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余霜仁
编辑 / Pel
“笔者将在下文列出垂直入坑的N种方式，请诸君按口味食用——也仅代表笔者个人，回顾一下《不良人》的昨日与今朝。”
2024可谓国产动画的大年，关注若森数字和《不良人》的观众想必更是从年初就开启了「过年模式」——
刚就着一碗老鸭汤看完《天罡传》，又迎来《画江湖之不良人》的十周年庆典活动，系列动画的第七季也于近日发布PV宣告回归，海鲜市场上周边谷子的价位只高不低，IP热度节节攀升。即便半退坑如笔者，也难免心内欣慰，感慨一句：「我们不良人吃得真好啊！」
《天罡》宣传物料与联名的真·老鸭汤
对于老粉而言是喜过新年，但对于围观的新观众来说，入坑《画江湖之不良人》系列的门槛未免有些太高了——这部讲述晚唐遗孤李星云从江湖浪子一路成长到贤君明主的动画，迄今已经推出171集，故事发展曲折离奇，人物关系错综复杂，乍看确实很难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入坑方式。
安利嘛，最重要的就是贴心！——所以，作为一名从2014年收看《不良人》至今的老粉，笔者将在下文列出垂直入坑的N种方式，请诸君按口味食用——也仅代表笔者个人，回顾一下《不良人》的昨日与今朝。
01
想看「成人武侠动画」，想看主角吃瘪，我应该———
科学观看《不良人》前两季，并对比观看第三季。
《画江湖之不良人》第一季诞生于2014年，那是国产青年向动画野蛮生长的一年。
往前看，先有《十万个冷笑话》以黑马之姿领跑原创区和鬼畜区，又有隔壁同为3D武侠动画赛道的《秦时明月》接连推出《诸子百家》和《万里长城》，势头正足。
同为早期踏足网络动画的公司，尽管若森也已经用《侠岚》（最早播出于电视）试水，收获不少好评和死忠粉，但《不良人》系列走的却是另一条「有品」的路。用当年的宣传话术来说，《不良人》是「大尺度」「R18」，不论是人物形象还是战斗场面，脱衣露肉大大的有，血溅三尺也大大的有，绝非同期国产动画可匹敌。但以今日的视角回看，《不良人》前期饱受争议却又火爆十足的最重要秘诀，其实是抓住了彼时互联网的情绪，进而抓住了观众的情绪：反套路。《不良人》前两季的故事算不上复杂：李星云是唐昭宗李晔之子，朱温灭唐后流落街头，偶然拜在江湖高手阳叔子门下学医，毕生志向就是闲云野鹤，悬壶济世。怎奈世事难料，因其身世特殊，手握皇室秘宝，惹来多方势力追杀，「不良人」组织的首领不良帅更是逼其登位称帝、匡扶江山。在志向与现实之间，初出茅庐的李星云进退两难，最终选择逃避。从左至右、从上至下依次为第一季主要角色：姬如雪、阳叔子、李星云、不良帅、张子凡、陆林轩如果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前朝遗孤怀璧其罪，被迫一路成长，结识好友遍布华夏大地」的故事，看起来很像经典武侠的桥段，可仔细一瞧，开局就标新立异。因为故事的背景是唐末藩镇割据之时，直至五代十国初立，暂止于陈桥兵变之前。好奇心有了，复杂的形势紧跟其后：乱世风起云涌，李唐王室颓势毕现，黄巢起义后朱温弑君夺位，自立为梁，又有晋国、岐国拥兵一方，意欲逐鹿中原；江湖杀机遍布，玄冥教麾下的黑白无常索命勾魂，通文馆十三太保各个身怀绝技，幻音坊在女帝带领下也心狠手辣，色诱暗杀不在话下……主角团及身后围追势力，从左至右依次为通文馆李嗣源、不良帅、玄冥教冥帝、岐国幻音坊女帝以及玄冥教孟婆、黑白无常而各方势力的目标，正是《不良人》系列的主角李星云，也就是被老粉们骂了至少四季「烂泥扶不上墙」的老李。世道不平人命猥贱，谁人不眼红李唐江山的金银宝藏，而据说能揭开龙泉宝藏秘密的，唯有皇室遗孤李星云。可李星云偏不在乎自己的血脉，志在云野。于是他逃，他们追，局中人都插翅难飞。自然是片名中的「不良人」。其原型取自唐代官职部门，剧中的不良人组织类同皇室白手套，由不良帅袁天罡统领，下有三十六校尉，单独对李唐皇帝负责。在鹿死谁手的棋局之上，立场不明的「不良帅」袁天罡乃局外人，不仅为全系列不可撼动的战力天花板，其心思之深沉也无人能比（没有剧透，真的）。
