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最好的时节，各种野菜长满了坡上江边！「文艺」

｜第54期｜

2018.4.3 二月十八•周二

春天是最好的时节

各种野菜长满了坡上江边

宜

郊游

春困

忌

《野菜香的春天》

文/楠楠

　　春天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冬日热爱肥甘厚味的我就开始思念起野菜的清香味道。

　　下了班在菜市场转悠，期待有邻镇的老乡背一筐还带着泥土的椿芽，或几捆野葱，几把蒲公英叫卖。

　　不用什么特别的烹饪方法，就素炒或清拌，野菜都能从骨子里透出甜嫩气息。每每举箸，总想起外婆。

　　我是外婆带大的孩子。三岁时，父母带着他们的青春和热情进藏工作，外婆义无反顾地辞去工作收留了我。

　　那时的南岸铜元局依山傍水，春日绿树争发，长江波光粼粼。困了一冬的我和一群“野娃儿”到山坡上偷嫩胡豆，摘雏菊花儿，到江边堆假山，扳螃蟹，玩得象只泥猴子，回来习惯性地听外婆几声温和的呵斥，就快快地和弟弟争抢饭桌的位置。

　　七十年代末，人们的工资大多为四五十元一月，肉蛋匮乏，而且凭票供应。

　　仅靠外公的工资和我父母寄的生活费，要供我和弟弟吃饭上学，生活的拮据可想而知。

　　但在我的记忆中，外婆总是想方设法让我们吃饱吃好。

　　当时人们不屑一顾的猪脑花、猪下水、鲢巴郎鱼，都可以成为桌上美食。

　　而春天是最好的时节，各种野菜长满了坡上江边，我和弟弟提着小篮，念着“茅草根、侧耳根，我是外婆的小孙孙”，享受着大自然的慷慨馈赠。

　　淡淡三月天，车前草一丛丛长在江边松软的沙土上，我们一边挖野菜，一边做游戏，快乐无比。

　　然后饭桌上就有了翠生生的嫩蕨菜苔，甜津津的清明菜粑、苦茵茵的蒲公英肉汤。

　　一缕清润的春风味道，一股甜腥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恬淡的野菜清香便在舌尖跳起了舞，令我胃口大开，仿佛尝到了整个春天……

　　外婆有道“蒂蒂菜豆腐羹”别有风味。蒂蒂菜，春天生，匍匐在地，叶子呈锯齿状，开细碎白花，江浙称为“荠菜”。

　　关于此菜向来有风雅的咏唱，“荠菜马兰头，姊姊嫁到门后头”， “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非常动人。

　　荠花美丽，荠菜也好吃，陆游就说“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是野菜中的上品。

　　取鲜荠菜一把切碎，和雪白的碎豆腐同煮，七分熟后加入肉末、榨菜粒、炸黄豆、葱粒，烧上手工小磨麻油，再煮两三分钟，如凝脂般的“蒂蒂菜豆腐羹”便功成。色彩白中有翠，清香袅袅婷婷，用勺食之，大快朵颐。

　　长大后的我在上海的酒楼吃过类似的菜，仿佛以鸡汤为底，更加了些樱桃、青梅，摇身成了贵族，只是永远没有外婆做的那个味道。

　　从十二岁读初中后的春天，我很少尝到外婆做的野菜了。

　　常年吃食堂伙食，粗砺的饭食令我挑食、胃口不好，于是对被“惯侍”了的童年的春天悠然神往。

　　然而多年后再回外婆家，二老已故去，再也看不到那个手臂滚圆、高声说笑、做事风风火火，能让清水变鸡汤的中年妇女了。

　　我受到很大的震撼，方知当年外婆那含饴弄孙的满足笑脸后面藏着多少艰难，多少苦心。

　　野菜香的温暖春天，永远存在于记忆中了，几多温馨，几多怅惘。

　　楠楠

　　重庆市作协会员，报纸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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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夜叶心

图片源自网络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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