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即医疗,医疗即教育
医疗和教育,按照传统的见解,一个治病,一个传授知识,一个由医院和医生负责,一个由学校和教师负责,看起来很不相干的两件事。现实生活中,大约绝大部分的医生和教师也都不会认为对方的职业和自己的职业有什么交集。然而这两年来我阴差阳错,歪打正着,一方面通过静修摆脱了淋巴瘤、萎缩性胃炎、前列腺炎、髌腱炎、过敏性鼻炎等疾病的困扰,由此开始思考人的身心健康的奥秘,乃至对中医发生浓厚兴趣,另一方面因为女儿上华德福学校,开始关注华德福教育并进一步思考教育的本质,在这过程中越来越发现医疗和教育彼此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互相为用,互相支撑,可谓一个硬币的两个方面。甚至可以说,一个医生如果没有意识到医疗归根结底是要去解决病人生命的成长问题,无法成为一个好医生;而一个教师如果没有意识到教育不当将会给受教育者的身心健康设置障碍或使之受到损害,也无法成为一个好教师。同样,如果一个社会的教育事业无视受教育者的身心健康,医疗事业无视疾病与病人的生命状态的关联,也定然难以很好地发挥各自应有的功能,并且很可能使自己陷于严重的困境。这实际上就是中国目前饱受诟病的教育体制和医疗体制的根本问题之所在。
良好的教育对于受教育者一生的身心健康,包括身体的健康具有再如何强调也不过分的重要意义。对这一点,华德福教育的认识是非常深刻的。华德福教育的开创者,奥地利哲学家鲁道夫•斯泰纳认为人有物质体(肉体)、生命体(能量)、星芒体(感受、情感)和自我(精神)四个层面。在人的一生当中,这四个层面的发展是有一定次序的,并且其各自的发展既互相支撑,也互相牵制。
具体来说,从学龄前到九岁,是人的物质体发育最为关键的阶段。在这个阶段,孩子生命的几乎全部能量都在用来发育自己的物质体,尤其是其神经和知觉感官系统。这个阶段的孩子需要父母和其他教育者给予稳定的关心和照顾,以建立起稳固的安全感,同时也需要优美、宁静、详和的环境以及愉快而多样的感官经验,比如以歌唱、语言和动作游戏等形式进行音乐和韵律的练习。这些练习能够帮助孩子在神经和知觉感官系统等身体的物质构造方面打下良好的基础。而如果孩子在这些方面得不到足够的支持和照顾的话,不仅可能因为缺乏稳固的安全感而形成易怒、急躁、不合群或怯懦、畏缩、过份内向的性格,还会使其身体,尤其是神经和知觉感官系统的发育出现缺陷,为成年以后相关疾病的形成埋下隐患,甚至在这个阶段即出现湿疹、长期尿床、注意力缺失等神经和知觉感官功能疾病。华德福教育在这个阶段的全部“教学”活动也都是以这些认识为基础设计的,比如以唱歌、手工、游戏和玩耍为主,没有单纯智力性的抽象的学习内容,强调以身作则,而不是言语要求的教育方法,以及用规律性重复的活动来建立良好的习惯基础,并且多提供和大自然接触的机会,避免让孩子接触电视等多媒体以及科技型玩具等。
随着人年龄的长大,学习和教育的内容及方式与身心健康,尤其是身体健康之间的相互影响变得相对不那么明显,但也同样不可忽视。比如从7-9到15-16岁,是人的呼吸和循环等韵律系统发展成熟的阶段,而呼吸和循环等韵律系统与人的情感有十分密切的联系。在这个从儿童过渡到少年的发育过程中,华德福教育特别重视通过艺术课程以及所有学科的艺术性教学法刺激和发展孩子的情感能力,而这也有助于防止一个人在成年以后出现心脏、血液循环和呼吸系统方面的疾病,或在进入老年以后,在这些方面过早地退化。从15-16岁到20-23岁,是一个人的骨骼和四肢系统成熟,以及新陈代谢过程和荷尔蒙趋于稳定的阶段。这些生理系统的健康发育并不是仅仅需要适当的营养和体育锻炼,同时也与人的自我认知以及创造性的思想活动有十分密切的关系。相应的,在这个阶段,华德福教育在课程设置和教学方法上重视培养学生们发展出目标明确的思想、兴趣、观点和可以激励和振奋人心的动机,帮助他们发现自己内在的使命,形成对于独立自我的比较明确的认知。模仿和典范、和谐和美于此退居相对次要的地位,更重要的是良知意识的培养,对于真理和自由的追求,以及一个拥有独立判断力和决断力的自我之人格。经过这样的教育达到自我的人,他此后的人生不论在什么境遇下都会是充满内在积极性的,愉悦而奋发的。而此种精神的力量也将为其肉体的健康提供最为强大的支持,使其肉体的退化最大限度地被推迟。
