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州，盖碗茶里的龙门阵……
秋天匆匆离去，昨日已是小雪，冬日的味道愈发浓了。
这时节，随意走进一家茶馆，感受空气中氤氲着的浓浓茶香，品一口金黄澄澈的茶汤，瞬间温暖你的四肢百骸。
若能再与周围的茶客们谈天说地，摆一会儿“龙门阵”，那真是再温暖惬意不过了。
今天的《听鉴彭州》
就带大家走进彭州茶馆，
摆几个有趣的“龙门阵”。
奇人逸事、市井见闻、幽默笑话应有尽有，
让我们一起在声音里，温暖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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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碗茶里的龙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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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鉴彭州，跟着耳朵去旅行……秋天匆匆离去，天气越发寒冷，在这初冬时节，随意走进一家热闹的茶馆，来一碗热腾腾的盖碗茶，与周围的人谈天说地摆一会儿龙门阵，真是再温暖不过了。我是你们的“声音导游”李峻，今天的《听鉴彭州》就带大家走进彭州茶馆，欣赏咱们彭州著名书画家贺上栋先生的一篇文章——《盖碗茶里的龙门阵》。因为小时候经常随祖父去茶馆，我很早便养成了爱喝茶的习惯，那馥郁飘散的茶香和摆不完的龙门阵时常吸引着我。而今回味起来，不乏一些有趣的。我曾在与彭州画竹名家何壁先生一起喝茶时听他摆过一个龙门阵，说的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时，北街双柳村茶铺里有一个提壶续水的幺师，说是这幺师虽识字不多，但却酷爱写字，每天不提壶的时候便在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上游荡，但凡遇到有牌匾的地方，便驻足观看，手摹心记。跑堂之时，一有空隙就用手中铜壶的壶嘴来作笔，点、横、撇、捺一阵点画，日复一日，长期下来居然练成正果，写得一手好字，渐渐地也有人找他书写招牌、店名了，但是美中不足的是他识字不多，有一些笔划繁多的字他便无法弄清，只有请求字者自己先把所求内容用小纸写好，他再行书写，但他写的字依然是刚健、遒劲，极具功力。这真可称得上是奇人奇事了。盖碗茶与象棋也是有着分割不开的关系。六、七十年代，象棋是一种十分普及的活动，有同于现在的打麻将、斗地主。我六、七十年代曾在竹瓦场茶铺中看见过一场棋迷的对弈，这盘棋从上午十点左右下到下午四点，直到其中一方从凳子上滑倒于地昏迷过去。大家一阵忙乱，揉胸口、掐人中、喂热水，好一阵以后，这昏迷的人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却是：“我那匹马死定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后来听旁人讲，这人是一个补鞋师傅，但痴迷于象棋， 对自己赖以为生的手艺却不上心，据说有一次他背着补鞋工具到濛阳镇去赶场挣钱，但一到濛阳茶铺看见有人在下棋，便背着补鞋工具箱在一旁围观。一看到某方落子不慎便代为着急，直到时至午后，其中一方起身离开回家吃饭去了，另一方便邀他坐下继续下，他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下便摆开战场，也不知对方换了几次人，直杀到灯色昏黄，茶尽人空时，他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一口饭，没挣一分钱，于是只好忍着饥饿，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几十里路回家借米煮饭去。其痴迷程度如此，真可谓是玩物丧志了。摆完这沉重的龙门阵后，我们再摆点轻松的笑话吧。说是轻松其实也不轻松，因为这笑话是由人命产生的。五十年代初，彭县小北门外，有一座小拱桥名叫“落阳桥”，桥周围十分荒凉，据说在明末清初是当时的行刑场地，死刑犯都是由刽子手在那里执行砍头之刑，所以人们叫那小拱桥为落阳桥，意思是凡是犯人一过此桥便从阳世落到阴间了。我听到的这一个龙门阵就是在小北门处牌坊的一个小茶馆里。那天是逢场天的下午，赶场后的人们在这里喝茶闲聊，旁边桌上有一人说：“我家隔壁的李大爷昨天过世了。听说是给鬼吓死的。”桌上的茶友便问其详。那人娓娓道来，并且绘声绘色，大意是说十多天前李大爷去赶场，街上碰见了多年未见的熟人，便相邀到茶馆里去摆龙门阵。喝完茶后又去喝酒，前朝后话地直摆到半夜，才各自回家。李大爷带着三分酒意，脚步踉跄地从龙兴寺旁过了洗脚河抄小路回家，当时正是无月黑夜，当他走到乱葬坟时，忽然看见一个黑影从地上冒起又立即蹲下，稍后又冒起来，李大爷心中发毛，一股凉意从脚底而起，他壮着胆子大喊一声：“你在干啥？”