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功:见字如晤,纵使天涯两隔——今日关注|新华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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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久没提起笔了,你有多少次提笔忘字,你又有多少年没有读过一封手写的信,一段亲笔的话了?不断繁衍的浏览器标签、拥挤的电子收件箱、无处不在的wifi、社交媒体随时更新……技术能够补充我们不完善的大脑,使得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更有效率。我们时代手指轻点一下手机就能社交、交易、记录,谁还需要纸张?手写又还有哪些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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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如晤 方能一见如故
今日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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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 字 如 面
古人写信时而谈事、时而神交,但提笔写字的目的都为了能够“见字如面”。而我们常说的见字如面的另一层意思是:字是一个人的门面。字当然是亲手书写,入木三分,力透纸背的。想来古时写字时的心态就有如美人对镜自梳一般,要出门见人嘛,总是要精心打扮一番才是。字是一个人的门面,透过字的鸾回凤舞,却能直抵人心。说字如其人,其实字和人是互相成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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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到写字的最高境界:书法;
我想谈一谈当代书法大家:启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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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代书家里,启功先生无疑可以执牛耳。先生的字好,世人多将起归结为学养好,有书卷气。启功先生的书卷气,以及温润如玉的君子气象,融入了其作品中,乍一看,只觉得雍容而已,并无奇特,但仔细咂摸,平淡之中,自有奇崛。启功先生虽然为人谦和,但论艺术却极有见地。比如,古来都说用笔第一,结体次之;启功先生不同意这种说法,他认为结体比用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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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为人师, 行为世范。
这八个字,贯彻在启功先生的一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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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先生的妻子叫章宝琛,比启功年长两岁。是先生的母亲做主娶回家里的,按照启功先生的话来说,那就是妻子跟着他没有一天过过好日子。
哪怕启功先生在与伴侣相濡以沫的一生中,未曾给妻子写过只言片语;而当已年逾六旬的启功,站在晚间的巷子口,拉着妻子的手说“不过是钱丢了,你人没事就好”。然后牵着妻子慢慢的回家。倒是我们看到的最隽永的情书。
当他在点校《二十四史》时,妻子已经重病入院。晚年的启功先生白天在医院陪护,为了筹钱看病,晚上要回到书局通宵工作,没有提到一句辛苦。
只有当妻子离开人世,他一个人锁在屋中,拿出不识字的妻子所珍藏的、他写废了的字帖,痛哭流涕。
爱情哪有那么多的借口和大道理,只是心无杂念,也心无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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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功先生曾亲手写过一篇
追忆他爱人的文章,
这是他第一次为爱妻写字,
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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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信里说:
我的老伴儿叫章宝琛,比我大两岁,也是满族人,我习惯地叫她姐姐。
自从结婚后,我的妻子面临着生活的艰辛,没有任何埋怨和牢骚,她自己省吃俭用,不但要把一家日常的开销都计划好,还要为我留下特殊的需要:买书和一些我特别喜欢又不是太贵的书画。
特别令我感动的是,我母亲和姑姑在1957年相继病倒,重病的母亲和姑姑几乎就靠我妻子一个人来照顾,累活儿脏活儿、端屎端尿都落在她一人身上。成年累月,她日益消瘦,直到送终发丧,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我无以为报只有请她坐在椅子上,恭恭敬敬地叫她“姐姐”,给她磕一个头。
不幸的是我老伴儿身体不好,没能和我一起挺过漫漫长夜。她在1971年患严重的黄疸性肝炎,几乎病死。到了1975年旧病复发,我急忙把她再次送到北大医院。那时我正在中华书局点校《二十四史》,中华书局当时位于灯市西口,与北大医院相距不远,我白天请了一个看护,晚上就在她病床边搭几把椅子,睡在她旁边,直到第二天早上看护来接班,就这样一直熬了三个多月。
她撒手人寰后,我经常彻夜难眠。当年我和妻子曾戏言如果一人死后另一人会怎样,她说如果她先死,剩下我一人,我一定会在大家的撺掇下娶一个后老伴儿的,我说决不会。果然先妻逝世后,周围的好心人,包括我的亲属都劝我再找一个后老伴儿。还有自告奋勇,自荐枕席的,其牺牲精神令我感动,但我宁愿一个人,也许正应了元稹的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启功先生
书法虽然只是一种形式美学,但是它本身也承载着中国几千年来的文化积淀。无论启功先生看起来多么的随和,但是当他进入了书法创作的环境,便立即显现出了一种中国文人的风骨,比如在对待兰亭序真伪的探讨问题上,启功先生曾和整个书法界展开过旷日持久的争辩,他内心中仍存在着中国士大夫传统中的自尊。
正如世人评价启功先生的字,清雅又不失刚劲。清雅之气落在笔法、字法、章法上,正是一个人与世无争的豁达状态,是一种兼收并蓄的谦逊姿态;而笔锋刚劲、字字分明,没有任何的纠缠与含糊,是清晰的底线和刚正不阿的气节。领略启功先生的字,能与其相交,一见如故,纵使相隔春秋,笔墨也印染出能出一个大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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