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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就成了一个病人

2016-05-10 西木 当代作家
药脉

猝不及防,就成了一个病人。而且,久治不愈。


健康和疾病是一对双生花,此强彼弱,此消彼长,宛若磁场的正负两极和天平的左右两端。随着年龄的增长,稍不注意,须臾倾斜,若不及时调理甚至讳疾忌医,身边轻疾积重,最后小病大医,或者命归黄泉的例子,比比皆是。


身体和生活如此相似,赤手空拳地来到这人世间,我们总是苟且多于欢喜,问题多于成就。


从小喜读,有字读字,无字读图。没有玩伴,也独自在山林里,与大山、清泉、古树、坟堆、野兔、山雀、小花、蚂蚁、毛毛虫、黄牛、毛驴、绵羊玩得不亦乐乎。花上大半天时间,等一朵花开放,等一场冬雪到来,等一个远方的亲戚,从山梁那边露出走得气喘吁吁的身影。


原来,你的不负光阴,光阴也从来不曾饶过你。你的读写走看,你的欢乐悲喜,你的奋斗向前,光阴都用消耗和磨损的方式一笔笔记账在册。


人的福报和好运,早已定数,如是说。


人的命程和寿限,早已定数,又如是说。


总是,想要把书读到最好,把文字写到最好,把材料写到最好,直到昏厥,倒下,进了ICU,才知道所有玩命的拼搏,都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代名词。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懂得爱自己怎么爱世人。世间多少相通的道理,等弄明白,往往已经太迟。


就这样开始病人的生涯。大把大把的西药、扎满全身的银针、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火罐、满罐满罐的中药……头疼稍有减轻后,药物副作用引发胃病,胃疼刚刚治愈,没完没了的感冒纠缠上来,忽而风寒感冒忽而风热感冒,让人一会儿全身发冷一会儿全身发热,像修炼传说中冰火两重天的绝世神功。咳嗽缠绕,数月不停,像是肺里驻扎了一位魔鬼。成了刹车失灵的汽车,被动地应付着疲倦的身体。稍一活动,整个人面临虚脱。才爬两层楼梯便开始气促。医生说,身体就这德行,一旦垮了,要起来得几年。有的人,就这样再也恢复不了。就像那些怀孕后变胖的女子,从此西施变东施。


终于愤怒,“滚!要是全听你们临床医生的话,这日子没法过了!”心里,知道他们说的是理。只是因为自己也在医疗行业摸爬滚打十余年,深谙此道,故敢放肆相形。


内心,不是不曾悲凉。时间长了,身边的人都习惯了自己夏天薄衫时肩膀和手臂上的火罐印记和出差时随身携带的电子中药罐。遇到那些久病不愈或者家中有长期病患的人们,内心,多了很多共鸣和慈悲。


坚持,简单的两个汉字,要做到,其实多难。网上流传着一个很励志的段子:生活在中国最东边的毛竹,起初4年只不过长了3厘米,5年后以每天30厘米的速度生长,只用6周就可以长到15米。原来,起初的5年它并不是没有成长,而是在扎根。可是,现实中,很多人都没能熬过4年那3厘米。


是的,你不懂得。他们端着大碗大碗或浓或淡的药汁,颦着眉头,义无反顾地喝着、喝着,那一刻,内心充满生命的希望,和活着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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