那黑影一阵哆嗦后，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的脑壳掉了，我在找脑壳……”李大爷一听头皮发麻，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发觉裤裆冰凉，原来他被吓得尿了裤子，赶紧爬起来跑回家去。回家后一想起是在古时的宰人坝遇见的黑影，并且黑影正在找脑壳，一定是遇见恶鬼了，越想越怕，从此便卧床不起，拖了十多天便一命呜呼了。旁边的人纷纷议论，都说是遇到鬼了。这时另一张茶桌上一位茶客便向此人打听李大爷遇见鬼的时间，一经确定以后，这位茶客说道：“他不是遇见死鬼，而是遇见了我这个活鬼咯。”随后便细细道出个中缘由。原来这人那天也是酒喝多了，半夜回家时路过乱葬坟边不慎跌了一跤，将手中的旱烟管脑壳跌落在地，偏巧那天又是天上无月，只好在地上胡乱摸索，被李大爷大喝一声，也着实地吓了一跳，因而语无伦次，见对方一声喝叫之后再无语言，便不再继续寻找脑壳，赶快跑回家去。这样一来才引得李大爷疑心生暗鬼，枉然搭上一条性命。原因一经道出，周围一阵哈哈大笑。但一阵大笑后不禁引人深思，这不是无知、迷信所引起的后果吗？这个几十年前的笑话龙门阵即使在今天也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茶馆随着时光的流逝也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不知何时开始，茶馆中不再听到象棋子敲击棋盘发出的清脆声音，也听不到邻座那谈笑风生的龙门阵了，你如果硬要找回那当年感觉的话，只好伴着一杯清茶听那高呼酣叫斗地主的声音和那哗啦哗啦搓麻将的声音交织成的现代交响曲。不过，在这些交响曲中也不时会透出一些龙门阵来……朋友们，今天我们的分享就到这里了，如果您也喜欢本期的“听鉴彭州”，请在文末为我们点亮“在看”。祝大家周末愉快，再见！盖碗茶具，即：茶盖、茶碗、茶船子（茶托）。
龙门阵是对四川人闲谈、聊天的一种独特说法。
由来及内涵：相传大唐时代著名将领薛仁贵奉旨挂帅东征，与敌方主帅盖苏文在最后决战之时相约互斗阵法。变幻良久之后，薛仁贵摆出一个兵书上没有的奇阵，名曰“龙门阵”，此阵内含奇经八卦，上应天星、下括河岳，阵中套阵，变幻莫测，致使敌方主帅一入此阵便不辨东西、 罔知南北乃束手就擒。有鉴于此，聪明的四川人便将五花八门、内容丰富的聊天称之为摆龙门阵。
在茶馆里摆龙门阵的人也是按文化层次的不同、从事职业的行道不同，而分别聚在一起摆谈的。
像在老彭县南街的花行、西街的云福楼便聚集着一批爱好文学的人士品茶摆龙门阵，所摆内容大多与文学有关。
大多数的茶馆，则更像当代散文大家黄裳所写的那般：“在茶馆里可以找到社会上各色的人物。警察与挑夫同座，而隔壁则是西服革履的朋友。大学生借这里做自修室，生意人借这儿做交易所……”
各色各样的龙门阵，与盖碗茶内飘散的茶香交织，黄裳先生也由衷感叹：“四川的茶馆，实在是不平凡的地方”。
彭州人喝茶，不拘什么时间。有白天在茶馆里谈生意、聊工作的，也有晚上约上三五好友闲聊打牌、消磨时间的。
茶馆的形式，也不局限于屋舍之中。廊檐下，摆上几张木桌、几把竹椅，再泡上几杯清茶，茶客们喝着茶、摆着龙门阵，一坐下便开启了悠然闲适的一天。
阳光正好的午后，在公园里晒着太阳，边喝茶边摆龙门阵，这与自然美景融为一体的茶馆，也别有一番趣味。
离开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走进农家小院里的茶馆，在树荫下摆上一排桌椅，感受清新自然的空气，细品馥郁茶香，无论是斗地主、打麻将还是单纯的放空闲坐，都是一种放松身心的享受。
彭州的茶馆还起着 “俱乐部”的作用。“花市”“雀雀儿市”等场所本身就含有“花草”“雀雀儿”俱乐部的性质，各种看书、下棋、老年人健身活动等形成的俱乐部茶馆也很常见。一群有共同爱好的人就在这样的茶馆里，摆着与自身爱好相关的“专业”龙门阵。
坐在茶馆中，茶客们可看传统川剧、可听四川清音、可溜鸟、可打盹儿，要么看看闲书、要么就两三个人凑在一块儿摆龙门阵，大家都消遥自在，自得其乐。
喝茶、泡茶馆已经成为彭州人的一种生活习惯，而伴着茶香飘散出来的龙门阵，则又为喝茶增添了无数趣味……
本期“声音导游”
听完本期“听鉴彭州”
彭友们是否也想
做一位“声音导游”
带着大家去旅行呢?
“声音导游”征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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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数：1642期
文字：《品鉴彭州》杂志 刘倩
音频：李峻 刘倩
图片：张勇 刘晓冀 刘刚 罗中儒 网络
编辑：刘倩 审核：冯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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