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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当年电影在香港也被当成斗争工具

2016-12-12 香港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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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资讯·本期导读

冷战对香港电影所产生的影响,或许可用这样一个浅易的道理来说明:没有冷战便没有邵氏,没有邵氏便没有TVB(无线电视),没有TVB便没有新浪潮电影,没有新浪潮电影便没有八、九十年代香港电影的风光。——《冷战与香港电影》导论


原文标题:精通小宝神功的香港电影人

作者:沈旭晖国际学术台

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很大程度上,冷战是意识形态之争。冷战期间的亚洲,国民党与共产党隔海对峙,而当时处于两大阵营间、有英国殖民地特殊身分的香港,自然成为两党的“思想战场”。




这次介绍的《冷战与香港电影》,从冷战期间收渔人之利、蓬勃发展的香港电影业切入,讨论当时国、共两党如何通过电影这个文化工业进行暗战。本书由香港电影资料馆出版,收录了不同范畴学者的研究作品,透过历史、社会、文化等方面讨论香港电影与冷战的关系。


电影是香港文化的重要一环。可以说,冷战之中的香港电影史,是从世界视野重写香港历史的一个重要进路。


从电检制度看港英政府对华立场


本书所收录的文章,都有不同研究角度,例如有的文章从影评入手,探讨影评里的政治──左派电影人以评论推广左翼电影,右派影评人则为香港引进西方现代电影思潮。也有文章从港英政府设立的电检制度,分析当时殖民地政府的电影政治审查政策,从而梳理港英政府的对华立场。



50年代的香港荃湾戏院


1950年代初期,港英政府严格审查来自中国大陆的电影,且会禁止电影之中出现政党领导人、政治集会、国旗等元素──不论是中国(大陆)抑或台湾的政治符号,在港一律被禁。需要补充的是,即使是西方电影,只要题材与反殖有关,也会被禁。


不过,自1960、1970年代起,殖民地政府开始改变态度。当时港英政府发现,左派电影在港影响力其实有限,加上1967年发生左派暴动(亦称六七左派工会暴动和香港五月风暴,当时参与及支持者称它为反英抗暴)之后,港英政府不想进一步刺激左派,于是殖民地政府的策略,从打压中国大陆电影,转而禁播有机会“惹怒中国”的电影,例如刻画中国文化大革命黑暗面的电影、荷里活(好莱坞)制作以反共为题的电影,都被禁播。



(《红色娘子军》电影海报)


电影界的国共对峙:“长凤新”对“自由总会”


当时香港有3间主要的左派电影公司,分别是长城、凤凰与新联,通常被合称为“长凤新”。这些电影公司在香港扮演中共面向世界的窗口角色。左派电影人卢敦曾说:


“解放后,中国被全世界帝国包围,唯一缺口就是香港,所以要在香港搞电影,用这个渠道将要说的话说出来。”




至于台湾,为了争取香港电影界与电影人支持国民党政权,以及对中国(大陆)进行“反统战”工作,台湾成立了被称为“自由总会”的港九电影戏剧事业自由总会,假若香港制作的电影要到台湾上映,或片商要到台湾拍电影,不只是片商,就连导演、编剧、演员,甚至摄影师等所有有份制作电影的人,都必须先加入自由总会,否则电影将不能通过审查。


自由总会为进行“反统战”,不断策反左翼影人投身右翼阵营,且亦非常支持香港影业,不过条件是,总会会要求香港电影人明确反共。


由于1960年代起中国爆发文化大革命,香港电影无法进入,电影人因而需要看重台湾市场。假如有艺人到中国(大陆)参演,但又同时希望保住到台湾发展的机会,他们必须向自由总会递交悔过书,以表明北上并非自愿、重申其“反共爱国”立场。


既非左、亦非右的中间派电影人


正如上文所言,“没有冷战便没有邵氏,没有邵氏就......”邵逸夫自然是香港电影界的其中一位灵魂人物。邵逸夫创立的邵氏电影公司,是自由总会的成员,但不能简单将之归类为右翼电影公司,原因是当年邵氏与左翼势力也有紧密连系与合作。



