷学校里，听她谈起家里亲人及亲戚一起死亡30多人，仅剩下她一人的小女孩联系不上，但当年有个14岁左右的孩子小墙，前一阵在网上碰见，他说：“章老师，我现在在国防大学，大四了；你们（志愿者）当年给我很大的鼓励，我们一起唱过的《云上太阳》我还记得，这些年一有时间，我常去做志愿者……”

昨天的地震，今天的国庆，天空的雨一直不停，到处都是拥堵的消息，我竟然都不太关心。一场大地震，丧生了很多人，改变了很多人，我也谈过很多感受。今天，我想谈谈一只猫。

（《云上太阳》章以诺摄影，2008年8月于青川）

【灾区记忆】

那只向我求助的喵喵，没有什么大名。我只是知道它的父亲不可考，但母亲是只流浪猫，十年前，我见母猫带着它们四只小猫常出现在小区绿化带里。偶尔也在垃圾堆那里停留，但是人一走近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广东人啥都吃，有一道菜叫“龙虎凤”，其实就是“蛇猫鸡”，猫是其中成本最低的，据说有些专门逮猫的人，一夜能逮30来只。小区里的母猫不见了，喵喵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没看着，那天我去丢垃圾。它竟然主动来到我的面前，虚弱地发出“喵、喵、喵”的叫声。我能摸着它，一时心慈，就带上楼去。

喂了火腿肠给它吃，渐渐地就恢复了体力。给它洗澡，它也不拒绝。认定了我是它的主人，在房间里跟着我。家里人是反对养猫的，因为孩子还小，担心细菌之类。我在动物与人之间，当然是注重人，何况是自己的大儿子。一看他和喵喵玩，赶紧要去制止。

但我还是偷偷地在养它，它也很懂事的样子，平时不来我家，只有我在家的时候，它会不请自来。好吃的招呼它后，猫猫你走吧。它真的就下楼走了，在绿化带里自己去玩 45 33315 45 15232 0 0 1562 0 0:00:21 0:00:09 0:00:12 2938了。

那是2007年夏天的事了。旋即我陷入了经济危机，卖掉老家的房子也是杯水车薪，服装店实在经营不下去，灰溜溜地关张，交给铺租的押金都没能收回来，一堆存货清理之后，我不得不告别家人，往佛山去改行讨生活。

那时的喵喵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家里人也不再赶它。父母是不怎么搭理它，待到我新工作安顿下来之后，回来给孩子过两岁生日的时候，接太太过去上班，我也带上了喵喵去佛山。

很多人说猫不挪窝的，但喵喵似乎是个特例。到了佛山，它很听话，帮我们看铺子。五金店自然没有服装批发店忙。如果我在店里面的办公室，有陌生人进铺子，它会到办公室门口“喵喵、喵喵”地叫个不停，“真乖啊！喵喵像狗狗一样。”

最神奇的是，路上只见人遛狗，从来没有人遛猫。有一次，晚上煮饭，我发现没有盐了。我冲着喵喵说：“喵喵，走，跟我一路去买盐。”

我其实是说着玩的，但我一出门，它就跟着我，我走到小卖部，它就在门口等我出来，一起回家。从此，我就知道它能听懂人话，饭后唤它出去走走。根本不用链子，它就小狗一样随着。

春节又跟着我们回东莞，公车上抱着它一点野性都没有。节后又跟到佛山。多好的一只猫啊，我和太太吃住都在门市，夜里在三楼仓库去打羽毛球，它有模有样的盯着，还帮我们捡球呢。礼拜天，我们去教会聚会，它就去草丛里自己玩，回来卷帘门一响，不知道它从那里钻出来，总是比我们还先钻进去门市部。早在东莞家里时，它自己学会到马桶上厕所，我不小心撞见，它还很害羞的喵喵叫。

在佛山门市外面有一大块草丛，它没事就去哪里玩。春末时，还带着金黄色的男朋友一枚回来。后来，男朋友消失了，它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来。猫三狗四，是说猫的孕期是三个月，狗的孕期是四个月。虽然短，我却等不到了。

因为，512四川大地震发生了。我辞职入川抗震救灾，稍微安顿，我也鼓励太太一起来。安置猫猫成了难题。因为，父母带着孩子去了广州投奔姐姐，姐姐怀孕了，高龄产妇，更是拒绝猫狗。在电镀厂工作的阿哥前来“帮忙”，他主动说，带去看厂咬老鼠，会好好照顾它。我们就放心了。

等我08年秋后回来，问起妙妙地消息。阿哥支支吾吾，才知道，妙妙去了电镀厂极其不习惯，因为舔了电镀厂污染的水，它流产了，两三天后，它彻底的消失了。阿哥说，他找了又找也找不到它的踪影，那一带抓流浪猫的人很多……

一场大地震和一只猫的际遇。汶川大地震就这样震到了广东，多乖的一只猫啊！刚刚流了产，我不能带走，就这样失踪了。

等我灾区以工代赈创业，再度失败。我再到佛山只是为了去退学车的一点学费。因为，走时学驾驶刚练习科目二，在灾区打电话给驾校，那时全国人民都支持救灾，驾校也不例外，热情地说等你回来办理退款，待到真的去退款，又不给退了，只说可以继续学。

佛山啊！佛山啊！谁还能久留呢？我赶到喵喵消失的地方，任凭我喊破嗓子，也没有回应……南方的云流动得很快，不给悲伤时间，我也要离开那地，新的漂泊。

一只主动向人类求救养大的猫猫，一只那么懂事的猫猫，没能照顾好，残忍地消失了。九年多的时光雕琢也不能减轻我的自责。十天前在家乡的一个士多店里，看到一只跟喵喵长得很像的猫猫，赶紧拿手机拍下来。一时感慨万千，怀念猫却不再敢养猫。这些年也一直不准孩子们养小动物，残忍地剥夺童年的乐趣，因为，我们在颠沛流离的客旅生活中，寄庐一样的日子，真害怕养下的它们又像喵喵这样的结局。（2017年10月1日）

【灾区记忆】

【章以诺原创自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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