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病怎抽丝

作者：壹次心lee

第七章 魅香楼中月心苦

风摇筝与步临风这边险些动手之后情况倒是不错，步临风一心给风摇筝疗伤，半真半假的聊过之后风摇筝对于步临风的好意也很是配合。

同是万妖宫魅者，有人欢喜有人忧。

风摇筝躺在床上盖着锦被都忍不住打喷嚏，默默的想着昨晚上的烂摊子，天工阁众人尸体未收，杨梦言想要动手又被冷月心控制住……风摇筝猜测着，现在念叨她的，必然是冷月心无疑了。

风摇筝想的一点不差。

天亮清醒过来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在魅香楼里托冷月心一曲《如梦令》的福半夜好眠的杨梦言。

杨梦言睁开眼的时候，就是一脸怒容：“冷月心！”呼喊着翻身坐起，随手掀掉身上锦被，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抓过桌上放着的自己的双刀，怒气冲冲的打算去找冷月心算账。

猛地推开门，快步走到栏杆边环视魅香楼上下，搜寻冷月心身影。天亮的魅香楼冷冷清清，姑娘们大多在房中休息，偶尔能见伺候姑娘们的丫头们出出入入端些杂物，除此再不见他人。

杨梦言深吸几口气，这偌大的魅香楼，冷月心要是想藏，自己还真是不好找。

这会子天还早，谁知道哪间房里有还没起身离开的客人？杨梦言就算身负六扇门捕快之职，她也是个姑娘家，终究不好意思挨个房间去找。

在栏杆前看了片刻，杨梦言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先去昨夜风摇筝步临风与天工阁众人厮杀的那间房，看看案发现场。

她身后苦苦撑着魅者隐身术疏影的冷月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冷月心有点头疼，自家师姐美艳无双，一颦一笑皆如引诱，自家心上人武力值高，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梦言昨个初见自家师姐，就碰上了自己和师姐举止亲密，早就吃了醋。

冷月心自从与风摇筝成了师姐弟以来很是亲密，两人同修魅术，风摇筝魅术造诣高过他，单就迷仙引这一招，就已经修炼出耀眼紫光，而他仍是稍差的红光，冷月心有心学习，风摇筝人又好相处，魅术上多次指点于他，生活琐事也很是关心，两人早就情如亲姐弟。

同修魅术，闲着没事也就爱比划比划，互相耍几手魅术都是常有的事，然而如今有了杨梦言，冷月心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就是自己与师姐当真是调笑惯了，这般下去，别说梦言与师姐容易有矛盾，也耽误师姐嫁人啊！

昨夜初见杨梦言就是一怒离去，冷月心追出去百般解释风摇筝是师姐，才将姑奶奶哄好。

陪着杨梦言去衙门坐了坐，夜半才回来，不料血腥味刺鼻，杨梦言瞬间严肃起来，冷月心心叫不好，有风摇筝在，他对魅香楼里有杀人事件司空见惯，然而杨梦言只怕当场就要将人缉捕归案才能心安。

冷月心叹了口气，昨夜送走了师姐，她身边跟了逍遥观首屈一指的医者，暂时不用担心，还是担心自己吧。

杨梦言推开昨夜打斗的房间，几个时辰不在，这里已经被收拾的十分干净。

天工阁众人的尸体不见了，打斗中损毁的桌椅已经换掉，地上的血迹也全被清洗掉，沾染了血迹的桌布窗帘等物全换了新的，墙上溅到的血迹，冷月心收拾的更是厉害——他在墙上画了一幅冬日梅花图。

杨梦言握紧手中双刀：“天下第一琴师果然够风流，不仅仅是琴术，这画术也是一绝啊。”说话间，在房中布下数个陷阱，她与冷月心不是第一天认识，知道冷月心身为魅者有疏影之术，也知道如何破解。

布下陷阱之后，杨梦言丝毫不在乎这房间杂物是刚刚换上的新的，双刀出手，对着空气劈砍，隐匿中的冷月心无奈闪动，很快就触碰到陷阱，现出身形。

冷月心笑了笑，夸赞道：“梦言你的功力又厉害了啊。”他身后背着他的武器古琴，因此双手空着，为杨梦言鼓了鼓掌。

杨梦言冷哼一声收了刀到背后，双手环抱，看冷月心还能做什么。

“昨夜睡得晚，我还当你要多睡一会，怎么起的这么早？”就这么急着找我算账吗？冷月心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想多睡一会来着，奈何你的《如梦令》效用过了。”杨梦言一语提及昨夜关键，面容冷淡。

