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媒体曝光：顶级研究所里的顶级华裔科学家是如何“被间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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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7月09日 纽约 晴 | 小纽的第1871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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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佛罗里达州共和党众议员弗兰西斯-鲁尼(Francis Rooney)提出了一项新议案，《停止高等教育间谍和盗窃法案》，目的是为了打击美国地缘政治对手(其实指的就是中国)、防止他们在美国高等教育机构从事间谍活动。在议案公布的声明中，鲁尼指责“中国利用美国大学开放的研究与开发环境窃取美国科技”。

这份提案虽然没有最终生效通过，但美国当前自上而下针对华裔科学家的“敌意”却越来越明显。

今年初，多位著名华裔科学家被迫离开美国最著名的癌症研究机构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这一举动在美国科研界震动很大。近期《彭博商业周刊》专门撰文，披露了华裔科学家被迫出走的无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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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无国界，但对中国不适用”

近几十年来癌症研究日益全球化，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公开分享研究数据、思路，共同研究这项每年造成近一千万病人死亡的疾病。国际合作正是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Moonshot计划的一项重要内容，美国政府在该项目上狠投了10亿美元，目标是在2022年对癌症研究有突破性进展。而Moonshot的口号之一即是：癌症无国界。

而事实证明这句口号对中国并不适用，显然当中美两国癌症研究相遇时，国界概念明显发挥了巨大效用。

今年1月，屡获殊荣已经入籍美国的华裔流行病学专家Xifeng Wu，悄悄地离开了任职多年的德克萨斯大学安德森癌症中心(Anderson Cancer Center)公共卫生与转化基因组学中心。被迫辞职前她在该中心担任主任职位，安德森癌症中心对她进行了三个月的调查，调查原因是她接受了中国医疗机构六个咨询职位。

类似的被迫辞职事件，同样发生在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另外三位顶尖华裔科学家身上，安德森癌症中心频频向华裔科学家出手，是对川普政府在美国研究机构中反击中国影响力的回应。这样做的初衷是为了阻止中国“盗取”美国创新专业知识，但带来的“副作用”包括阻碍基础科学研究。

安德森癌症中心，版权属于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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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科研圈的变化

这场在美国全国范围内展开的调查，是由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与FBI联合进行的。NIH首席副主任Lawrence Tabak在媒体上解释：“即使有些研究成果属于基础研究领域、即使不是保密信息，但也具有内在价值，将这样的信息在未授权的情况下传播给他人，从本质上讲你就是在窃取属于他人的知识产权。”

Lawrence Tabak，版权属于原作者

NIH是世界上最大的基础生物医学研究的公共资助者，它对美国全国的健康研究领域都有很大影响力。NIH每年会分配260亿美元的联邦拨款，其中大约60亿美元会划拨给癌症研究。

今年6月5日在国会参议院财政委员会的听证会上，NIH代表介绍他们已经约谈61家研究机构，提交了16起案件，这些机构涉嫌与外国政府有“未公开关系”或涉嫌转移专有信息。

美国众多研究机构，包括NIH、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长期以来的鼓励员工的工作方式现在已经全部改变，联邦调查人员阅读工作人员的私人邮件、在机场拦截华裔科学家、上门到研究人员家里调查他们对美国的忠诚度...

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一向秉持开放的态度，而科学全球化、尤其是基础科学全球化已经席卷全球，国界概念对科研人员来说并不重要。

休斯顿贝勒医学院研究院院长Adam Kuspa在接受采访时介绍说：“如果有其他国家的科学家遇到了难题，相关领域的研究人员很愿意参与进来一起攻克难题。”

长期以来，Xifeng Wu的研究是为了通过发现致癌原因来降低罹患癌症的风险并挽救生命，而非开发治疗癌症的专利药物。预防并不是一种产品，它不能被销售、也并不能被偷盗...但依旧没能躲过欲加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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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斐然的华人科学家

Xifeng Wu并没有被指控盗取知识产权、研究结成果，她被指控秘密协助中国癌症研究。今年56岁的Xifeng Wu在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工作了27年，辞职后她离开了丈夫、两个孩子，独自一人前往中国担任国内某高校公共卫生学院院长。

