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文学作品里的动物 ——《海的女儿》
海的女儿
走进文学作品里的动物
片段欣赏
“她看见王子和他漂亮的新娘在寻找她，他们伤心地看着那翻腾的泡沫，就像他们知道她已经跳到浪涛里去了似的。在冥冥中她亲吻着这位新娘的前额，她对王子微笑。随后她就跟其他的空气中的孩子们一道，骑上玫瑰色的云朵，升到天空里去了。”
——《海的女儿》
《海的女儿》无疑是《安徒生童话》中最具代表性的故事之一（点击文末“阅读原文”即可欣赏全文）。儿时的我们，在动容于小美人鱼凄美的爱情故事的同时，想必也会萌生出对海洋的好奇：海底真的生活着神奇的美人鱼吗？
而无独有偶，在万里之外的中国，也流传着类似的传说。据南朝的《述异记》记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种种特征竟与美人鱼不谋而合！
从欧洲的“美人鱼”，到中国的“鲛人”，两个相隔万里的文明，却都留下了一类人身鱼尾的神秘动物（我们暂且称之为“人鱼”）的记载。这不免令我们好奇：人鱼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接下来就让小野带大家一起来分析分析吧！
根据流体力学原理，人身鱼尾的结构受水的阻力较大，并不适合在水中运动，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人鱼是以某些真实存在的动物为原型，经过艺术加工而形成的。而关于人鱼的原型，据一些古籍中的记载，大鲵、鲶鱼等水生动物都曾被认为是其原型的一部分，但它们多栖息于淡水中，与传说中以海为家的人鱼不符。
而目前主流观点认为：人鱼的原型，可能是海牛（Trichechus sp.）或儒艮（Dugong dugon）。对此，小野认为，这种说法是比较可信的，且两者相较而言，儒艮更有可能是人鱼的原型。首先，海牛和儒艮通常栖息于浅海及河口水域，与传说中人鱼的栖息环境类似。其次，它们的部分行为，如抱着幼兽哺乳，与人类十分相似。此外，海牛大多分布于西非和中南美洲水域，而儒艮在地中海海域以及我国的南海海域都有过分布记录——这些地方也正是人鱼传说的滥觞之地。因此我们可以初步判断，人鱼的原型，很可能就是海牛或儒艮。
一只为幼兽哺乳的雌性海牛
也许有同学会对这个结论大失所望：美人鱼和它们的原型简直是天差地别！诚然，海牛和儒艮不像人鱼那样光彩夺目，但它们同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一样，也有着自己的独特魅力。
海牛和儒艮均隶属于哺乳纲，海牛目（Sirenia），不过分属于不同的科（海牛隶属于海牛科Trichechidae，儒艮隶属于儒艮科Dugongidae）。一个区分它们的重要特征就是看尾部——海牛的尾鳍呈圆形，而儒艮的则在中间分叉，近似于海豚。它们的体型呈流线形，没有背鳍，前肢呈鳍状，后肢已退化，全身光滑无毛，皮肤较厚，皮下脂肪含量根据分布地区的气候而各不相同，非常适合水生生活。
海牛（上）和儒艮（下）的尾部对比
与其他海洋哺乳动物不同，海牛和儒艮完全以植物为食，是名副其实的“温和的大块头”。它们有厚而可移动的嘴唇，表面覆有浓密的短毛，可抓取海草送进口中。它们还演化出特殊的牙齿替换系统，以适应食用植物而造成的牙齿磨损。它们虽然仅具臼齿，但其更新方式不同寻常——不是一颗掉了后再重新长出新牙，而是整列牙齿由颚的末端水平地往前移动，当牙齿移动至颚的最前端时，牙根会逐渐被吸收终至脱落，这与它们在陆地上的远亲——大象类似。
在海草床上进食的儒艮
“就在前一天（1493年1月8日），上将到里约德奥罗（海地）去时，他说他很清楚地看见了三个美人鱼，高高浮出水面。但她们并不像传说中那么美丽，因为她们的脸有一些男性化的特征。”
——《哥伦布游记》
海牛目的英文名Sirenia，来源于Siren，指希腊神话中的海妖——也算是人鱼的一种。很显然，这个名字参考了人鱼的传说。而有趣的是，人鱼传说的起源又与海牛目的动物有关。
然而，人类并没有因为它们与神话的联系，就对它们网开一面。随着人类扩张的脚步，海牛和儒艮也遭受了重创。在大航海时代，它们被西方殖民者肆意捕杀以获取肉食；到了近现代，它们面临着日益增多的船只的威胁。与此同时，由于环境污染，河口和近海生态遭到破坏，使得它们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植物。如此横祸，加之它们本就漫长的繁殖周期，让海牛和儒艮的数量急剧减少。
大海牛（†Hydrodamalis gigas）
的骨骼标本
这只西印度海牛的背上有船只
螺旋桨留下的巨大伤疤
好在人类意识到了它们的危机，并正在采取补救措施。海牛科现存的三个物种——西印度海牛（T. manatus）、西非海牛（T. senegalensis）、亚马逊海牛（T. inunguis）以及儒艮均被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IUCN）2012年濒危物种红色名录ver3.1的易危级别。而作为唯一在我国有分布的海牛目物种，儒艮也在《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2020版）中名列一级保护动物。
小野坚信，随着保育工作的开展和海洋生态的修复，这些在沧海中游弋了数百万年的温和巨兽，将继续书写自己的故事，像小美人鱼的灵魂和鲛人泣下的明珠一样，隽永而璀璨。
文章编辑 | 徐媛 林伟钦
配图 | 胡穗珊 林伟钦
排版策划 | 尹贺阳
监制 | 李佳华 林伟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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