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连载】《我的邻居是降头师》（第二章9）

《我的邻居是降头师》

作者：孙语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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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邻居是降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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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邻居是降头师第二章——风水（9）

唐周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师的死和你妈妈有关？”

宋怡眼圈突然一阵泛红，抽了抽鼻子才说：“其实那时候她已经不是我妈妈了，而是别的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杀我，但肯定不是有什么好意，你们看这个……”

她拿出一个信封来递给我们，信封里装着的是一封用卫生纸写成的信。宋怡说这是她之前搬家的时候发现的，就藏在她家厕所的一个墙砖夹缝里，那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注意过，搬家的时候准备把家里大扫除一边，才发现了这个东西。

信封并不是原来就有的，当时她发现的只有那个卫生纸，为了方便保存，她才把信放进了信封。那个卫生纸已经很旧了，本身这张纸的纸质就不好，加上岁月的冲刷，把它拿在手上的时候，我感觉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它揉碎。

卫生纸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是宋怡的妈妈写的，她写这封信的时候，似乎是被困在厕所里，而厕所外正有一个什么东西准备冲进厕所把她抓出来。所以宋怡的妈妈用厕所的一个瓷砖裂口划破了手指，写了这么一个东西。

她说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但那个东西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最后她说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

结合宋怡之前的讲述，我大概可以判断出，这封信是宋妈妈临死前写的，而她之所以会写下这封东西，并不是为了求救，而是为了提醒宋怡。她当时已经想到了那个长的很像自己的东西可能会代替她，所以她留下这个东西，让宋怡加以防备。

她留下的信息可以说没什么大用，其实即使宋怡在当时就发现了这封信，但面对那个东西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毕竟那个东西从各方面看来都不是人能抗衡的。不过她当时写下这个东西，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估计她写下这个东西不久后，就遇害了。

唐周看着卫生纸的内容嘀咕着：“这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宋怡点了点头：“确实没什么用，我发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那个吃猫肉的妈妈已经消失了，警察说有人看到她跳湖死了，但我是不相信的，她还给我留了一封遗书，说她经常神经衰弱，睡不着觉，老是听见有人在窗户外面喊她。”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说的没有问题，那咱们基本可以知道，你真正的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而你前不久跳湖的母亲，其实并不是你母亲，甚至它连人都不是，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宋怡点了点头。

唐周说：“你知道它不是人之后，有没有采取什么别的手段，报警之类的肯定不现实，弄不好肯定会被当成疯子，我说的是找一些灵异圈的人，帮你解决一下这个事。”

宋怡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在遇到你之前，我也接触过不少所谓的大师了，别的不说，咱们市里的那个佛寺道观，我都跑遍了，他们连我说的话都不信，还有个和尚劝我要相信科学……后来我找到一个挺出名的乡下神婆，希望她能帮我。”

“可我刚见到她，就被赶出去了，她说我是带着个大鬼来的，这事她管不了。那之后我就没找过什么人，反正它又没害过我。我也就没准备再反抗了，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开始打工、拼命读书，等毕业后我找到工作，用自己攒的钱租了个房子，就搬出去了，那之后我们见面很少，她也没找过我的麻烦。”

说到这宋怡摸了摸眼角：“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妈妈被杀了，我一直以为她是什么鬼，附在我妈妈身上了，对了，问你们个事情，佛寺道观这种地方，是不是妖魔鬼怪是进不去的啊？”

唐周说：“这些地方都有护法神在，一般就算是信佛的妖魔鬼魂，也最多在佛寺墙边听听经文，是进不去里面的。”

宋怡想了想说：“那她为什么能进去呢？而且不止一次的进去过。我小时候她带我去拜过佛，也去过道观。”

唐周无奈的撇了撇嘴：“理论上这些地方是有护法神的，妖魔邪祟别说进去，就算是在周围待着都会被驱赶。但现在的这些地方乌烟瘴气，什么嫖娼睡女徒弟之类的事情层出不穷，神仙都是爱干净的，看到这种情况，哪还可能住在庙里呢，早就撤了。”