邵逸夫


上文提及的“长凤新”中的长城电影,有不少作品卖给邵氏发行,因为邵氏除台港电影制作外,它在南洋亦拥有众多电影院线,令邵氏与左派电影公司之间能有互利关系:左派电影公司提供固定片源;院线令左派电影公司得以面向世界。


此外,邵逸夫本人,其实也是最早与中共建立关系的香港电影界人物。1970年代末中国改革开放后,无线电视首次在中国(内地)拍摄《欢乐今宵》特辑,前新华社社长许家屯曾言,无线电视有派副总经理接触新华社宣传部,邀请该部部长参观无线电视台,也因此,新华社曾多次协助邵逸夫访问中国(内地)。


不过,对于无线与中共的关系,台湾方面并无太大反应。事实上,影人从左派投向右派,或从右靠左,再重回右派,其实只需要一纸悔过书以表明“反共爱国”立场,故此当时曾有台湾评论人批评:


“加入自由总会的,虽左派也变成右派,而加入了自由总会的右派,也可以随时变了左派,这个会真的名副其实自由。”


小宝神功传人:邵逸夫与李光耀


近代香港电影史,实际上是香港社会发展的缩影。一方面,港英政府的电检政策,符合了其一贯殖民地管治方针──禁止任何有机会引发叛乱和影响香港意识形态的电影,目的是为保香港中立立场、防止香港卷入国共政治争斗,同时借令香港变得“去历史化、非政治化及商业化”、“遏止被殖民者的历史觉醒和政治参与”。



早年的香港


另一方面,可以说,邵逸夫是当年香港成功故事的一个缩影。在政治敏感的冷战期间,邵逸夫仍能如金庸笔下的韦小宝,在左右之间的夹缝游刃,建构自己的王国、游戏乃至香港的国际软实力。论及韦小宝与香港故事的关系,沈旭晖曾在今年受访时说:


“香港的问题是一个结构性问题,不是一个人可以改变的——这就是《鹿鼎记》最后的道理:武侠世界搞了那么久,什么武林高手,搞了一大轮也改变不到世界,只有一个韦小宝,不学无术,却时时在复杂的势力中得以游走,武功再高的人也未必有他的能耐。其实韦小宝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套制度。如果把这个制度放在当今的社会,很好,不然就算选一个东方不败做特首也无法治理香港。”



李光耀


令人感慨的是,当下很多港人眼中的成功管治楷模新加坡,一路走来,其实也是靠小宝神功。沈旭晖在另一篇文章写道:


“正如韦小宝在每个势力内部都有结拜兄弟一类支持,李光耀也很刻意结交不同阵营的贵人,在美英两岸之间游走之余,更有意料之外的强援以色列。当时李光耀留意到以色列军队在中东战争战绩辉煌,就邀请以色列军人乔装成墨西哥人,秘密培训新加坡军队,并以台湾为训练基地,而瞒过对以色列敌意甚深的众多伊斯兰邻国,和韦小宝借助明朝公主、神龙教高手等保护在清军的自己,如出一辙。李光耀一手促成两岸汪辜会谈,韦小宝也成为中俄两国共同信任的中间人,这些不但是难以复制的社会资本,更是独一无二的软实力。”


现在很多人认为,星港在分道扬镳,差异之一,大概就是时移势易,香港的小宝神功正在消散。


抽离一点看,其实冷战时期,美苏的敌我关系也不如一般人想像中强烈。研究世界体系的学者Immanuel Wallerstein在文集《Geopolitics and Geoculture: Essays on the Changing World-System》的导论说:


对东欧来说,苏联实际上是附属于美国的帝国主义力量。


抱持二分对立世界观,对阅读世情终究帮助不大。


文章发布于:香港01

发布日期:2016年11月27日

本文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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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传真整理自香港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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