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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钟南山5年,非典一线医生:日本要出大事!

方向Adam 東京生活指南 2020-02-18

为“新型肺炎”海外感染人数最多的国家,日本疫情的严峻形式,以及日本人的佛系应对,引起了舆论的广泛关注。带着大家的各种疑问,我们采访了一位生活在东京的,相关领域专家。


張建人


来自中国北京,2003年曾作为呼吸科医生,参与了SARS第一线的救灾工作。以前的工作中曾与钟南山教授汇报。2015年移居日本,致力于医疗与养老产品研发。

问:目前日本境内确诊521例,除去钻石公主号邮轮,和政府包机接回日本的人员以外,在日本国内感染的大约60多人。日本政府组织的专家会议的结论称,日本现在还没有大范围扩散,处于扩散前期,与香港、新加坡情况相似。您如何评价日本目前的疫情形势,在国际上是比较突出的吗?


答:目前日本境内截止到2月18日确诊521例,除去公主号为60多人,但并不意味着只有这60人感染,因为并没有做网状筛查,厚生省也承认这一点。现在并不清楚有多少人已经感染病毒。所以是否为前期不好判断,但我认为已经过了遏制病毒传播的黄金期。


厚生省将在2月18日开始进行病毒检查,最大一天的检测能力为3800人,这种检测能力很显然是不够的,如果检出结果有1%以上,马上也会急缺相关设施和人员。


问:对于什么样的人可以接受新冠病毒感染检查,日本政府前段时间采取的标准是有症状,并且去过湖北浙江或者接触过去过的人,这使得有些感染者没有得到及时地治疗和隔离(现在放宽了检查条件)。日本为什么不尽可能多地筛查?日本当前实施什么样的检查手段来筛查,成本高吗?


答: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接受“新冠病毒”感染检查,但是精力有限,肯定是先检查高概率人群,排序是有疑似症状的、有间接接触确诊患者的、去过疫区的,日本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国家也做不到筛查。


这个是个新病毒,就如同一个假钞没有确定特征的时候,验钞机是验不出来的;确认患者不像血压、血糖那么简单,目前快速确诊很难的、试剂盒数量又不够,并且需要几天才出结果,另外阴性也不能完全排除感染,CT比较直接,但是患者太多,CT扫描肺部都是已经有病变了才能确诊。靠症状诊断的方法,是最近发表120多篇相关顶尖杂志上的论文中,中国唯一的一篇文章。让那么多医生马上对新病种有个准确的认识,是需要时间的。


冠状病毒检测分各种,PCR试剂盒的工作原理大致是:通过提取病人样本中的RNA,进行反转录·聚合酶链反应(RT-PCR),通过扩增反应将样本中微量的病毒信息加以放大,最后以荧光的方式读取信号。如果PCR之后信号为阳性,那么就可以说样本中存在病毒(已经感染),反之则说明没有感染。理论上需要16个小时。其他的方法各异,都需要研发,成本也不同,在印尼的试剂盒开一次需要30000美金,所以他们放弃检查,只隔离不检查!


问:相比日本社会的冷静,在日华人对日本疫情的看法普遍比较悲观,觉得日本人太轻视疫情。鉴于新冠病毒有比较长的潜伏期,且一些疑似感染者没有得到筛查,很多人认为日本现在的情况,相当于中国1月中旬时的情况,接下来可能会迎来一个大规模的扩散期。您认为日本会重蹈中国的覆辙吗?


答:我们也看到了,日本在疫情援助上得到中国民众认可,所以现在大家都在担心日本会不会爆发,我个人的观点如下:


日本90%可能性会出现大规模扩散期,原因之一就是不够重视,现在他们在电车里、商场里有30%以上的人不带口罩,完全不知道会死人的。


另外,我发现很多日本人有轻微症状不上报,因为公司和单位没有通知采取补助的措施,担心扣奖金等,所以坚持上班,当然不排除已经有一些公司开始“在宅办公”了。但日本在扩散期不会出现混乱,与社会管理体系的完整性有关,各种情况对应还是都有人对应。


问:对于现阶段日本实施的防疫措施,您认为是适当的吗?还是应该再“强硬”一些?


答:从日本国情上适当,对于流行病学不适当。疾病控制上,任何国家都做不到“一刀切”,中国因为可以一声令下,日本没有哪个组织能做到,只能靠自觉、靠民主。能再“强硬"一些肯定是对的。


问:日本可以应对“指定感染症”的医院300多家,共1800多个病床。现在日本政府正在发动700多家医疗机构参与进来。目前对于新冠病毒肺炎采取什么样的治疗?需要什么样的病床、医生等医疗设备和人员?您觉得以日本当前动员的医疗资源,可以收治多少感染者?能够应对大规模的感染吗?


答:300多家医院共1800多个病床。如果大规模爆发的话应该是杯水车薪,东京人口和武汉人口都是1000多万,如果(我不希望)像武汉那样爆发,每天都在看着触目惊心的数字。一天就能住满1800个病床,就是这个概念。


数据日期:2020年2月18日

问:现在日本政府只是呼吁大家尽量不要集会、网上办公,如果疫情扩大,您认为日本可能采取中国那样封城、封小区的措施吗?这在法律、行政动员、社会资源调动方面存在什么样的门槛?


答:在瘟疫面前人人平等,他不管你民主还是集中、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他完全不认识你,如果扩散,做到也要做,做不到也要做,这是控制传染性疾病的必经通道。


问:有人说日本疫情扩大时间比较滞后,气候已经转暖,日本应该不会像中国发展那么快。跟气温真的有关系吗?


答:已经有过相关实验,新冠病毒与气温没有关系。另外,花粉会是雪上加霜的因素。


问:您觉得日本在防控疫情方面,与中国相比有哪些优势和劣势?


答:日本的优势,地域差别小,医疗资源相对比较均衡,联动机制完善。缺点就是没有被蛇咬的经验,民众还是没有重视。


问:中日两国在防控疫情方面,可以开展什么样的合作?


答:日本已经援助了中国很多物资,官方的和民间的,我们华人都是在拼命支援。日本现在已经在学习中国的经验了, 国际医学界都在看中国金银潭医院的患者发病特点,用于诊断和治疗。在研发试剂盒方面,中国已经走在前面了。


问:作为在日华人,当下我们应该做一些怎么样的措施进行预防?


答:我们在日华人,我想建议以下几点:第一,我们把口罩都运到中国了,现在中国应该略有缓解了,留一些给日本吧。第二,如何防护,外出戴上口罩是最有效的,两个重要问题:戴上口罩!正确戴上口罩!我发现电车上有多数都是不会戴口罩的。正确方法如下:
  • 步骤1:找到里面和外面(立体面向外),有金属条的向上。

  • 步骤2:把金属条中间对折,戴上的时候再贴鼻梁捏一捏,尽量贴紧面部不漏气。

  • 步骤3:一般的口罩要在外出后扔掉,不可重复使用,4个小时换一个,摘的时候不要触摸口罩本体,勾住挂绳扔掉)。

第三,减少外出,不是尽量,是一定!

第四,保护好自己,告诉身边的人,不管是哪国人,我们有义务把我们了解到的现状,尤其是病死率告诉你身边的人,是接近3%,这个数据是极其吓人的,100个人里面就要死3个,并且无药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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