我问他：“你的意思是咱们市的那几个寺庙，都不咋地？”

唐周点了点头，又问宋怡：“她投湖自杀后，没有尸体对吧？”

宋怡说那个像她妈妈的东西投湖自杀的过程是被人目睹了的，当时她一点点的朝着湖里走下去。几个在湖边健身的人都是亲眼所见，那些人里有热心的想去救人，可她走进湖里之后就直接沉了，那些人跳进湖里找人，也没找到什么痕迹，根本没法救人。

我当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那个东西很可能是在假死，它或许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需要用死亡来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就设了这么一个局，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我把这个想法和宋怡说了一下。

她也认同我的想法，她说那个东西投湖自杀之后，她曾经花了不少钱在那附近找她的尸体，可完全没有任何线索。如果真的是投湖自杀，尸体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浮起来，几乎没有例外的。所以很多杀人沉尸的犯人会把尸体装进麻袋，再加上一些石块再沉进河里，这样尸体就无法上浮了。

宋怡说她当时去看那个神婆的时候，临走时那个神婆还说了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让宋怡远离她最亲近的人，否则对那个人和宋怡都不好，当时宋怡觉得那个神婆肯定知道了些什么，可之后无论她怎么追问请求，那神婆都没再说一句话。

唐周说：“那神婆现在还在不？要不咱们再去找她问问？也许能有点什么线索？”

宋怡说：“其实我之所以要找你们，除了我的那个病之外，还有一个事情希望你们能帮忙，我发现那个东西不但没有死，还很可能一直跟在我身边。”

那个东西投湖自杀之后，宋怡有段时间觉得自己彻底轻松了，虽然那个东西很可能没有死，但她觉得那个东西可能已经当腻了宋妈妈，可能是去祸害别人了。

可好景不长，大概一个月之后，宋怡发现家里经常会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起初是家里的一些东西会改变位置，比如牙膏刷，或者杯子什么的，很明是被人动过的，再有就是家里的一些食物，会变少什么的。她起初没在意，因为她平时也不太注意这些生活细节。

直到有一天她买了个冰激凌回来，放进冰箱里准备第二天吃，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她却发现冰激凌居然只剩下一半了。而且她在家里经常会发现一些其他人的头发，那是一种棕色的发丝，和她的头发颜色完全不同，而那个东西的头发就是偏棕色的。

唐周问她：“你的意思是那个东西已经回来了，而且一直在你家里？她有你家的钥匙？”

宋怡摇了摇头：“我家的锁已经换了三次了，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有我家的钥匙……我之前还去请过鎭宅符，也没有用的，后来我找了男朋友，情况倒是好一点了，可后面就出了那个事，我男朋友被我吓到了，他说我当时差点把他杀了，实在是不敢跟我在一起了。”

“我以前也跟很多人一起住过宿舍，可那时候我还好好的，以前也跟人合租过，也没有梦游的毛病。医生说我很可能只会对身边的人动手。为了这个我都分手三次了，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声音又哽咽了起来，似乎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我赶紧劝她：“没事没事，老唐水平高着呢，这种事她经常会遇到，你放心，肯定能给你治好毛病。”

唐周这时候眉毛已经快拧成麻花了，听到我的话，他无语了苦笑了一下：“实话实说，我现在从你身上看不到一点鬼气，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所以你要我现在帮你解决梦游的事，我还真没想到什么办法。”

我一愣才说：“不会吧，你不是说鬼魂导致的梦游很容易治好吗？”

他说：“鬼魂导致的梦游当然很容易治好啦，可她身上的压根就不是鬼魂啊，而是……怎么说呢，她现在身上一点不对的气息都没有，我也没想明白，你说之前的那个神婆怎么看出来的呢？”他听了几秒钟，又问宋怡：“对了，咱们现在去找找那个神婆怎么样？也许她能知道点什么？”

唐周这么一问，宋怡才说：“那个东西消失后，我也去找过那个神婆，可她照样什么都不肯说，咱们这次再去找她，估计也得碰一鼻子灰。”