冷月心心里叫苦自己真是主动送上门来找骂，面上仍旧是迷人的微笑，不动声色的运转师门秘术寂寂弹指灭，拉过杨梦言柔荑，轻声道：“你瞧你，关心你一句，也要发这么大火。”

“冷月心，收起来你的魅术，对我没用。你笑的再迷人，也不能更改你师姐昨夜杀人而你对我用如梦令与你师姐同流合污的事实……”杨梦言看着冷月心那过了头的温柔迷人笑容，就知道他肯定是想用魅术迷得自己东南西北不分然后将昨夜的事情含糊翻过。

冷月心心里苦，然而不能说。

心里苦的冷月心觉得对心上人没面子可以接受，于是干脆痛快的决定认错：“对你动手是我的错，我不该用如梦令睡了你……”话未说完眼前刀光闪烁，整座魅香楼都清醒了。

“冷月心！”被道歉还不如没被道歉的杨梦言拔刀大怒。

冷月心一边用着水云游之术加速跑开，一边心里暗骂自己真是风流惯了说话也随便惯了，不时回回头，心里头盘算着动用了虎跃涧的杨梦言大概多久之后就会追上自己……

并且盘算着，杨梦言追上自己之后，自己该怎么让未来娘子息怒。

仔细想想，这两天因为师姐的事情自己就没少惹怒杨梦言，有道是事不过三，自己又一时说错了话……

师姐，我现在找你救命来得及吗？

“冷月心，你站住！不是说要睡了我吗？这么有本事你站住啊！”杨梦言在身后奋力追赶，奈何魅者水云游之术实在是让冷月心跑的太快，杨梦言追的疲惫改变策略打算让冷月心自己过来。

“几年不见，你一点都不如小时候瞧着乖巧了。”杨梦言叹息一声。

冷月心闻言果然停住脚步，转身大步回去，心想死就死吧。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冷月心眉眼含笑，伸手抱住杨梦言。

杨梦言依然是冷哼一声，然而也没有推开他，由着他抱住，道：“小时候，我记得你特别安静乖巧。现在不一样了啊。”冷月心嗯了一声，声音不自觉有些冷淡：“离开杨府到进入万妖宫之前，经历了太多人情冷暖，安静乖巧，怎么活？”

冷月心不复方才玩笑之意，杨梦言也不好追着他喊打喊杀，抬手顺着他坚实的背抚摸，安抚道：“我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杨梦言温柔下来，冷月心几乎是瞬间就知道怎么解决昨夜的事情了。

心思活络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困扰的。冷月心心里笑笑。

“没入万妖宫之前，日子确实难熬。好在入了万妖宫之后，师父疼爱，异人一脉的师兄师妹也都待我很亲密，最重要的是有摇筝师姐庇佑。”杨梦言闻言温柔全收，正想戳破冷月心明着诉苦暗地里给师姐说好话的举动，冷月心已经继续道：“摇筝师姐的经历与我有些相似，在江湖漂泊的久了，太过凄苦。师姐平日待我极好，我与师姐当真是相识恨晚。”

冷月心看着杨梦言，道：“师姐对我来说，便如同亲姐姐一般。梦言，你早晚成我娘子，那也是你的姐姐。师姐遭遇天工阁追杀，昨夜那些人，便是天工阁派来的。我若是回来的早上一时三刻，少不得我也是要动手助我师姐一臂之力。难道，你为了这些江湖仇杀，也要将我抓回衙门吗？”冷月心吃准了杨梦言不忍心。

杨梦言果然面色一变，口中仍有几分犹豫：“这……既然是江湖仇杀，衙门本也是不管的……”冷月心脸上绽放一个得意的笑：“这不就结了？所以昨夜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杨梦言心知自己若是发难风摇筝，冷月心夹在中间必然难做。冷月心已经这般费尽心思，自己也不必再难为他。

