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诚和两位银行高管女儿
孙启诚承认，华人不可以再埋头自顾自地生活，而是要更多地参与到选举和政治中，为自己赢得话语权。
文 ✎ 马程
编辑 ✎ 张慧
这是一个华人平民对美国联邦检察院的故事。
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美国金融体系遭到重创，大银行靠政府救助度过难关，小银行成了替罪羊。比如总部在纽约唐人街的国宝银行，银行连同两名贷款主管，被纽约曼哈顿地区检察官办公室起诉，罪名包括伪造商业记录、民用贷款欺诈、严重盗窃、串谋等共182项。这是此次金融危机唯一一家遭到起诉的银行。
知名纪录片导演斯蒂夫·詹姆斯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全程跟踪拍摄了案件审核的进度，制作成了纪录片《国宝银行：小到只能进监狱》，2018年1月获得了奥斯卡提名。
起诉当天，18位银行的员工被带上了手铐，被迫低头前行。一名员工表示，人生从未受到如此的耻辱，连他的律师也为这个场景愤怒，“简直像牲口一样被驱赶”。
▵国宝银行职员被起诉
“小到只能进监狱（Too small to go to jail）”的片名，正是切合了华人被政府当成替罪羔羊的无奈。
不过这个平民对抗政府、弱者战胜强者的故事并不沮丧和压抑。国宝银行董事长孙启诚带领4个优秀的女儿，耗时5年，花费超过1000万美金，最终打赢了联邦检察院。
一家之主孙启诚出生于上海，后随家庭移民美国，最初是移民律师，他扎根唐人街，为很多当地的华人做过无偿法律服务。他也是第一位华裔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银行顾问。他心系祖国，曾组织美国的资金、技术到中国修建公路、开办电厂、奶制品加工厂等项目，也曾给朱镕基总理写信出谋划策。
镜头跟随孙启诚的视角到熟悉的中国城，看到了中餐厅、街旁的水果推车、戏院，和在美国谋生的普通华人。
80年代初，他创办了国宝银行，英文名Abacus来源于中国传统的算盘。银行面向的是华人侨胞，孙启诚亲自倡导和创立了一系列能够便利侨胞的服务项目，以帮助成千上万的华侨在美国创业、安家、谋生和圆他们的美国梦。
国宝银行向美国联邦政府申请到低息贷款，帮助华人购房建家，深得侨胞的感激。它还全方位地帮助华侨理财解难，发展事业。“国宝”一时名声遐迩， 成了侨胞家喻户晓的华侨银行。
▵孙启诚
然而树大招风，这家银行被自己的职员钻空子，借助职能收受贿赂。在发现一名员工收受贿赂之后，管理银行的两个女儿果断解雇了该员工，并邀请联邦专家进行账目审核。
这本属正义的行为，却被联邦政府盯上了。检察官认为，被告国宝银行涉入一起正在进行的贷款欺诈阴谋，他们不断篡改和伪造贷款文件，然后欺骗联邦国民抵押贷款协会，即众所周知的房利美。
事实上，国宝银行的律师普瓦洛斯基用数据证实，在被指控的5年时间里，国宝总共卖了3000个贷款给房利美，其中只有9个有问题。0.36%的滞欠率大大低于全美银行业6.6%的平均水平。
在审判过程中，100多人的检查官群体对着国宝银行的账目刨根问底，甚至找到了始作俑者余国斌作为污点证人，企图把锅甩到国宝银行身上，仅仅是传唤所有的人证，就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
▵纽约检察官
孙启诚的妻子Hwei Lin对着镜头说，“他们以为华人家族银行就好欺负，但他们不知道，Thomas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被欺负的。而我的女儿们，也全都是坚强、聪慧、充满勇气、又有能力的女人！”
经过长达五年的举证和庭审，孙家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一直是华侨领袖的家庭名誉受损，贷款生意全部停摆，利润损失更是过亿。
片中的一句话，引发了很多争论。““You can still get justice in America, but it will cost you 10 million dollars.”官司花了一千万的律师费，加上四位精通法律的家庭成员，才最终能够获胜。这并不是一般华人家庭可以负担起的。
孙启诚承认，华人不可以再埋头自顾自地生活，而是要更多地参与到选举和政治中，为自己赢得话语权。
纪录片还原了一家人的生活状态，一边讨论案件，一边认真地吃着饭，从来都是西装笔挺的父亲，讲着上海话，急脾气却总是提醒按时吃饭休息的“贤内助”母亲，以及4个性格不同的女儿。在国宝银行工作的两个女儿雷厉风行，笃定认真；三女儿是唯一没有学法律的医生，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温柔地给予家人支持；小女儿在检察办公室工作长达7年，发现自己信任的系统反过头来对付自己的家庭，失望地辞去了这份工作，坚定地站在了家庭的一边。
▵孙启诚一家和律师
导演斯蒂夫·詹姆斯曾表示，在拍摄过程中，他在看到了孙家一族的为人之后，也相信一家人会赢得最后的胜利。孙启诚一家积极乐观、互助互爱的应对之道反而因此更加熠熠生辉。
文章转载于火星试验室
欢迎转发到朋友圈
转载授权请联系我们
1.周有光：光耀一生却不愿被称伟大
2.单霁翔：科技为故宫疗伤，还让你像皇帝一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