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奇妙1 - 印度尼西亚
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最喜欢的书是三毛的《撒哈拉故事》,最爱的节目是《正大综艺》。那句「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让人向往无限。那时不知道,后来我们也会去那么多国家旅行和生活,也会有各种各样真奇妙的经历。
我开个头吧,大家接力。大家每人说一个国家,不许重复,风土人情/旅行趣事都可以,只要有这个国家鲜明的特点。投稿寄给 hzshen @ icloud.com; 让我们拿一张世界地图,看看奴隶社会的粉丝们多快能够写遍全世界。
印尼是我目前的家。这是一个友善而又懒惰的国家:一切从松从宽,不勉强别人更不为难自己, 在一切事情上都有体现。
印尼语: 我所知道世界上最简单的语言。没有单复数,没有时态语态,词汇有限,指向不明,凑合着把意思说得差不多就行。印尼语只有四个量词,用来计量世界上一切事物。
第一个很正常:「orang - 人」:如「三人学生,四人女孩」;
第二个:「ekor - 尾巴」,计量一切动物,如「五尾巴兔子,六尾巴小狗」;
第三个:「buah - 水果」,计量一切大块物体, 如「七水果房子,八水果汽车」;
最后一个:「nasi - 米 (大米的米)」,计量一切小块物体,如「九米鸡蛋,十米勺子」
用人/动物/水果和米构成对整个世界的衡量,真心够质朴的。所以在团队偷懒的时候,我常常想大喊:我要的是「一水果」分析,你不能只给我「一米」糊弄事!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错,温和善良的印尼人民通常会连声回答「对不起,好的好的」。然后!— 没有意外的话,还是给你「一米」的东西!
做生意:亚当史密斯利益最大化的经典理论好像在印尼并不合用,这里的生意人不论大小好像都不以赚钱为最大目的,「Santai (休闲放松)」更重要,一幅北欧作派。所以咖啡馆面包房10点才营业,之前开了门有人有吃的也不会卖给你。餐馆商店常常没到中午就断主要货品,如满记甜品中午之后就再也没有芒果或榴莲,尽管对面超市就能补货。就连手机充值,有的运营商冲值卡最高额是5万印尼盾 (相当于人民币25元),如果你给代卖的小店10万盾要冲值,店员会一脸迷惑给你充一张卡,然后找你5万盾。真真的「五毛钱俩,一块钱不卖」。
星巴客:星巴客是罕见的在印尼没有走样的事物之一。准点开业,咖啡保持水准,招的也都是热情聪明的年轻人,英文也不错,点单收银都很顺。做杯咖啡的时间大约是国内的两倍,完全可以忍受。它甚至保留了星巴客在美国的传统,把顾客的名字都写在纸杯上,用名字更亲昵的称呼每个客户。但是!— 他们总是把我的名字写错,尽管在过去的两年中我每天买至少一杯咖啡,80%集中在公寓和办公室的两家店,而且每次都会把我非常规的名字的拼写说一遍。最初的吃惊之后,这成了每天的娱乐。我带着恶意捉弄的态度,点完咖啡后慢慢的/清晰的/大声的说「my name is Shine, S. H. I. N. E.」,然后笑嘻嘻得到一边等着看写杯子上的是什么。结果:「把顾客的名字拼错一次并不难,难的是从来没有拼对过」,真的是一次都没拼对过。
宗教: 印尼的90%以上的人口是伊斯兰教徒,但是它对伊斯兰教义的遵守宽松的多/自由的多。所以满街能看到男男女女拉手亲热,各种族间通婚亦很常见,圣诞/佛诞/印度和中国的新年放假。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斋月。这在整个伊斯兰世界是个大事,印尼也不例外。但在印尼,有人斋戒,有人不斋戒;有人不进食但饮水,有人严格执行但提前开斋;有人全套头巾面纱,有人只换件长袖裙子。我两年前刚来正赶上斋月,公司晚上开斋聚餐,我诚惶诚恐不知穿什么好,最后长袖长裤包脚趾的鞋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冒犯了当地信仰。结果当地同事很多祷告完之后立刻换上纱裙飘飘,高根凉鞋蔻丹毕露,性感招摇。餐馆居然还有肚皮舞娘!因为斋月,在通常性感少布的舞衣下穿着半透明的长袖秋衣 (南方人叫「棉毛衫」的),堪称一景。大家各自选自己觉得合适的方法尺度且互不以为逆,这就是liberal的定义吧!
另外免费赠送区别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小帖士 (太多人弄混了,包括那么多博闻广识的朋友们)。这两个国家的共同特点是:
1)都在热带,都有度假海岛;
2)大部分人口是穆斯林;
3)政府都以无能加腐败著名;
4)都叫「什么什么西亚」。
除此之外,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
区别一:印尼大得多。印尼有两亿五千万人口,是世界第五大人口大国,有一万八千个岛,一百九十万平方公里领土。而马来只有三千万人口,三十三万平方公里。
区别二:印尼穷得多。印尼人均GDP只有中国的一半,且贫富差异极大,是很多人温饱没有解决的第三世界国家。而马来人均GDP是中国的两倍,勉强算得上初级发达国家。
区别三:印尼liberal (开放) 得多。有别于马来西亚政府,印尼官方很少对伊斯兰教进行推崇或支持,并不标榜自己是一个穆斯林国家,也极少对穆斯林和非穆斯林群体在教育/医疗/就业等等方面区别对待。从这个角度上说,印尼其实是一个「大多数公民碰巧是穆斯林」的多种族多宗教的现代民主国家。马来西亚不幸不是这样,尽管它有着更为多元化的人口构成和历史,但现政府机器正朝着推崇极端伊斯兰教义/排挤「异族」的方向越行越远,全然不顾现代民主共和体制的要义甚至国家发展竞争力的需求。叹息!
题图:一次都没拼对过,来自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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