“不过，什么叫做我迟早是你的娘子？我何时有答应你？”杨梦言从冷月心的长篇大论中醒转过来，一语中的。

“这……难道不是吗？我一直这么认为啊。”冷月心笑道。

“胡说，我何时答应了？冷月心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收回这句话，昨夜的事，就算我不找你师姐风摇筝，不是还有逍遥观医者步临风吗？我照样能找到人为昨晚的事情承担杀人之责。”杨梦言脸上露出几分得逞的笑容，看着冷月心。

冷月心闻言却是邪魅一笑，随即对杨梦言苦口婆心一本正经的道：“别闹，没准那是日后师姐夫呢。”

冷月心回想昨夜步临风叫自己放心的模样，微微一笑。

伸手继续抱住杨梦言，冷月心抬头目视远方。步临风，但愿你真能让我放心。

第八章 半世流离前缘误

乔寻影打在风摇筝体内的寒气，在步临风的治疗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摇筝再睁开眼时，天色已近黄昏，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风摇筝很是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身上没有乔寻影留下的后患，风摇筝觉得，现在如果再有天工阁的人来追杀，自己轻轻松松就能将人全部处理掉。

睡了一天，风摇筝打算出去走走，郡王府自己有些年没来过，此时也不免生出心思逛一逛。

推门出去，秋菊丫头仍旧尽职尽责在门口守着，见风摇筝出来，施礼后开口道：“风姑娘睡得可好？步公子吩咐奴婢，让奴婢转告姑娘，他在炼药房等姑娘。”风摇筝摇着手中紫红泛光的相思引，闻言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秋菊为她指了路，风摇筝不愿有人跟着，自己朝着炼药房的方向走过去。

郡王府中建筑华丽，这一路过去，所见房屋雕梁画柱，园中遍植奇花异草，一路芬芳。风摇筝心情甚好，步履缓慢，在花间流连了许久。

风摇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左右步临风在炼药房，也不清楚她具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自己在外头多走走，对身体也好。

到了炼药房门前，风摇筝整了整衣服，一本正经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我腾不出手，你自己推门进来便可。”步临风的声音有些沙哑。

风摇筝皱了皱眉，推门进去，才瞧见步临风正守在炼丹炉旁边看着药，他身后有许多瓶瓶罐罐，瞧着像是已经做好的药物。

难怪嗓子都熏哑了，看这药量，多半是治疗完自己就过来忙了吧。

“看你的样子，忙了快一天吧。昨夜便不曾歇息，今天也要如此吗？”风摇筝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关心。

步临风听着倒是心里一暖，一笑如同春光化雪，对她道：“不妨事。忙过这阵子，好生休息休息便是了。”步临风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药物，丝毫不敢看向风摇筝。

风摇筝主动上前几步，看了看他身后已经做好的瓶罐中的药物。拔去瓶塞，倒了两粒在手心，风摇筝仔细看看，又凑到鼻下闻了闻，复倒回去。

是止血的佳品紫珠丸。

看了看他身后的量，风摇筝开口问出心中不解：“怎么做这么多？还特意腾出一天时间。怎么，你们逍遥观缺疗伤的药了？”步临风闻言无奈一笑，摇了摇头：“逍遥观弟子所用的药，自有其他学医的师弟师妹负责。这些是给你的，你若是想，分给你万妖宫的兄弟姐妹也可以。”步临风说的极是淡然，丝毫看不出这些药物都是他的心血。

风摇筝心里如同寂静的潭水划开了道道涟漪：“怎么突然想起为我……为我万妖宫做这些？逍遥观的恩惠，也未免太大了。”风摇筝打量着手中药瓶，心中盘算着，万妖宫中那些入门时间较短，修为较低的弟子，若是有这些难得的药物傍身，行走江湖也多了些保障。

“乔寻影没招惹你，你都能杀上天工阁，你这管闲事的本事我算是瞧见了。”步临风答非所问，笑着对风摇筝说道：“说到底，我是不放心你。”说到最后，步临风语气温柔，在炼药房的火光之中看过去，让人不禁联想到男耕女织的安稳生活。

“有何不放心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走。”风摇筝深吸口气，又补上一句：“走不掉便死。”

步临风正忙着的这一部分药终于炼成，拿过一个空瓶子一一装好，终于歇下，回过身看向风摇筝，语气带着三分嗔怪：“又胡说了不是？”将炼好的这瓶药一并塞到风摇筝手上，继续道：“这些药给你，便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即便是受了伤，对手难缠，你也能活着回来。”步临风说到最后，口吻简直与万妖宫掌门春三十娘一模一样。