《不良人》前两季的故事便由此展开，其情节设计也坚持把「反套路」贯彻到底。借用尸祖侯卿的剧中吐槽，「被人追杀，掉落悬崖，大难不死，习得神功」这种套路在武侠题材里实在常见，《不良人》则不然。李星云不仅主角光环不够，外挂不明，被对面摁着打是家常便饭，连说一句不想当皇帝都要被骂窝囊。但也正是这样的李星云，硬是把「不做皇帝也能救世」的念头撑到了底，引无数豪杰竞折腰。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反套路」的尺度在《不良人》前两季里过于大，博眼球的低俗设定和无厘头桥段连今日的若森都表示「有机会想重制前三季」。倘若严苛一点评价，副CP张子凡和陆林轩的情缘本质上逃不开一张白毛帅脸，这才得以掩盖了张子凡酒后的诸多猥琐行径……更不必说剧中对女性形象的露骨描摹和对特定人物的丑化，招致非议自是难免。显然不会，若森自己也心知肚明，影响的只有当年的点击率。这些噱头某种程度上是若森网感过强的副产品，在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如此设计，拼的就是一个出格——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从剧情上，大幅调整角色间不必要的插科打诨和卖肉露骨，文戏智斗篇幅增加，前两季所埋的伏笔一一揭开，李星云与几派实力的交手也更具看头。从人物层面来讲，正因第三季里蚩梦的戏份骤增，奠定了此后长达几季争论不休的「三角恋」口水战基础，更保证了第四季的口碑与点击率的双丰收。但女主角「镶边」的问题在前三季一直存在，并且严重影响了剧情的流畅度。同样是前期出场的重要女性角色，小师妹陆林轩拥有完整的成长线（「杀父之仇—托孤拜师—悟道精进」）和感情线（相遇—同行—亲密接触—定情），女帝有关于身份的双线叙述，连白无常都有一整集的背景回溯，偏偏女主角姬如雪的对应线索却很模糊，第二季甚至「缺席」几乎三分之一的剧集。明明诸多细节都足证姬如雪的聪颖果敢，却独独缺少缀连的主心骨，女主角的形象自然会被割裂成高光碎片：比如第二季里，她只身营救老李，不惜牺牲自己的左臂供黑白无常吸功，只为交换一线生机——可惜这是隐藏剧情，不在正片之列——更不必说第三季前半部分俗套的失忆桥段了。同样是隐藏剧情里，泄露老李踪迹的并非雪儿的信鸽，相反，她心意已决，准备不再做女帝的探子，一心追随老李所幸若森团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第四季的调整过渡之后，第五季里，姬如雪终于强势上线：见过大女主吗，A到爆的那种？正是在下。《巾帼》响起，素心剑落，杀不死我的，终会让我更加强大。
想看男A女A，想嗑CP，想体验国产动画的叙事「巅峰」，我应该———书接上回——第四季的故事主背景在苗疆（娆疆），我们姑且搁置，继续聊第五、第六季——《不良人》系列「回归」了主线：江湖争霸，逐鹿中原。因为前文所提及的争议，以及若森内部财务、投资等诸多问题，加上《灵主》《杯莫停》等其他系列动画连遭腰斩，若森数字一度陷入危机。及至2022年推出《不良人》动画第五季，李星云和他的朋友们才重新杀回公众视野，当真称得上是士别三日。首先是人物塑造上的更上一层楼，不止是主角，更在于群像。被质疑存在感弱的女主角姬如雪强势回归，斗笠一戴，谁也不爱。告别前几季失忆失智模式的她大杀四方，数不清第几次的舍身相救，星雪早已生死相随。而姗姗来迟的李星云还是一身红衣，只是不见少年模样，侧身护住雪儿的瞬间，再次验证了「自古红蓝出CP」这句绝世真理。