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问全球顶级理论物理学家布赖恩·格林：在我内心深处，冥王星是行星

2017-05-11 DeepTech深科技

有这样一类物理学家：他们胸怀宇宙，还能将头脑中最深奥科学理论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向大众陈述。比如斯蒂芬·霍金、卡尔·萨根，又比如布赖恩·格林（Brian Greene）。

格林热情洋溢，他写了三本物理学畅销书，其中一本是有关时间膨胀的儿童读物，他还录制过电视节目，当然 TED 演讲台也少不了他的身影。2008 年，格林和妻子创办了世界科学节。今年的世界科学节从 5 月 30 日持续到 6 月 4 日，专家讨论、科学实验、科学展览等活动遍布纽约5个区。

这无疑会是一场科学盛宴。开幕之夜上，格林会介绍他的新作《直到时间尽头》，探索人类在茫茫宇宙中的位置。还会在一些活动上讨论大脑的运行机制，以及厨房里的科学。天体物理学家马里奥·利维奥（Mario Livio）会带着水桶大的望远镜让纽约市民畅游星空。

格林希望，科学节能激发公众对科学的兴趣。这很难能可贵，因为最近的政治风向并不利于科学。在科学遭受围攻之时，格林如何用科学的魅力突出重围？以下是《连线》杂志对格林的一段电话访谈：

这段时间人们对科学的争论很激烈，我先问个基本问题：科学是什么？

科学是我们探索真理最强有力的工具。科学基于事实，让人明辨是非。更进一步，人类能用科学知识改造世界，惠及大众。

除了物理，还有哪些让你热血贲张的科学领域？

当然是脑科学，神经科学很深奥也很有说服力。科学有三大谜团：宇宙起源、生命起源、意识起源。而最后一个，是最深奥的。

亲科学与反科学成了政治噱头，你如何看待这些标签？

这很遗憾，因为基础科学并非党派问题。世界与宇宙的构成是超出政治界限的问题。现在的美国民主现在变得很奇怪，几年前还无可争议的事实现在却饱受质疑。我当然不会幼稚地认为，政府应该以科学原则为基础运行。因为在有限资源下缓和欲望冲突是一门管理艺术，科学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是，至少在一些基本问题上，我们不应该存在分歧。

你认为，目前形势下会不会产生一些积极结果？

有那么一段时间，科学家们习惯于置身事外，远离政治舞台。这样并不好。科学家需要站起来为自己发言。有人也确实在这样做，科学家开始参与竞选。最理性、最明智、最善于思考的人参与到政治之中，这是一个很好的进步。

为什么有些科学事实公众乐意接受，有些却极力否认？比如，物理学家说 LIGO 探测到引力波是由 13 亿年前的两个黑洞碰撞造成的。没人能亲眼目睹这一切，它只是由数据和基础物理推测得到的结论。但气候变化同样是基于数据和基础物理，人们对此却并不买账。

这个问题很有趣，我有两个答案。第一，如果两个黑洞碰撞会对公众政策有根本性影响，那么人们对此会有更广泛的讨论。其二，我认为那些怀疑气候变化的科学依据的人，他们对引力波或宇宙膨胀也知之甚少。

如何才能让科学脱离政治？

我是客观主义者。如果我们抓住教育系统，向青少年展示科学的魅力，为他们揭示日常生活的机理，带他们领略解开谜团的快感，那他们长大之后，会成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保守派抑或自由派，这些都无关紧要了。他们对科学的理解会引领他们走向不同政治立场，但至少他们不会否认基本事实。

科学面临的不仅是政治争论。你是弦理论的领军人物，公众对弦理论的接受度也经历了起起伏伏。在过去十年，媒体和科学界对弦理论和超对称都有不同看法，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个问题道出了一个事实，即科学不过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所追寻的规律。在这种情况下，每位有自知之明的弦理论学家都会支持这些观点只是猜想，他们还有很多不能解答的问题。

没有数据，我们就无法断定它是否是对的。奇怪的是，一些非弦理论学家总试图让公众以为我们隐藏了一些事实。这会混淆视听。在公众情绪起伏的背后，是我们研究的取得进展抑或受阻。

最后一个问题：冥王星是矮行星还是行星？

其实，在我内心深处，冥王星是行星。但从科学家的角度考虑，如果冥王星被划为行星，那很多类似大小和特制的星体也成了行星。仅此而已，如果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冥王星是行星，我们很难接受它被除名。美国现在面临的挑战也是这样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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