风摇筝有些恍惚，上一次回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许久不曾回去了。上一次走的时候，春三十娘也是这般不放心她。万妖宫的四大弟子之中，春三十娘很是多留意她。

毕竟四人虽各有傍身的本事，然而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只有风摇筝。

风摇筝一时间沉默，打量着手中步临风的一片心意，良久，终于开了口，一丝魅色都无，一本正经的道：“谢谢。”她抬头看着步临风，眼中似有水光闪烁：“真的很谢谢你。疗伤是你，赠药也是你。步临风，无论你是怀着什么心思，我终究很感谢你。”

她摩挲着手中丹瓶，又道：“在乎我生死的人很多，然而大多数都是想要我死的，想我好好活着的，除去万妖宫中人，你还是第一个。”风摇筝眼神晦暗。

想要她死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东厂都督聂承恩，一直深恨着她的背叛，自她背叛之后，杀了东厂培养的所有魅者，单凭这一点，就能看出聂承恩对她的恨意有多深。

风摇筝也是深恨聂承恩，自幼被东厂抓去的她，与家人分散，被迫学习魅术，用魅术杀人，几人问过她可愿意？

风摇筝一直想要脱离东厂，所以在爱上范益封的时候，才会奋不顾身的为了他，背叛东厂，背叛聂承恩。或许谈不上背叛，从未有过忠心，又怎么能说是背叛呢？

“既然除了万妖宫中人，有了人希望你好好活着，那你便好好活着，莫要辜负我的期望。我即便是逍遥观首屈一指的医师，也终究难以次次都能那么巧的救到你。”步临风深吸口气，神情有几分伤感。

“步临风。”风摇筝声音低沉的唤了他一声，随即便是一声叹息。

步临风看着她，没有出声，等着她的下文。

“你我初相识，你能这般对我，我很感激。”风摇筝仰起头，让涌上来的眼泪流回去。

“看你这般，总让我觉得，人心是暖的。”她深深吸气，尽量让语气平静，叫人听不出有什么变化，继续道：“然而我以往所遇之人，却是叫我尝尽了人心之寒。”风摇筝攥紧手中丹瓶，恍若捏着的，是当年背叛她之人的脖子。

步临风沉默，风摇筝的事情，他也只知晓一部分。

“我曾爱过一人，为他背叛一切。”风摇筝风轻云淡的开口。

“我曾想，如果，江湖，朝廷，都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便远离这些纷纷扰扰。”风摇筝眼神缥缈：“杨家镇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我一直都想，在那里安家。院中遍植鲜花，房后种满绿竹，男耕女织，放下相思引，放下魅术。”她微微一笑，充满嘲讽。

步临风深吸口气，目光投向看不见的远方。

“我本是奉了东厂之命，为聂承恩除掉这块绊脚石。我欣赏他不与聂承恩同流合污的勇气与坚持。”风摇筝话语转的极快，断断续续，步临风从中，能够拼凑出这段过往。

这段伤风摇筝至深的过往。

“他说，他真心爱我。”风摇筝表情淡然：“他爱我，聂承恩派养子聂秋鹰追杀我的时候，他主动联系了聂秋鹰。”风摇筝下意识的手摸向腰间，抽出相思引，轻轻摇动。

“他说不愿看我颠沛流离。”

“他说聂承恩其实是个好官，是他以往看错，不该抵御聂承恩对他的相邀。”

“他说让我回去东厂，让我去求聂承恩放过。”

“他说，他也会为我请求聂承恩，求聂承恩将我赐给他。”

风摇筝冷笑几声，道：“我是什么？是物件？是青楼姑娘？即便我修习魅术，便是人尽可夫不知廉耻之人？”风摇筝手中宝扇微微摇动，扇坠在空中也轻轻摇摆，那是一个大拇指指甲大小的玉雕老虎，甚是精致可爱。

“我起初并不知晓，与他离开京城，到了杨家镇隐姓埋名。”风摇筝语气低沉：“我那时青春年少，情窦初开，只以为此番能与他过上逍遥日子。”风摇筝闭上眼，眼前又见当年的杀戮，范益封说是出去买些东西，自己等他回来，等来的，却是聂秋鹰与东厂追兵。

