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每年过度检查浪费2000亿 这是一个悲伤却充满希望的故事

根据美国凯撒健康新闻（Kaiser Health News）的报道，为了减少过度检查，美国很多医疗机构虽然屡屡碰壁，但还是铁了心要干这件事。

美国医疗界有这么一条认识：“一些常规检查往往是没有必要的，甚至是一种浪费行为。”

为了减少这类检查，萨特医疗集团（Sutter Health）进行了一个大胆试验，在信息系统中删除了医生们习惯点击的“血常规检查”按钮。其总经理 Ann Marie Giusto 说：“通过这种尝试，我们非常想看到，医生的行为到底有没有变化。” 萨特医疗集团位于北加利福尼亚，它的全科家庭医生和医院服务覆盖了该地100个社区。

可惜，减少血常规的尝试并没有明显效果。Giusto 总结教训认为，医院电子病历软件是罪魁祸首，“这套软件有一个功能，可以收藏医生的偏好，医生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常规检查。”

萨特医疗集团的例子至少说明了一件事：减少过度检查这件事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过度检查每年吃掉2000亿

资料显示，美国每年因过度检查导致的医疗浪费高达2000亿美元。过度检查不但会伤害患者，还会导致医疗差错，每年致死人数达到3万人。

为什么过度检查这件事情这么难对付呢？洛杉矶悉达斯西奈医疗中心（Cedars-Sinai Medical Center，以下简称“Cedars-Sinai”医疗中心）执行副主席Dr. Harry Sax 简单总结了三条因素：首先，经济刺激是过度检查最重要的因素。其次，医疗过程中的自我防卫也是重要的诱因。最后，患者和家属也有开抗生素和做CT检查的主动需求。

Cedars-Sinai医疗中心是美国最大的医疗机构之一，其年收入达到33亿美元，年利润为3.01亿美元。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检查，Cedars-Sinai 医疗中心改造了信息化系统，如果医生开出的检查或者药品，违背了“明智选择”（Choosing Wisely）提出的18条建议，系统就会发出警报。“明智选择”是2012年由美国内科医学委员会 (以下简称“ABIM”) 发起的组织。

试验的效果怎么样呢？从2013年～2016年，在26,424名患者中，只有6%的诊疗过程符合规范要求，涉及1591人。Dr. Harry Sax 说，在不符合要求的案例中，患者再入院的几率要高出14%，并发症风险高出29%。这些都让医院的成本高出7个百分点。2013年，这家医疗中心宣布，这个试验节约了600万美元。

对付过度检查，加州是个好案例

加州对过度检查的治理好像还有点儿希望，虽然进展缓慢。圣地亚哥Sharp Rees-Stealy Medical Group 医疗集团，通过教育医生和患者减少了10%不必要的实验室检查。

LAC+USC Medical Center，这是美国一家有600张床位的公立医院，取消了白内障手术前多余和不必要的检查。结果是，患者平均接受手术的时间提早了6个月。

此外，“Smart Care”机构也加入了对付过度检查的行列。最初，“Smart Care”聚焦于减少剖腹产，减少阿片类止痛药依赖和对腰疼的过度治疗，它和加州医疗保险服务商签订了一系列和医疗质量相关的合同，其中就包括降低剖腹产率。

为减少治疗腰疼中的过度检查，“Smart Care”购买了医疗效果更加安全、经济上更加可负担的医疗器械。一个背景是，在2015年，单腰疼这个问题就花了美国1.07亿美元。

事实上，重复检查对于患者来说也很痛苦。奥克兰一位59岁的患者说，在为期10年的结直肠癌治疗过程中，他被不断要求抽血，而他认为这是无意义的，过度检查也使他遭受到了过度辐射。

虽然很难，但还在继续努力

最后，让我们回到萨特医疗集团。在减少不必要的血常规检查方面，它并没有做出明显的成绩，但并不代表它的努力都没有效果。

该中心的主要做法如下：

建立了一个独立于现有行政体系的团队，专门用于改变医生的行为。前述提到的Giusto承认，医院内部也存在不同力量之间的冲突和博弈。“我们减少了在急诊室对急性腹痛患者进行CT检查的项目，而这是一个按项目付费的项目。”

Giusto还通过数据系统更好地管理特殊处方。在一个诊所，有的医生一次开了70片阿片类止疼药，但有的医生只开出了20片，这类药常常含有吗啡、美沙酮、氢可酮等成分。后来，该医疗中心要求这类处方一次28片，以更好防止药物滥用。

自2011年以来，萨特医疗集团已节约了6600万美元，数字还是非常惊艳的。同时期，它报告的收入达到27亿美元。2016年，中心的净利润为5.54亿美元，收入为120亿美元。

总而言之，在美国治理过度检查是一件非常艰难和缓慢的事情，各种因素交织复杂，但是为了节约更多医疗资源，这样的尝试和努力依旧值得鼓励。

参考资料：

凯撒健康新闻（Kaiser Health News）是由 Kaiser Family Foundation 基金建立的非营利性机构，隶属于凯撒医疗机构。

Putting A Lid On Waste: Needless Medical Tests Not Only Cost $200B — They Can Do Harm

LOWN Institution

作者  | 舒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