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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吟丨 侯建刚: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诗一束)

2017-07-08 侯建刚 新三届
作者简介

        侯建刚,1958年出生,成都人。老家山东垦利黄河入海口,生于重庆奉节长江三峡起点。1982年毕业于西南政法学院哲学师资班。做过工人、大学老师、共青团干部、资深记者。


        年轻时痴迷西方名著,展读中西方历史、文化,对文字美有独特的审美视点,一辈子激情飞扬,童心不泯,在文史哲交汇处,找到了诗词歌赋的爆发点。正在开创哲思形诗歌的独特道路,致力于以诗词歌赋形式写出大历史和大文化。


年轻时的本文作者。



01

请别再以“人民”的名义


“人民”累了,厌倦了,

请别再以“人民”的名义。

戏里戏外的口是心非,

欲望与操守的表里不一。


我一直迷惑自己的身份,

我究竟在不在“人民”里?

在银屏前躁动的热血沸腾,

继而冷却,原来是电视连续剧!


这出连续剧有没有完结,

完结之后的“人民”究竟是什么含义?

一头雾水的内涵与外延怎样厘清,

虚幻的名词中是否包括我和你?


如果我真的是主人般的“人民”,

那该如何盘点我真实的权利?

那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仆人们,

为何从未经过我的投票选举?


行走在黑夜里也不敢回头,

分明感觉有黑洞洞枪口直顶背脊。

动辄得咎的祸从口出,

写诗撰文都免除不了深深的恐惧。


对“人民”的概念各位作何感想?

福报浅薄的我消受不起!

与其册封我这崇高的称号,

何不还我天赋人权的真切利器!


2017年4月21日



02

泸州有诗?


四月十五日,长江水赤,

这一天是谁的祭日?

泸州成为了诗的重地,

我真的困惑,

除了乙醇和绯色,

泸州还能有什么样的诗?


三百名家聚首弹冠,

簇拥着一面带血的旗帜。

江郎才尽地忙于舔菊,

赫怒之火不是诗人的气质。

那莺莺袅袅的柔柔之声,

气宇轩昂地托起袅烟之尸。


主会场能设在太伏中学吗?

那样才更有极致的启示。

我宁愿蛰居在山顶洞里,

那样还能存留本能的良知。

没有风骨的诗作不堪入目,

我不忍亵渎这千年盛世。


总之,我不会去泸州,

去了,也写不出诗。

我很敬佩那些名家大师们,

你们真有神一样的本事!


2017年4月16日


注:四月十五日,一个冠以“中国”的诗人盛会在泸州举行,三百国内名家络绎而至。



 03        

暮春吻鬼


四月的春风徐徐而吹,

这是最后的暮春啊,

风中有雨有血异常吊诡。

天使与撒旦换了新装,

忙不迭地出殡吻鬼。


几度春风的温柔,

转而摇摇欲坠。

巍峨宏大险象环生,

天籁中的诡异之声,

镌刻着支离破碎。


化妆师袖手旁观,

无需下岗直接内退。

华尔街的豪宅高入云端,

第六大街的街车喇叭声哼,

坍塌的世贸大厦幻影鬼魅。


冷兵器已然刀枪入库,

呼啸的流弹嗖嗖横飞。

核武器褪掉了弹衣,

香甜的瓜果散落一地,

所有的灵魂渴望千古永垂!


2017年4月27日


作者近影。


04

祭林昭


你是一位高贵的女人,

带着一颗美丽的灵魂。

天生丽质书卷气弥漫,

柔弱躯体扛起不屈的坚贞。


人的灵魂不能交易,

不要猥亵我圣洁的女身。

任你强暴气势汹汹,

休想玷污我拒售的童贞。


不要指望我屈从猪狗般的苟活,

只要呼吸尚存我就是大写的人。

就是毁灭我的躯体那又怎样?

