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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师兄弟,关系和谐吗?

2016-04-02 王善勇 中国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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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关系


说起师兄弟关系,让我一下子想起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的星宿派。这个星宿派很有意思,掌门人星宿老怪-丁春秋,武功高强,阴险毒辣,恶名远扬,尤其他的独门绝技-化功大法,甚是了得,连少林寺的高僧都着了他的道,被化去几十年的功力,成为废人。


丁春秋的星宿派门下也有众多弟子,武功参差不齐,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掌门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同门师兄弟之间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丁老怪给他的徒弟们订了一个很奇怪的规矩,那就是,谁的武功最高,谁就是大师兄,而不看你进师门的时间长短。


这样一来,星宿派里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奇怪。武功高一点的师兄就可以作威作福,任意欺凌下面的师弟,同时还要防着下面的师弟超过自己,于是尽其能事进行打压。下面的师弟对上敢怒不敢言,就只好把气撒到更低一级的师弟,变本加厉。


掌门人丁春秋当时定这个规矩的初衷可能是好的,那就是谁有本事谁就上位,当大师兄,想着对其他师兄弟肯定是一种激励,如此一来,优胜劣汰,大浪淘沙,本派的整体水平自然会大大提高。然而,结果却恰好相反,这一派的一干师兄弟,除了学会了给掌门人歌功颂德,武功不但没有多少长进,却互相排挤,打压,内耗的厉害,在江湖上成为笑柄。


虽说是小说,但艺术都源于生活。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师兄弟关系也是有的。我以前参观过一个实验室,规模很大,学生也很多。但跟学生们聊天的过程中,给我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印象。那里的师兄无论当着谁,就可以毫不顾及地贬自己的师弟,啥也不会,研究生怎么考上的?没见过这么笨的。被骂的师弟心里承受力看起来也很强大,也不太往心里去。我当时就很吃惊。心里想说,这要是我,师兄这么骂我,要么翻脸,要么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之所以看不惯,是因为我在国内读硕士的时候,我们师兄弟的关系都非常铁。这里的关系铁是有原因的,是缘于当时导师订下的一条规矩:在我们这个课题组里,师兄要毫无保留地给师弟解答各种科研上的问题。在国外的师兄弟,要责无旁贷地为国内的师弟下载,复印所需的各种参考资料。大家都认真遵守,一路走来,习惯了。


你可别小看这条规矩,看似简单,其实有很大的智慧。每个课题组,无论国内外,导师名气越大,水平越高,估计也越忙。很多时候,师兄弟之间相处的时间,会远多于导师和学生之间。师兄弟之间的传帮带就显得更加重要。相反,如果师兄弟之间,尤其是师兄觉着好不容易我搞懂会的知识,技巧,就这么毫不保留地教给了师弟,这也太亏了,关键是把师弟教会了,超过我怎么办?这样的想法,估计很多人都会有过。虽说可以理解,但并不智慧。


一个博士生,平均四年的攻读过程中,分分钟都是在做加法,这个加法就是积累的过程。这个过程一定是要开放型的,而不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以为自己掌握了一点技巧,本事就可以靠它一劳永逸地坐享其成了,这是非常愚蠢的想法。真正聪明的师兄在帮助师弟的同时,自己也会有长足的进步。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否则,大家互相戒备,终究会跟星宿派一样,一起不入流,沦为笑柄。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毛泽东发动的秋收起义之后的三湾改编。三湾改编里就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官兵平等,官教兵,兵教官,大家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我想这一条是当时革命军摆脱旧军阀恶习,实现军队正规化,提高战斗力的关键举措。否则,各自为战,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黎叔说 (天下无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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