另一方面,人们也发现,上述这三种系统在中年以后将以相反的顺序开始退化,具体来说,即从40岁到50岁,骨骼系统和新陈代谢系统开始出现磨损老化。50岁到60岁,开始出现高血压、心律不齐和肺部的疾病。而从60岁到70岁,知觉感官和中枢神经系统的退化现象越来越明显。而中老年期的慢性疾病和退化现象出现的迟与早,实际上可以决定性地追溯到一个人在童年期和青少年期的发展模式和过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疾病的预防根本上就是一个教育的问题,而教育问题究其实也是一个医学问题。
可以说一个人一生中大部分疾病,包括生理疾病的发生,与一个人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所受之教养和教育的方式密切相关。这意味着,即便是生理上的疾病,其根源往往也并不在于肉体本身,而是在于其在特定的教养和教育过程,也即特定的成长过程中形成的生命状态。治疗这些生理疾病的根本之道,也就不是仅仅消除其肉体上的症状,而是纠正其导致此种肉体症状出现的有偏差的生命状态。
在这方面,我国传统的中医早就有十分透彻的认识。《黄帝内经》中说“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圣人”之所以能够“治未病”,是因为他们洞悉疾病发生的机理,于人的特定生命状态中即能看出其将患之病的先,而预先防范之。行医五十余年的著名民间老中医潘德孚在其《人体生命医学》一书中明确指出“是生命生病,而非身体生病”,并强调医学的出路在于对生命的研究,而医疗的目的即是维护生命的“自组织能力”,使生命信息重新“运行有序”。他也据此一针见血地指出主流之西方医学的误区即在于把视野局限于人的物质,即身体层面,把症状当成病因来治,比如通过化疗放疗来“消灭”肿瘤细胞,结果往往使病人在与疾病做斗争的过程中不仅没有得到医生之医疗行为的支持和帮助,反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因此,一个医生的治病水平是与其对病人的生命状态及其致病成因之了解的深入和细致程度直接相关,而这又取决于一个医生的知识、人生阅历、临床经验乃至行医的态度和医德。在这方面,我颇受前几天所读的北京杏园金方国医医院院长薛钜夫所写的关于其父亲薛培基早年学医之路的回忆文章之启发。薛培基在先后师从其舅公朱佩经以及其曾为清御医的六姥爷学药和学医之后,又受其一位老师的指点,师从当时辅仁大学校长陈垣先生学习中国历史达两年,因为“文医相通”,学医不仅要了解医学史,还要了解整个社会的发展史。薛钜夫也提到他自己为了全面了解病人的生活、工作情况,常常根据病人的职业、专业去读相关的书,这不仅增加了他生活中的很多乐趣,也提高了他诊病和治病的技能,比如他曾经为了治疗一位被多位权威定为需靠长期服药维持月经来潮,生育绝无可能的女患者,买与她的专业有关的园林方面的书来读,与之建立了通畅的交流并找到了她的患病原因。结果半年以后这位女患者即怀孕了,与丈夫的感情生活也大为改善。
或许可以说,一个人人生当中经历的大大小小的疾病,不管是生理方面的还是心理方面的,都指示着他/她的生命发展应有的道路出现了某些偏差。而真正的治疗,必然是通过帮助患者纠正和克服这些偏差,并且在最为理想的状态下,是使患者自己意识到这些偏差并主动地加以处理和纠正而实现的。在这方面,我自己单纯通过长途骑行和静修将自己从原来过于执着和奔波的生命状态中解脱出来,养成了更为身心合一的生活方式,从而使自己身上包括淋巴瘤在内的各种慢性疾病不药而愈即是很有说服力的例子。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经历的每一次疾病,在我们不理解其因缘的情况下固然看起来象是一种可恶的诅咒,实际上却无不是隐藏的祝福,因为它们把生命当走的道路指示给我们。当我们真正地理解了它们的丰富内涵并对自己做出相应改变的时候,我们的人生也就进入了一个更高的阶段。而理想的医疗行为,也应当是在帮助病人缓解和消除病痛之外,更能够使之在生命层面有所醒悟和成长。一个以此为行医宗旨的医生,当然可以当之无愧地被称为一个真正的教育者了。
我将于11月21日(周五)上午9:30-11:30在同顺泰和健康工作室(北京昌平回龙观泰华龙旗广场2号综合楼D座1112室,地铁13号线霍营站向西一公里。问路电话:18010123500)做一场有关静修减压和身心疗愈的免费公益讲座。另外,11月22日-11月24日以及11月25日至11月28日在北京昌平兴寿辛庄分别有两期我带领的静修减压和身心疗愈工作坊。详情请见我的新浪博客置顶文章(可在百度上检索“金振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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