化作春泥我也散发不屈的齑粉。


我知道严冬过后春将必至,

百灵鸟会自由欢快地闹春。

我的坟前会绽放美丽的鲜花,

酒泉下的我自会喜泣声声……


人们会追思我温婉的微笑,

我曾用微信与邪恶抗争。

当自由在大地天空轻快飞扬时,

我会安然惬意地闭上疲惫的眼睛……



05

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我们面对面的距离,

我暗自丈量了一下,

何止十万八千里。


利维坦,

你这怪异的庞然大物,

你的别名叫公权力。


也许你不乏真诚,

但我厌倦了,

那被垄断的绝对真理。


在你身后,

我看不到柏拉图,

阿基米德和苏格拉底。


我看到的是,

伏尔泰和孟德斯鸠,

被抽打得鲜血淋漓。


你高举着马背上的绝对精神,

枉顾“勿以暴力抗恶”,

蔑视托尔斯泰的尊尊诲语。


冉阿让永远是你猎杀的对象,

悲惨世界因你而更加悲惨,

你蹂躏着不该被蹂躏的蹂躏。


你念兹在兹的以德治国,

因变形的孔孟老庄,

而变形了仁义孝悌。


春风因暴虐而失真,

秋月在谎言中苍白,

世界走不出漫长的冬季。


你漠视生命中不能弃绝之轻,

轻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将最后的血腥朝向了自己。


真理断不甘自取其辱,

她的本源也不是自取其乳,

表现背后的本质才叫真理。


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让真诚与大爱普照人间,

真理的相对性不再梦幻迷离。


2017年4月8日



06

血祭张志新


岁月卷走了许多记忆,

却无法洗去那一滩血腥。

历史在那一刻瞠目结舌,

纪录下了一段闻所未闻。


因为怀疑而被套上了囚衣,

因为呐喊而被割喉禁音。

在刽子手枪声响起的那一刻,

中国已失去了良知与灵魂。


如花的笑靥就这样永逝,

优美的琴弦就这样戛然而停。

历史惨痛地把目光定格在女性身上,

林昭之后,又轮到了张志新。


林昭没来得及与恋人携手教堂,

张志新使伊呀孩童失去了母亲。

想起那份疯狂、恐怖与残暴,

泣血的人性就犹如撕肺裂心。


原野里的花开了又谢,

坟茔上的草枯了又青。

江河奔涌的巨浪是泪是血,

那澎湃的巨浪难以把深怆抚平。


而今又上演起了荒诞闹剧,

孔家劣后与四奶当上了红军。

苍蝇蚊子漫天飞舞,

忙碌着为圣主借尸还魂。


女人已经有过太多的血泪,

中国的男儿还有没有剑胆雄心?

为了不再有屈原投江和霸王别姬,

为了彻底埋葬古拉格和奥斯威辛!


2015年4月28日


作者与大学同学贺卫方。


07

天祭


一个黄皮肤的族类生长于东方,

这块土地广袤而苍凉。

喜马拉雅的雪域银光闪烁,

注视着苍鹰高傲地飞翔。


苍鹰盘桓于北纬三十度的上空,

俯瞰着千山万壑的莽莽苍苍。

岷江激流的鱼与虫激情拥抱,

诺亚方舟拒载了跪地的牛羊。


不能逃离的族群沦为囚徒,

被有形无形的绳索牢牢捆绑。

这根绳索在历史烟云中飘摇,

分割出郡县井田的温柔梦乡。


“深淘滩,低做堰”从而水旱从人,

“饱暖思淫欲”从此无限怀想。

君王惬意于天府大地的沟渠纵横,

秦砖汉瓦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巍巍昆仑从未停止过隆起的步履,

欧亚大陆板块的交汇倒海翻江。

滚滚东流的天上来水惜入东海,

蔚蓝色的海风在黄土地踉踉跄跄。


丰衣足食的富足成就了梦想帝国,

周而复始的王朝帝陵遍布山岗。

月黑风高之夜盗墓人鬼影重重,

死寂旷野的凄厉撕裂胸膛。


曾经星光璀璨的金银春秋,

在两千三百年前被戮于变法商鞅。

书同文车同轨的大一统天下,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放逐了老庄。


郭巨葬子被讴歌为德孝神话,

三寸金莲的痛彻痛断肝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九九归一,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恣意乖张。