我说：“咱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那个神婆，也许咱们还能找到点线索，你也别这么悲观，咱们先试试看好了。不过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咱们再去吧，你明天有空吗？”

宋怡说她的工作是给杂志社写东西，时间上比较自由，明天随时都可以出发。我们把第二天去找神婆的时间定好之后，就先送她回了家。等送走了宋怡，唐周对我说：“这事恐怕要坑，我突然觉得最近我会有点危险。”

我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唐大师，你不至于吧，什么样的危险你没遇到过，这个宋怡的事，我觉得很可能是她自己想多了。”

他眉毛一挑说：“想多了？不会吧？”

我说：“你看今天她讲的事情，除了那封不知来历的信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线索，要么是神婆说的，要么是她自己一个人看到的。可她自己却压根就没有过任何证据啊。你想想，一个吃人的怪物，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把她拉扯大，任何自杀了。”

“你觉得可能吗？这妖怪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的？还有那个老师的死，也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就是那个东西干的，我现在甚至怀疑，很可能就没有那个东西，这一切都是宋怡一个人幻想出来的，她把小时候自己的几个梦境当做现实，然后在恐惧中生活了很多年。”

唐周接上了我的话：“你的意思是她因为精神压力过大，长期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以至于产生了疑邻盗斧的心里，这就好比你觉得某人是坏人的时候，很可能看着他所有的行为都像是不怀好意，接着就能发现很多似是而非的证据。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像妈妈的怪物，这些都是她胡思乱想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这些胡思乱想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她逼出了精神问题，我猜她去看精神科医生的时候，肯定不会把小时候的经历说出来。她没有把病情完全说清楚，那些医生自然对她的病没什么办法，所以她才会这样。”

唐周听到这，皱了皱眉：“你说的都有道理，可那个棕色的头发你怎么解释？她不是说在家里发现了棕色的头发吗？”

我撇了撇嘴：“头发是棕色、黑色还是黄色，这种判断是很模糊的，而且人的发色会因为一个的精神状态变化而被改变。如果某个人精神状态不好，或是吃了某些特殊的食物，那她的发色就会变化。宋怡一直就是个疑神疑鬼的人，她看到棕色的头发，就会多想，也许那只是她自己的头发。”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可咱们怎么跟她说啊？直接告诉她，可能一切都是幻想，她其实是得了精神病？我觉得这样她会把咱俩当精神病，直接删除拉黑。”

我思考了一会说：“其实咱们没必要当面揭穿她，咱们可以先顺着她的思路调查下去，一步步的找到证明她是精神病的证据，最后把证据拿出来给她看，咱们如果现在揭穿她，估计她也不会信服，而且咱们也证据不足对吧？”

唐周摸了摸下巴：“确实是这样，你说她的那个信，是不是有问题？难道是伪造的？”

“这还用说吗？一些精神病人在出现精神病之后，都会出现这种问题，他们会按照自己的精神幻想，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伪造一些所谓的证据，这些证据造出来之后，他们又会用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唐周一想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我俩那天晚上的讨论方向彻底从鬼神学转入了精神病学，期间还给刘磊打了电话，问了一些相关的东西，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我俩已经基本确定，宋怡就是得了某种精神疾病，还顺便商定了怎么一步步搜集证据揭穿她的方法。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第二天我们一起去找神婆的时候，那个神婆留下来的东西，却狠狠地打了我们的脸，把我俩所有的推测都掀翻了。

接待我们的不是神婆，而是那个神婆的孙女，那是个长相很普通，说话特别冷漠的姑娘，不过她却是仙堂的继承者。她告诉我们神婆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临死前留下了一些话给我们。

接着她就给了我们一个封口信，对我们说：“信的内容我也没看过，我奶奶不让我看，说事情太大，我管不了，你们拿去看吧。”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没什么可问得了，就拿着信离开了，按照唐周的说法，这种仙堂所供奉的并不是神仙，而是一些修炼过的精怪或是鬼仙。它们之所以要让人帮忙建立仙堂，目的是收集信仰崇拜，那些崇拜它们的人会提供一些精神力给它们。