Xifeng Wu在曾经的办公室中，版权属于原作者

Xifeng Wu毕业于上海的一所医学院，1994年在德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取得了博士学位，她在读研究生时加入到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她因创建了多个由数十万亚洲、美国患者的资料数据库在业内逐渐崭露头角。这些数据库将患者病史与DNA、治疗描述、甚至生活习惯等信息相结合，对研究人员的价值堪比金矿。

2011年，Xifeng Wu超越了很多年长的、更有资历的同事被任命为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流行病学主席，她成为美国最顶尖癌症研究中心里的顶级流行病学专家。二十几年中，她一共撰写了540余篇论文，这些论文在科学文献中被引用了2.3万次。

二十世纪初，安德森中心主席John Mendelsohn发起了一个国际合作项目，安德森与五家中国癌症治疗研究中心建立了“姐妹”关系，合作展开临床试验、基础研究等。安德森中心有十几名华裔研究员直接参与了该合作项目，2015年中国授予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国际科学合作的最高荣誉。

2010以来，NIH每年为中美合作提供约500万美金的特别补助，其中有20%用于癌症研究，中国相关的机构每年也会投入300万美元。这个中美共同出资的合作项目产出了许多癌症相关的高影响力论文。

按照上级指示，Xifeng Wu参与这些合作项目。她参加了中国医学会议，在休斯顿接待来自中国的访问教授，与来自26个中国机构的研究人员共同发表了87篇研究论文，通过这一系列活动Xifeng Wu与中国的癌症研究学者、研究中心逐渐建立了密切的关系。

对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华裔科学家的怀疑始于2014年左右。2013年，密尔沃基威斯康星医学院的一名中国研究员因联邦经济间谍罪被捕，检察官指控他在实验室测试中偷取了三瓶抗癌药物。后来被告对未经授权进入电脑的指控认罪，该罪名远轻于偷窃指控，后来他被判入狱服刑四个半月。

当时，安德森中心正在推动将基础研究与癌症药物研发结合，对癌症药物商业化。安德森与近三十家制药公司、以及私营企业建立了联盟合作伙伴关系。这之后研究中心的安保得到了进一步加强，更是加强了针对外国访客的安保审查。

2017年夏天，FBI通知安德森中心他们正在调查，可能有人盗取安德森中心的研究信息。一个联邦大陪审团发来一张传票，要求安德森中心提供多位员工近五年的工作邮件。几个月后，安德森中心终止了国际合作研究项目。

当年11月，FBI要求安德森中心提供更多信息，这次虽然没有法庭传票，但刚上任一个月中心负责人签署了一份自愿配合协议，允许FBI出于任意目的、任意时间、任意地点、自由搜查23名员工的网络账户信息。安德森中心当时拒绝透露这23位员工是否都是华裔科学家。

FBI局长表示，冷战时拼的是军事和政府实力，现在内容也成为武器，中国方面整个国家、整个社会都参与到了这场竞赛中来，所以美国也需要全国之力配合。

最近这两年，FBI开始告诫美国公司、大学、医院等等，任何与知识产权相关的机构，在与中国商业伙伴、雇员打交道时需要采取特别预防措施。美国司法部官员正在全美范围内进行路演，向地方政府、企业、媒体灌输“中国有多不能够信任”。

中国留学生和研究人员的赴美签证受到限制，越来越多的中国工程师、商人，特别是从事科技行业的中国人被扣留在美国机场，边境人员检查他们的电子设备。 FBI全美56个办事处几乎每一个都在进行有关中国的经济间谍调查。

1997年-2009年，美国所有因间谍罪被起诉的被告中有17%是中文姓名，而从2009年-2015年，这一比率增加了两倍，达到52%。实际上这些被指控的间谍活动缺乏证据，五分之一的被告后来并未被定罪，这几乎是非华裔被告人被指控率的两倍。这是显而易见的联邦特工、美国检察官对华裔科学家的偏见。

这些针对美国华人、亚裔的攻击，轻率地由上而下地在美国社会传播反中国情绪，这样的言论和行为只会加重那些丑恶的刻板印象，进一步威胁华裔学者教授学生们在美国高校中的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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