托斯卡纳的鸢尾花水土不服,

文艺复兴的火炬难以将东方照亮。

万有引力定律在长城脚下吊诡失衡,

蒸汽机的马力驱动不了古老的伦纲。


世界在飞旋中加快了步伐,

日心说颠覆了认知上的天圆地方。

地球大发现改写了殖民的拼图,

驶向崭新文明的船帆浩浩荡荡。


船坚炮利的火器冲开了沉重的门扉,

冷兵器的刀叉剑戟堆满霉变的皇仓。

“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固化了思维,

转瞬即逝的机遇一次次坐失沦丧。


最后一个王朝失魂落魄地走到尽头,

曾经的万邦来朝何等的大国泱泱。

紫禁城的剪影病态恹恹,

落日黄昏涂抹了夜色中的武昌。


成吉思汗在斯拉夫杂交出生物变种,

涅瓦河上的哑炮冷若冰霜。

民主与科学在五四中跌入歧路,

赵家楼的浓浓硝烟染红了斑驳宫墙。


风调雨顺之年的饿殍遍野,

累累白骨垫高了圣殿庙堂。

仇恨的种子植入了失血的脊髓,

自由与尊严被囚于冰雪嶙峋的晚上。


放逐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旋成国殇。

不能承受也得承受啊,

宏大的悲情如警钟声声鸣响。


箴言与魔咒不期而至,

上演一场蓄谋已久的天葬。

历史的转角处不会永久的烟波浩渺,

沉舟侧畔的浴火涅槃奔涌炽热的岩浆!


2017年5月10日



08

“五四运动”95周年祭


九十五年前那场骤降的冷雨,

浇噬了古老文明的血精。

广场上躁动的青春呐喊,

弥漫着悲壮惨淡的血腥。


突如其来的巴黎辱约,

唤起了百年封冻的激情。

赵家楼冲天的怒火,

改变了中华民族现代的行程。


德赛二君艰难登场,

便在乱象混沌中流于奔命。

救亡压倒了一切,

启蒙无奈地让位于图存。


太过古老的悠久文化,

像垂垂老者痛苦呻吟。

积贫积弱的祸患,

成了她难辞其咎的罪名。


脏水必须倾倒,

哪怕盆中尚有咿呀的孩婴。

割袍不惜断义,

凤凰涅槃要的只有激情。


有谁能为老者声辩?

辜鸿铭王国维们孤独失音。

有谁能妙手回春刮骨疗伤?

散沙的归往只能听天由命。


军阀枭雄粟中玩火,

政客奸贼走马掌灯。

谁都高唱着救国神曲,

高调中藏匿着多少龌龊祸心?


集权专制被祭为乱世宝典,

宪政民主成了牺牲的祭品。

硝烟焚坑了忠孝仁义,

成王败寇取向一锤定音。


九十五年血泪如泣,

千秋功过还需再评。

枯木逢春还能新芽再绽,

断流之泉何时淙淙畅行?


转了一圈又重回原点,

盛世怎续尚有艰难使命。

创痛心殇当成国师,

奋发突进祭慰历史烟云!


2014年5月4日



09

俄罗斯不需要普京!


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一直看不清,

就像哈哈镜里的影像变形。

在我周围有好多他的粉丝,

他的名字叫: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


我对弗拉基米尔的姓氏本能反感,

不用多说,你也会知道原因。

生于1870年的那个弗拉基米尔,

名字后面还有:伊里奇•乌里扬诺夫,

他如雷贯耳的名字叫:列宁。

他前半生遭逢过监禁和流放,

流放的生活很浪漫,

不愁面包,牛奶和红肠,甚至还配有仆人。

后来,他在阿尔比斯山脚下蛰伏了十年,

回到俄国后,将尼古拉二世灭门,

继而,带给世界一百年的血腥。


一九九一年的“八•一九”之变,

将七十四年的巍峨赤魔送入坟萤。

俄罗斯开启了民主的大幕,

谢尔盖耶夫主教大教堂荡起晚祈的钟声。


居功至伟的叶利钦沉溺于酒色,

从声名狼藉的克格勃中挑选出接班人。

肌肉突隆,柔道高手,亲驾飞机,

老成持重的不苟言笑,并且还是单身。

古老的帝国梦想俘获了一个民族,

强势的进取洋溢着勃勃雄心。


“给我二十年,我还你一个强大的俄罗斯,”