但一别数年，这二人都变了。曾是定情信物的簪子也挽不住姬如雪如今的短发，她将一切情绪掩至心底，奔袭千里，只因知道李星云一定会救人，所以她也救下新角色骆小北；又因为洞悉李星云的挣扎和痛苦，所以她对老李全盘信任，对小北的误解不争不辩。而到了第六季，这份弥足可贵的信任再度出现，中毒强出幻境的她是他的眼，纵前有万丈悬崖，也敢跳。李星云也变了，一句「跪下」，内力的威压迫使巴戈不甘愿地喊出「参见天子」，观众大呼A到爆的同时才顿觉，他早已不是可以嬉皮笑脸游走江湖的少年，而是肩上千钧重的天子。在通文馆，他含泪手刃身中蛇毒变成走尸的一众不良人，昔日听闻的尸山血海，没想到是不良人铺就。
「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自李嗣源血洗各地不良人分舵之始，第五季的群像底色就是悲壮的、集体主义的。第一季里上官云阙的调笑竟一语成谶，一把八十米大刀将要落下，从太宗之时便誓死效忠皇室的不良人，经历了万人如海一身藏的四散蛰伏，交迭了数代能人异士的光阴与隐忍，而今又走入被围剿的绝境——舍万人而成一人，第六季的新不良帅回归，是众望所归，也是时势使然。（此处不含剧透，真的）
但谁说玻璃渣里没有糖？火烧太原城的漫天烟花是星雪（成长版）的「烽火戏监国」——跨越九年才有了第二次拥吻，原来《不良人》的纯情点全都点在了男女主角身上。而当承接前三季的故事线，一口气来到本作的第五季和第六季，被遗忘许久的主标题「画江湖」也终于汇成巨篇，走向剧迷口中的叙事「巅峰」。《不良人》最大的特色是反套路，在主题上更是如此：武侠之中多以江湖映朝堂，我偏要用朝堂演江湖。江湖在于群像，变幻在于人心。「不良人」里的众生本就是群像，四方势力的明争暗斗和立场更迭更让人大呼过瘾。阿保机时期的漠北是友方，述里朵执掌的漠北却难称天子之友，因为人死如灯灭，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友。通文馆与李嗣源，玄冥教与鬼王，虽然争夺的是入主中原之权，最后却都执着于武功境界，比拼也更重谋和艺，而非兵和计。更遑论袁天罡以三百年功力碾压群聊里的所有人——谁家打仗能真的以一敌成百上千，如同武林争霸？如此一来，不仅打戏更显磅礴酣畅，动画的武侠之气也更重了几分。如果以升级流爽文的套路来看，李星云的成长之路并非天降紫薇星满级开挂，而是虐身又虐心、只吊着一口气，即便咸鱼翻身也早已失鱼也失熊掌。换句话说，老李拿的美强惨剧本，偏偏前期的他又菜得像个弟弟。于是观众怒其不争，却也在他的坚持里看到了想象中的自己：有情有义有理想，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便是《不良人》系列后两季的核心：不破不立，这样才够燃够热血；江湖道义和天下苍生，也正是中国观众最割舍不掉的情怀。最典型的一例便是第六季里李星云和张子凡对弈，二人以棋局对朝局，被粉丝津津乐道为「文戏巅峰」。一盘棋，甫一开局便直溯第三季片尾，从袁天罡与李淳风的政见之争到苗疆之行的惊心动魄，再到收服各地的不良人残部步步攻心，从平天下到定天下再到治天下，「制心一处，便可无事不办」，推演，反转，颠覆，重建，小我与大我的抉择再度浮现，二人落子时的决绝与牺牲，远非三言两语可名状。
