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 | 香港公务员养老金改革的两次 “并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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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内地推行数十年的养老金双轨制终于划上句号，今后，我国近4000万公务员和事业单位员工将以“单位负责工资总额的20%，个人负担工资的8%”的形式缴纳养老保险，以及以“单位按本单位工资总额的8%缴费，个人按本人缴费工资的4%缴费”的方式缴纳职业年金。此举一出，不少人高呼应该同时推进公务员工资制度改革，提高公务员工资水平。
但不管怎么说，养老金双轨制并轨得到了不少支持，必经喊了这么久总算是实施了，但是那些不尽如人意还可以继续改进的地方，我们不妨借他山之石，琢磨琢磨。
咱们就看看香港的公务员养老金制度。
香港公务员的办公地——香港特区政府总部
先说早期入职的香港公务员待遇。
一位1980年加入香港政府的公务员，选择现在退休，能拿到多少退休金呢？以香港高级公务员退休前月薪10万港币（月薪是很高啊...约8万人民币）为例，在香港旧退休金计划下，他可以一次性拿到280万港币酬金，之后每月发放5万港元生活费，直至百年归老。
这是仿效英国公务员退休保障的“长俸制”，对全体公务员有效，但特别有益于在政府年期较长的高级公务员，为奖励他们的服务而发放的期满佣金。如果香港公务员能称职和清廉地工作至退休年龄，则可以领取一次性领取丰厚酬金，之后每月还获得相当于退休前月薪60%至80%的退休金。
如此丰厚的退休金，加上稳定的工作环境，使得公务员在香港一度是最理想的“铁饭碗”选择。但这般好福利已是过去时，最近30年香港公务员退休保障制度经历两次大的改革，现在公务员退休金和私企待遇相差无几。
第一次改革发生在1987年。
这次改革的着重点是延迟香港公务员的退休年龄、提高旧制度的灵活性，待遇方面则没有减少。香港政府规定，自1987年7月1日后新加入的香港公务员，退休年龄由之前的55岁延长至60岁，且不准提前退休。警察、海关人员（一般被称作纪律部队）等因为体力消耗大，退休年龄仍为55岁。此前旧制度下的退休年龄为55岁，若有全家移民海外等合理原因，甚至可以申请45岁便退休。但旧制也规定，要服务政府至退休才能拿钱，若公务员在退休前离开政府，未来的退休金会一笔勾销。
第一次改革后的制度允许服务香港政府满10年的公务员即使离职，退休时也可以按比例领取退休金。新制度还调高退休后一次性领取薪酬，也就是上面提到的“长俸”的上限，由25%提高至50%。以新退休金计划为例，上述公务员可以选择一次性领取507万港币，之后终身享有每个月3万元港币退休金的方案。为方便公务员知晓退休后的收入情况，政府网站上有专门的退休金计算器。
随着香港公务员队伍规模变大，“长俸制”退休保障给香港政府财政造成很大压力。特别是1998年至2005年期间，亚洲金融风暴和SARS疫情接踵而至，香港特区政府连年出现赤字。公务员薪酬津贴等开支占政府经营开支逾6成，在未来财政告急的紧张气氛下，针对香港公务员的退休保障改革开始了第二次推行。
2000年，香港16万公务员加入了强积金计划，供款率和私企相同，统一为最低5%。此次改革令香港公务员退休保障彻底告别“长俸制”，公务员也加入了全香港的强积金计划，相当于公务员和私企退休保障“并轨”。根据制度，雇员和雇主都需要将月薪至少5%注入强积金账户，为了不过多占用现时现金流，政府也设下了每个月最多供款1250港元的上限，而月薪低于7100港元的人士，则毋需供款。一般情况下，供款人要到65岁时才可提取，但如果遇到死亡、丧失行为能力、永久离港或提早退休，则可在65岁前支取。
不过，5%只是最低供款额，香港特区政府也按照公务员在政府的工作年资来决定雇主供款比例。入职3年以下的香港特区政府会将月薪5%注入雇员的强积金账户，3年至15年为15%，此后每5年再增加一定比例，直至30年以上无间断工作的公务员，最多获得25%的雇主供款（详情见下图）。虽然私企也会给予高管或资深员工更高的供款率，但公务员系统的雇主供款率仍是遥遥领先。
入职3年以下的香港特区政府会将月薪5%注入雇员的强积金账户，3年至15年为15%，此后每5年再增加一定比例，直至30年以上无间断工作的公务员，最多获得25%的雇主供款。
强积金计划也是香港政府在1999年推行公务员体制改革时提出的其中一项建议。“我们曾仔细研究现行的退休金制度，在促进私营机构和公务员系统交流人才方面，是助力、还是阻力？”时任公务员事务局局长王永平说，之前的退休金制度更利于年轻时便加入政府，之后拾级而上的资深公务员，但在吸引高级公务员“空降”政府方面则缺乏卖点。改革的目标，是使公务员架构更开放、灵活和公正，以便吸纳人才。
改变非昼夜发生。
此前香港已经历漫长的讨论。香港政府自1966年起便开始研究不同的退休保障方案，先后提出过四种以上的方案，但都未获得通过。社会的焦点是，如果政府“一视同仁”（对老者集中发放统一数额的退休金），财政资源则不能得到最优分配，面临“富裕者不需要、贫困者不足够”的窘境。
直至1995年，香港政府提出《强制性私营机构退休保障计划》，即现时的强积金制度，方案才获得通过。立法和执行仍有5年的时距，2000年12月强积金正式运行。
每个香港公务员的供款组合可以自由选择，政府和其他私企雇主会提供一个集成信托计划，计划内涵括保本、低风险、中风险和高风险成分的基金，雇员在入职时选择，允许中途转换。
近年通胀猛于虎，万物腾贵，退休金也水涨船高。政府遵循专门的《退休金（增加）条例》，每年按照甲类消费物价指数调整退休金和遗属抚恤金，如2013年增加的幅度为3.5%。
在香港，私立医院牙科、产科等收费非常昂贵，故很多私企将之划归为额外福利，每年限制使用或在医保中剔除。香港公务员福利则涵盖牙科和产科，还有4间只开放给公务员的诊所。
除每个月给予金钱保障外，公务员事务局成立专门的退休公务员服务组，不定时地组织旅行联谊，但鉴于朴素原则，仅为本地的一日游。
回顾香港公务员退休保障的演变史，每次改革都让政府“减负”，把沈重的养老负担分散至商业养老保险（比如强积金），也令政府和私企的养老保障互通互融，让香港打工仔在职业选择上更灵活，不至于受到养老金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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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传真整理自经济观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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