登基上位的宣言异乎寻常地煽情。

拿下石油大鳄,惩治金融寡头,

新官上任三把火,重拳砸出四溅火星。

普大帝踌躇满志地坐在轮盘机前,

二十一点不爆点出奇的手顺。

再多的石油,再高的油价都不愁买家,

南方贪得无厌的土豪堪为绝世芳邻。


十年两届的总统任期匆匆而过,

大快朵颐的权力盛宴尚未尽兴。

找个言听计从的马仔上演俄式二人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幽灵如影随形。

诺大的俄罗斯成了权贵的ATM,

当仁不让地攫取民脂民膏昼夜兼程。

绕了一大个圈子,被忽悠的俄罗斯,

吃到的还是霉变的大饼。


十七年过去了,

俄罗斯远未完成艰难的转型。

经济凋敝,民生艰坎,

白夜中的崛起梦想空谷回音。

皇帝的新装愈加炫彩刺眼,

恬不知耻的面容愈加狰狞。


是结束的时候了,

不管什么颜色的帝国都是独裁专制,

那些欺人太甚的把戏不过是借尸还魂。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圣彼得堡,

愤怒的烈火燎原在所有的城市乡村。

八零后,九零后,甚至零零后都起来了,

年轻一代不需要救世主般的神明。


驱散人群,抓捕示威者,

凶相毕露恼羞成怒的维稳。

人民的觉醒令独裁者黔驴技穷,

外强中干的无可奈何江郎才尽。

普希金和托尔斯泰的后人不惧怕说不,

广袤辽阔的大地上丧钟轰鸣: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涅槃后的俄罗斯不需要普京!


2017年3月30日


作者近影。


10

有限的自由


我家的狗狗

我经常疑惑地看牠许久

我怀疑牠是柏拉图

或苏格拉底的转世

天生就知道

谁是我们的敌人

谁是我们的朋友


有时我觉得牠酷似贪官

怎么就肥得流油

狗粮随牠吃

就是不给牠小鲜肉

但牠还是见风就长

不知啃过哪家的骨头


我管牠叫“傻胖子”

牠听了美乐悠悠

平时我让牠随性所欲

哪怕打情骂俏的风流

我只牢牢地把着一道关

发情时不能太过任性随意

牠不懂我懂

自由从来都是有限的自由


2017年3月30日



11

别了,朴槿惠!


我早就说过:

青瓦台风水不好,

那么多总统都进了牢门。

朴槿惠或似更加无辜,

闺密指点江山的欲望,

成为了她的扫帚星。


一个终身未嫁的清纯女子,

梦想嫁一个可心的男人。

她把国家当成了自己丈夫,

高丽棒子的男权主义由来已久,

妄负了小女生的一片痴情。


还得强调青瓦台的风水问题,

或许青龙白虎先天失称。

万景台的风水多么的牛逼啊,

三代世袭无忧,龙辇一脉相承。


痴迷的朴槿惠有欠国际视野,

嫁男人应该选择普京。

同样鳏居的普大帝玩得多洒脱,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言九鼎。

整个俄罗斯把控在股掌之中,

广袤的大地任由纵横驰骋。


独身女子读书也易走火入魔,

崇拜拎不起的冯友兰错投了师门。

节操上如此不堪的哲学导师,

怎么能给弟子一个明媚的前程?

九三大阅兵的单刀赴会,

难道就没有顺便研访一下晚清?

一个世纪前的晚霞也曾璀璨,

巍峨的紫禁城飘荡着送葬的钟声。


民主政治的游戏规则一目了然,

潜规则的边际却模糊不清。

“水门事件”将尼克松拉下大位,

克林顿夫妇遭遇了“拉链门”和“邮电门”。

总之,关上窗户尽可随意,

开启后门务必三思而后行!


政治是不好玩的游戏,

宦海的水太险太浑。

功力不够切勿轻率涉水,

民主也少不了代价和成本!


别了,温良贤淑的朴槿惠,

我无奈地感怀你多舛的宿命。

珍重吧,清纯痴情的小女子,

那个彪悍的国家不是你的梦中情人。

身陷囹圄正好修炼,反思和著作,

万籁俱寂之夜还可惬意地数数星星!


(原载作者微信公号“诗魂有道”,本号获许可推送,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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