从片头到片尾，这盘棋下了整整两季，是袁天罡与李淳风未竞的残局，却也是李星云与张子凡的破局第六季中，李星云攻克心魔一战也极为经典。如果说李、张对弈是「见众生」，那么老李战心魔便是「见自己」，是他走出剑庐、行至此处必有的一战。从第三季开始，他早已历经无数次背水一战，战袁天罡、战兵神怪坛、战通文馆「殇」的围剿……唯有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三位「师父」的理念冲突，要挑战对信念的笃定和本心何以澄明。也正是有了这一战，李、张对弈所推演的天下大同才终成定势。话虽如此，《不良人》系列自不可能完美无缺。李星云是李唐王室遗孤的「正统」设定，注定了本作故事难逃中原（汉民族）中心主义的影响：民不聊生，战火连天，江湖儿女争斗的核心却仍然是继承大统。制作组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原罪」，不仅在第四季中大幅交代苗疆往事，后续适时展开漠北的故事线，更在第五、六季的文戏中以角色之口表达了诸多挣扎与反思。血统论是历朝历代早已不新鲜的话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权力的摄取和掠夺之路从来不乏伏尸白骨，满口苍生百姓的人却看不见饿殍遍野，霸道和天道也由此成为贯穿本作的主题之一。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星云终于在第六季破执，观众也在棋局的推演中顿悟——霸道和天道本不应对立，道在人心，不过顾念苍生而已。想看3D动画绝世美貌和酣畅淋漓的打戏，想五谷杂粮咔咔一顿乱吃，我可以———从《不良人》的「侧面」，也即第四季和网络电影《画江湖之天罡》开始。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除了在主线故事上尽可能不落俗套，《不良人》的支线地图也在团队努力下越拓越深，纵横交错，勾人心魄：第四季直抵西南娆疆，建模逼真、故事恢弘，动画口碑自此跃升至豆瓣9分梯队，更有「天曲星」毛亮（系列音乐总监）贡献的《花腰带》《闹海》《破晓》等经典配曲，因质量之高而在后作五、六季中频频返场；
《天罡》则梦回盛唐气象，不仅补全了不良帅面具之下的真心与真情，回扣了动画中的诸多伏笔，作为若森网络大电影的试水之作，上线前便已斩获400万预约的好成绩。这种支线上的「放大」策略可不是一拍脑袋。先前有言，《不良人》重在群像，略夸张一些讲，全系列中出场超过三集以上的角色，都各有其独特的记忆点和人物高光。但若论粉丝声量最大、人物可挖掘度最高的角色，蚩梦和大帅无疑包揽前二。
蚩梦无疑是迷人的。至诚至真，至善至美，被称作「小妖女」的她原是娆疆万毒窟的圣女，在动画第二季便已登场。一口滇味普通话和紫色高马尾正中观众红心，古灵精怪的劲头和不谙世事的直率更圈粉无数——连蚩梦母亲鲜参的处刑曲都被粉丝戏称为「丈母娘入阵曲」。抛开第三季中争风吃醋的少女行径不论，蚩梦的形象在主角团中堪称全方位无死角：重情重义，胆大心细，为了救治陆林轩，她毫不迟疑地拿出自己的保命金蚕，还敢假借十二峒的名义，尝试拉拢苗寨其他势力解救其父。控蛊御虫的她是十万大山最疼爱的女儿，心怀死志决然刺向蛊王的她是娆疆大地最勇敢的守护者。
就全系列而言，第四季的剧情围绕着女娃娃找爸爸、救爸爸（不是）而层层推进，意在交代不良帅在苗疆的布局，以及中原各方角力背后苗疆巫王的推波助澜。而沿着蚩梦这个关键人物一路看去，《不良人》这一季的最大魅力，正在于娆疆深处那些英勇鲜活的江湖儿女。
蚩离和鲜参的「父母爱情」热烈纯粹，二人以身御敌的悲壮和万毒窟众长老「万劫不朽」的气概更是震撼人心。一曲《花腰带》，唱尽世间百般滋味。而对比来看，娆疆副本的重点在地理空间的延伸，谓之「纵」，《天罡》的起笔则是倒溯的时间线，也即「横」——故事聚焦在李星云流落江湖的二百年前，时任不良帅的袁天罡「只有」一百多岁。不同于娆疆篇，前者的落幕是家园得以存续，《天罡》的主题却是侠义与本心。拱卫李唐皇室一百余年，刀剑杀戮始终挡不住江山的风雨飘摇，大帅早已心生倦意。机缘巧合之下，辞官的他与少女樊巧儿相遇，同行路上变故丛生，权力、长生、仇怨、自由，打铁花和老鸭汤驱走了迷惘，大帅终于记起了匡扶帝业之前的本心：河清海晏，人间长安。