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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岁月可回头,请回答______

2016-02-10 张晓晗 银河系会玩


若有岁月可回头,请回答______

今年开始上海禁止放鞭炮,气氛安静到我有些难适应,导致看完《请回答1988》的大结局,我的嚎啕大哭格外突兀。

是真的嚎啕大哭,哭到鼻涕都喷出来那种。虽然我挺爱哭的,但也很久没哭到这种级别了。

哭不是因为女主的老公最终是谁不是谁,自从写电视剧以来,我很难因为剧情掉眼泪了,这种悬念就像是你知道了魔术师的秘密,再看他变魔术只能看对方的完成度,不可能因为魔术本身的效果而欢呼或者沮丧。哭是因为,大结局时一家家搬出双门洞,我想到的画面全是关于小时候的一次次离别的画面,心里始终回避的那些部分一瞬间被全部唤醒。

五岁时拥有第一张属于自己独立的床,我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爸妈在沙发背后面放了一张钢丝床,隔开一个小空间,给它起名“小天地”。也是那一年,春节新衣服的标签画着小熊,我喜欢极了,作为书签收藏到小学毕业。某次作文题目是描写一只小动物,我硬要妈妈帮我买只宠物,从来没主动起过床的我,那天早上五点就爬起来,只为了能赶上英雄山早市可以买一只小猫。十二岁看《流星花园》疯狂迷恋道明寺,整个房间的墙都贴着他们的海报,当年MTV颁奖典礼,众嘲他们唱功不佳,家里人吃饭聊了两句,我差点气得离家出走。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叫宁宁,每天吃完饭都要一起去院子里疯,我们好到什么程度,爸妈同事来家里拜年,逗我玩,问我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我毫不犹豫回答,喜欢宁宁。有些时候她会被反锁在家里,我们就一人搬一个小板凳,她坐里面,我坐门外,隔着纱窗玩一下午,因此她家纱窗上一直有一个我们掏烂的洞。

现在我二十五岁了,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没有小天地,看了无数本书没有一张书签,自从那只小猫后再也没养过小动物,和别人聊天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偶像,我总是耸耸肩说好像没有追过星,我有很多好朋友,但是再也没有一个叫宁宁。

如果不是被提起,我都不知道,他们已经离我那么远了,远到就像没出现过。昨晚的痛哭,是因为对自己的厌恶,讨厌我怎么可以背叛那么长一段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时光,还丝毫没有察觉。那些时间里,我觉得那么重要,重要到是我生活全部的事,现在已经在成为记忆里无关痛痒的小事。

这部剧最打动我的地方就是它像《暖暖内含光》里那个删除你记忆的机器,再删除前你要在重新活回你的记忆里,它带回来的不仅仅是画面,也带来当下的感觉。租好恐怖片和朋友们窝在被子里一起看的感觉,因为成绩不好对爸妈抱歉的感觉,偷偷喜欢一个男生把巧克力放进它背包的感觉,在朋友家玩一晚上最后一个被窝睡觉的感觉。

这时才会想起,原来当时我是这么想的来着,而不是现在用一个大人的眼光再去审视那些画面,嘲笑记忆里小小的自己是傻土怂。


时间流走的当下,谁都全然无知,以为什么都可以永恒的。看这部剧很多次想起我妈起着小木兰载我的场景,我坐在前面的儿童座椅,妈妈两条腿就能把我护在中间。想想真的很不可思议,我妈身高只有一米五五,我现在一米七诶。那时她也是为了学会骑摩托,在操场反复绕圈练习,第一次骑出大院就摔了个狗吃屎,哭着推摩托车回家的女孩呢。还有我的流氓老爹,朋友最怕的是吃完饭他说“我送你回家吧。”,那注定今晚肯定回不了家了,一路通关沿街的烤串儿摊和扎啤桶。我都小学二年级了,他也能跟《宿醉》里演的那样,大酒后和兄弟们从济南连夜开车到烟台,第二天醒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和我妈交代,索性在烟台假装开会多呆了几天,给我妈卖了一条丝巾当礼物。我妈没揭穿他,其实当时一挂电话,她就跟我说,你爸越来越有本事了,还好酒驾一晚上没把他们都撞死。

我写过一篇完全和爱情无关的文章,叫《去我的90年代》,大家不会太留心,但是我好喜欢的。朋友说为什么那些细节你都能记得清,因为我好喜欢90年代的,90年代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有安全感,东西改变的很缓慢,小卖部能买到的零食只有那么几样,泡泡糖和咪咪虾条和火箭冰棍儿,家背后的金马大酒店卡拉OK几年来被点唱的曲目只有《明明白白我的心》和《东方之珠》,过年看贺岁片不是冯小刚就是周星驰。但是最怀念的,是和德善一样的,那个时候爸妈都还年,保护着我们,也支撑这个家。黑老张很多次,可是最难忘的片段是我们一家三口上公交车,每次都是他在后面护着我和妈妈向前挤。有次一个蛮横的家伙插队挤到我和妈妈前面,夹住了我的胳膊,我“啊”地叫了一声,他从身后伸手直接拎着那人的衣领出来胖揍。当时被我妈用围巾紧紧包裹的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完全不会有我值得害怕的事情,只要他们在身边。

现在想起来,离开九十年代已经十六年了。总是说岁月无情,无情的可能只是我们,割舍下了那么多,只为了长大几岁。

微博上我发过一段“其实我有些不能懂,青春期那几年让人执迷的到底是什么。那几年我又干瘪又敏感,课业繁重,每天打摩的上学,头发吹得像鸡窝一样。对世界看法很多,办法却屁都没有。我相信如果有时光机器,是没有人愿意倒退回到高考之前的任何一天吧。可是为什么,即便如此,我还是常常想念那个时候的小张呢。”

现在想来那些年的确是傻土怂,但也是一个好认真生活努力长大的傻土怂啊!


昨天哭的时候变态狂人吓懵了,问我哭什么。我口不择言,说了一句,当时我每天睡觉抱着的那个小黄鸭,搬家几次就丢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从沙发上拿起一个企鹅抱枕塞我,安慰我说,没关系的,从现在开始你养它,以后搬家我会帮你照看好不要把它弄丢了。

我多希望瞬间也是可以被封存的,这样我们就能把现在的所拥有的全装进背包里,一起走在之后的时间里,重一点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再离开你们。 


以上这些,都很感谢《请回答1988》让我可以再想一遍,也让我们知道,不想起,不代表忘记。关于剧情方面不做介绍了,留给大家自己去体会,这是所有人都值得经历的一场回忆,剧中的所有人物你都可以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影子。看的时候,感觉宝拉就是我小时候翻版呢。

对话框回复“请回答1988”自动弹出下载链接。

另,如果互联网真的可以创造出神奇的境遇,希望王春宁同学能看到这一条,在后台留言给我吧,没了你的联系方式,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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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主题:老家过年的奇怪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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