这种精神力多了它们的灵智就会提高，修行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快。不过建立仙堂并不是很简单的事情，首先他们要选好自己的代理人，也就是一般说的出马弟子。为什么叫出马弟子呢？这个事情并无定论，说法很多，总之这种仙堂的负责人就是出马弟子。

要做出马弟子除了必须心甘情愿外，在体质方面也有要求，必须是经络比较特殊，可以很轻松的感应沟通天地之气的人，才能做出马弟子，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就没办法做代理人。

所以那个神婆没有把仙堂传给儿子辈的人，而是传给了孙女，估计是她儿子辈的人里面没有人具备这种体质。

唐周说他在那个传信的女孩身上感觉到了很多气息，她家的仙堂应该属于很大的那种，估计各种各样的精怪都有。这点跟我们最初想的不同，我们本以为那个神婆是个骗子，说的话都是忽悠宋怡的，最终的目的是把宋怡忽悠的很害怕之后，骗宋怡一大笔钱。

可她家里确实是有精怪坐镇的，而且她去世前还叮嘱了家人，不让他们管闲事，看样子也不像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样子。

在回市里的车上我们就拆开了那封信，本以为心里写的会是一些告诫的话，可信封里却没有任何带有文字的东西，只有一枚已经生了铜锈的古币。唐周拿着古币看了看：“我去，这锈的连字都没有了，老太太这是想表达啥啊。”

我拿过古币看了看，发现那个古币的锈非常严重，上面的文字花纹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是外形能看出来是个方孔钱，至于是哪朝哪代的什么钱，就彻底看不出来了。

唐周想了想，对宋怡说：“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咱们今天要不去你之前住的地方看看？”

他说的是宋怡最早住的那个家，也就是事情发生的地方，事后唐周告诉我，其实他拿到那枚铜钱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事情并不是我们推测的那样了。那枚表面看起来没有一点出奇之处的铜钱，其实蕴含着一些很特殊的东西。

古代人经常会说仙人懂得一种叫做千里传音的法术，据说隔着一千里甚至更远，仙人也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传给别人。其实这种仙术并不是古人的幻想，千里传音有点难度，但如果一个人临死前要传递一些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特别是像出马弟子这种可以很轻松的沟通天地之气的人，那个老太太在铜钱里传递的东西，是一种情绪。唐周说那是一种恐惧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传递信息也是有限制的，话语是最难传递的，想法也可以传递，但需要很深的道行，最容易传递的就是情绪。

而情绪中又以喜怒悲恐惊最容易传递，因为它们都是人类最原始的情绪。不过老太太传递来的恐惧感，却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她在当时心里想的应该是一些让她恐惧，可她又不了解的东西。

我之所以拿着铜钱感觉不到这些，是因为我对天地之气的感应水平是偏低的那种。按照唐周的话说，别人对天地之气的接收能力是1，而我则是负100，这也是为什么我炼炁速度极慢的原因，实在是没什么天赋。而唐周却是这方面的天才，他在摸到铜钱的一瞬间，就很轻松的感觉到了。

接着他就断定，宋怡肯定不是精神病，一个出马弟子没可能耗费这么大的力气，在死前不久为了个精神病留下这种东西。

只是我当时还不知道唐周的想法，我以为他真的是没发现什么，看了一会铜钱后，就还给了他。当时唐周心里还有个疑问，那个铜钱里的恐惧情绪虽然很强烈，但对于一般人来说却没什么意义。大部分摸到那个铜钱，都不会有什么感觉。

那个老太太把铜钱留下来的时候，很明显不能知道唐周是那个摸到铜钱的人。她当时肯定想的是摸到铜钱的是宋怡，那么问题就来了，她为什么会把一枚通灵者才能发现秘密的铜钱留给宋怡呢。

在去宋怡家老宅的路上，唐周一直在反复想这件事，等到了宋怡家的老宅后，他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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