作为本系列第一部网络大电影，《天罡》累计6000多万的票房成绩称得上超预期。这自然离不开若森团队的精细制作，而另一方面，大帅袁天罡一骑绝尘的人气和魅力也是票房的绝对支撑力量。相比于动画中其他人物的派系分明，袁天罡是一个颇为复杂的角色，这种复杂源于他形象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又与《不良人》的发展紧密相关。可以说，哪怕是李星云这个主角，都没有袁天罡与《不良人》动画主调之间的捆绑深刻。如果说若森对尺度的把控是出于对舆论的考量，那么袁天罡的前后「变化」则是若森对于动画主题的重调。前两季中，袁天罡不择手段，为了逼迫李星云成长而设计阳叔子身死，看上姬如雪便要掳来「享用」，如其面具一般冷酷，比朱温等人更像反派。而从第三季开始，「苦心孤诣」成为袁天罡的代名词，一步步反转，一层层解谜，不近人情的不良帅有了「为大唐计」这一块忠君谋天下的免死金牌，他的形象也完成了初步升华，人物魅力值攀升。《天罡》则更进一步，择取「青年」袁天罡的温情一隅，意欲证明他也曾经有过困顿之时，却也最终找回了本心。这样看来似乎有「洗白」大帅之嫌，不过结合若森对《不良人》系列下一步的规划也可以理解——如今早已不是标榜大尺度成人漫的当年，抓住更年轻、更喜欢正统叙事的新观众，或许才是《不良人》想要的未来。说归说，《天罡》也确实把温情推到了极致。不论是李淳风辞世前二人的对饮，还是这一路飘落的桃花，无不令老观众眼眶湿润，反复回想起正传中出场不多的翩翩白衣。更不必说那场火遍全网的打铁花——「我会走遍山川无恙，停在有人的地方」，有人拯救世界，有人负重前行——在拿捏观众情绪上，若森已经炉火纯青。而本片的女主角樊巧儿更是温情的化身，因为她是高手遍布的「画江湖」中少有的「普通人」主角，是观众重新认识不良帅的一双眼。巧儿成长在社会底层，周围尽是腌?恶意，唯一不普通之处，是她结识了大帅，费尽功夫习得华阳针（临时抱佛脚式的救人版）和「华伦天弩」。即便到了最后，巧儿也不是观众猜测的什么神秘角色，她只是唤回大帅本心的一抹萤火而已。这恰恰是《天罡》想要传达的另一层含义：如萤火飞光的芸芸众生也可以日拱一卒，努力生活。正如片中李淳风留给袁天罡的最后两个字，一切不过「随心」。当然，除了极为出彩的支线故事，难以计数的切片视频和拉郎群像，同样是《不良人》的「侧面」。随着画质飞升，再叠加「天曲星」毛亮老师的原声大碟，唢呐声声，眉眼沉沉，剪刀手们蠢蠢欲动的心着实难耐。
既然主打江湖群像，那便少不了情真意切的CP乱炖，三百六十嗑，嗑嗑有看头，哪怕从第一季开始给各角色随机组队，也保证能嗑到中意的。有情比金坚初恋组（李星云*姬如雪、张子凡*陆林轩）——戏有散场，曲有终章，纵然经历一系列起伏波折，前六季的《不良人》在观众看来也算圆满。十年之际，不禁慨叹期冀：如果还有下一个十年，若森还能画出什么样的江湖？一吻跨越十年的风雨，建模变了却也没变，就像若森变了，但也没变就第七季而言，已放出的PV显示，新一季的重心或许在于四大尸祖，降臣和阿姐各自隐藏的故事线也确实足够支撑起外传的体量，幽云十六州与石敬瑭的史事尚未展开，想必这也是若森为IP后续发力而作的伏笔。而就《不良人》全系列而言，如何处理和平衡史实与世事，或许仍然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对于李嗣源这一已成定论的历史人物，《不良人》用了金蝉脱壳之法，那么石敬瑭和述里朵呢？他们又将走向怎样的结局？作为长篇国产动画中少有的原创IP，面对日益庞大的观剧群体，若森剧本团队肩上的重压仍会持续良久。公元960年，赵匡胤于陈桥兵变后建立北宋，五代十国的时代至此彻底落幕。如果江湖朝堂间的那株李花注定凋落，那李星云的故事还能讲多久，不良人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