“结果聂秋鹰的到来，叫我知道，我的想法有多么天真。”风摇筝摇扇轻笑：“原来想要远离江湖，远离朝堂的，竟然是只有我一人呢。”  

“我迟早为你杀范益封。”步临风语气沉重，如同誓言。风摇筝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散发着一身的杀气。

风摇筝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不必，我若是想，随时可以取他性命。”见步临风有些疑惑，她继续道：“然而，此生我都不愿再见他。我与聂秋鹰平日里有几分私交，还是他告诉我我才知道，他终究是想要入朝为官，想要向上爬的。”风摇筝脸上笑意渐浓。

“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徒有美色的魅者，牺牲了前程呢？”

她拿扇子的手有些发抖，却仍然在说：“怪我年少无知。人心寒冷，遍尝辛酸。如今倒是成长了许多。”她长叹道：“许久不曾有人，盼望我活着了。”

步临风忽然伸手抓住了她强忍着发抖的右手，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我盼望你活着，更盼望你好好活着。人心温暖，便从我开始让你感受。”步临风想要拥抱她，想要拥抱眼前这个说着自伤的话，还坚持着不叫自己掉泪的坚强女子。

半世流离，前缘尽误。人心狠毒，又怎能怪她魅惑他人，归罪于她？

风摇筝闻言清醒了几分，抽回自己的手，解释道：“今日听步公子你一番热情话语，叫我感慨良多，一时失态，见笑了。”步临风心里叹息，自己稍稍露出一丝好意，她便又缩回去了。

“罢了，没什么好见笑的。往事不堪回首，便忘记吧。你依然年轻，会实现你远离一切的逍遥梦想的。”步临风又取了一份紫珠，打算炼药，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风摇筝自然识趣的离开，在郡王府里晃了许久，明月升起，遍洒光辉，她行走于花间，眼前浮现的，依然是步临风方才的一言一行。

他要自己好好活着，莫要辜负他的期望。

他说要为自己杀了范益封那个负心人。

风摇筝不禁苦笑，这个年轻的逍遥观医者，也是沦陷在自己的容貌里了吧。

真让人疲惫啊。

自己已经不是当年一腔热血满心爱意的小丫头了，心如死灰，怎能复燃？

风摇筝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想法更是坚定，趁着步临风对自己心意不深，早早离开才是正事。

天亮之时，风摇筝收到了春三十娘召她回宫的第二封书信，风摇筝打量着书信，心想，回宫，是个避开与步临风相处的好方法。

然而风摇筝去向步临风告辞的时候，却见步临风倚着仙鹤，也是一副要走的模样。

“师门召我回去，这些药你拿着。”步临风翻身坐到仙鹤背上，对怀抱药瓶发呆的风摇筝微微一笑：“不必不舍，日后还有机会相见。”

“我师门也召我回去了，倒是真巧。”风摇筝将药收好，勉强挤出几丝笑意。心里止不住的波动，眼前这人心思细腻，便是离开也要为她做好打算。

“金陵一行，与君相遇，很是感激。”风摇筝微笑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吧。”风摇筝召唤出万妖宫坐骑蝙蝠，与步临风告辞。

二人俱是上了坐骑，往不同的方向飞去。

风摇筝飞了一阵回头望去，那人一身儒雅青衫，坐在洁白如雪的仙鹤上，很是有道骨仙风。

而她一身衣裙颜色妖媚，便是身下坐骑蝙蝠，也是暗色。自己便是一个在黑暗中疏影的人，如何能与那个仙风道骨犹如阳光的人，有任何亲密的交集呢？

身下蝙蝠感受到她心情沉重，叫了几声，却是更叫人平添愁绪。

“罢了，不想了，回宫吧。”风摇筝伸手抚了抚身下蝙蝠，无力的闭上双眼。蝙蝠会带她回到万妖宫，她要做的，是抓紧时间调整好自己，一旦回了宫，自己便还是那个媚骨天成的魅者风摇筝，心无情爱，魅惑众生。

（未完待续）

他么还会再相遇吗？

敬请期待明天的故事~

p.s.此故事为同人小说，不代表官方剧情~

ps：感谢挑灯看剑-月裳大大Q群投稿的封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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