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施文：城市发展的过程就是不断多元化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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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我国城市发展进入新时期之际，中央召开了城市工作会议，对城市工作进行专门研究部署。会议上提出，要尊重城市发展规律，做好“五大统筹”。
将“尊重城市发展规律”放到了第一位是本次会议的一大亮点。近30年来的城市工作由于没有考虑到城市自身成长发展的规律，过度的倚重经济考量和城市职能，在带来了经济效益的同时也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未来新的一轮城市建设应在尊重城市发展规律的前提下进行。
中国城市规划网推出城市发展规律理论解读系列，与多位专家共同聚焦城市发展规律。本期由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学术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孙施文教授为您解读。

孙施文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学术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教授

城市发展的动力，源自于不断的创新，而创新最鲜明的特点是打破特定领域中原先已经趋于平衡的格局，即熊彼特（J.A.Schumpeter）所谓的"创造性的破坏"，无论是在经济方面还是文化方面都是如此。创新通常都是由具体的、局部的甚至是非常微小的方面开始，而并非都来自顶层设计或整体的改变。而随着多种多样的微小变化所带来的震荡作用的发挥，其作用逐渐扩大，并进而带动甚至促进整体的社会经济结构的不断变动。城市发展的活力正是由这些持续不断的变动所带来的。
城市，是创新的环境，也是创新的源泉，与此同时，创新也改造着城市。正如霍尔（Peter Hall）所揭示的，城市多元文化的存在及其之间的互动，是城市创新氛围形成的关键。菲歇尔（C. Fischer）所研究的城市性与亚文化团体之间的关系以及亚文化团体的发展、经济学中有关经济创新、集群以及行业分工和产业结构发展之间的关系、人文生态学有关"隔离—侵入—接替"的空间发展模式、社会学有关于城市社会流动等等的研究成果都解释了多元化的发展机制及其演进规律与特征。从某种角度讲，城市发展的过程，也是多元性不断发育、扩张并不断发生作用的过程。而创新的源泉，则多来自不同社群内外的、不同领域或者不同方法间的交互作用，这也就是为什么处于边缘的、尚不占主流地位的群体，尚处于边缘性的城市或者移民城市通常更具有活力的原因。
城市中多元文化的共存、创新需要不断打破既有格局等，充分显示出城市中普遍存在的差异、变动和流动，而且这种差异、变动和流动不仅是城市现象的常态和基本构成，而且也是城市发展的基础。由此，就城市的发展而言，是否具有促进人群、产业、经济、社会、空间等不断分化的动力和能力，能不能推进城市各个组成方面不断多元化和更强的流动性，在分化、多元之后能不能相互包容，有没有兼容异己成分的空间以及相互协调、自动修补相互关系的自组织机制等等，这是衡量城市发展潜力的重要方面。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才能真正理解佛罗里达((Richard Florida)关于创意城市特征的一些指标。而且也正是城市所具有的多元性特征才能容纳、培育、促成这样的发展，如果只有同类相聚，如果只有分离、分割，如果各类特质只能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只有对抗甚至主流、核心吞噬、灭杀非主流和新要素，那么城市只有趋向停滞，或正在步入停顿的状态。
因此，对于城市发展而言，包容多元文化之间存在的差异、促进多元文化之间的互动，包容创新带来的对既有格局的冲击、包容由此带来的变动、鼓励与之适应的流动，则是推进城市发展的关键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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