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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孤岛的蓝鲸

2016-07-01 褚欣舒 当代作家

我见过会说话的老鼠,见过黄昏的天际飘过蓝鲸,见过澄净的海洋,人们走进去不会死,见过抹绿奶茶淹没整个校园,见过小白鞋载着一个女孩从我身边经过,可是,如果我没有遇见过你,我深深着迷的你的湛蓝眼睛,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不会遇见思念。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1

“嘿,看那个丑女,她的瞳孔是蓝色的。”

“听说了吗?班里新来了个怪咖,和谁都不说话,她的鞋子是哪个年代的啊,真土”

“她脸上还有雀斑哎,真丑,白的和外星人似的,整天碍手碍脚的,阴郁的和家里死过人一样。”

她抱着书从这些花儿般娇艳的女孩旁怯怯的走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专心看着函数方程式,有男同学刚从篮球场跑回来,大汗淋漓,在教室又开始随意丢篮球,不小心砸到了她,狠狠的砸中了她的脑袋,她差点昏过去,男孩子们没有道歉。

“怎么这么碍手碍脚啊,都下课了,还学啊。”

她刚浸在眼里的泪水被她狠狠的用袖子擦去。

班主任说毕业季来了,要准备一个班级大合唱,唱给即将要走的哥哥姐姐。他是体育委员也是班里最帅气的男生,最受女班主任宠爱的学生,可惜他总是傻傻的,也不爱说话,班里的女生都暗恋他。他是所有男生的公敌。

“这次的大合唱就依然由方予领导大家吧,老师就不多操心了。”

“好的,老师。”

女孩们暗暗窃喜,老师没有把大权交给那个腹黑的女班长,不然她又要怎么刁难大家了。

而其实女班长娇娇也暗暗窃喜,她太愿意被男神管了,换了别人谁也不行。

方予给女孩们排列队形,女孩们都挺胸抬头,女班长在队列的最显眼的位置,那些花儿般娇艳的脸蛋个个熠熠发光,只有她,似乎心不在焉,盯着地面,在最靠后最隐秘的位置,方方看向她的位置,女孩们还以为他在看自己,都羞红了脸,而女孩的眼里只有那颗被前排女生踩趴下的雏菊,蔫蔫的没有了生气。女孩和雏菊一样,耷拉着脑袋。方方在队列前喊她。

“嘿,新同学,你来第一排。”她望向他的眼睛,他被震住,其实他有注意到她,也注意到她眼里没有生气的雏菊。他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嘴角微微上扬了,那微妙的弧线很让人着迷。

合唱结束,大家都回到教室,拿回自己的书包回家了,女孩很慢,她喜欢仲夏夜的虫鸣,她每次回家都磨蹭好久,而男孩不同,他是不想回家,不想听到家里那对中年男女的唇枪舌战,又或者是弥漫在空气中硝烟火药味。他更喜欢夜深人静,万家灯火,他一个人回到家中,他最爱的两个人呼呼大睡的宁静。



       

2

此刻我听到门口她尖叫的声音,慌张跑到她身边,她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草丛里一个白色的小东西,我仔细一看:

 “这是老鼠的幼崽,不伤人,很可爱的。它们在小的时候,我们可以透过它们的皮肤看到它们的内脏。不要害怕。”

她愣了一阵,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又说:

“它好像奄奄一息的样子,不如就由我们照顾它。我这里有瓶子,可以把它装在里面。”

“好。”

我把它捧在手心,它小小的,看起来弱弱的,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刚要把它放在瓶子里,刚到瓶边,它突然变大,变成拇指那么大,我吓坏了,不小心把它跌落在地。它肉滚滚的,十分可爱,用它的小爪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眨巴眨巴着它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不由怜惜,叫我:“爸爸”。我都惊了。真没见过老鼠还会说话的,还叫我爸爸。

“谁是你爸爸呀?”我看了看周围。

还不确定,教室里除了我和她,没人了。

“你呀。它叫的好像是你。”女孩淡淡的说,她无论何时都好像风轻云淡的样子,除了她刚才害怕的样子,有点生气。有点可爱。

她好像一点也不怕了,抱起小老鼠放在小盒子里。

“你叫什么名字。”

她:“竹依。你呢?”

“我姓方名予。我的名字是从我的爸爸妈妈名字里出来的,我爸爸名字里有一个字以方为偏旁,我妈妈的名字里有一个字也是以予为偏旁,他们希望我能在一方土地为人给予自己的一份力量和智慧。”

“喔,其实我的名字也是,也是从父母的名字中的某些偏旁提出来然后合在一起的。”

“它叫我爸爸,它就交给我来照顾吧,好吗?”

“好。”



3

男孩:“嘿,你长得这么可爱,有没有名字啊”昏黄灯光下,我对着小盒子里的小家伙说。

小老鼠:“没有啊,谢谢你们发现了我,这样我就可以在这个世界好好玩啦,有没有奶酪,我想吃奶酪。”

“什么奶酪,现在只有小薯条和可乐。你要不要?”

小老鼠:“好吧,爸爸,我好饿。刚才那个姐姐好面熟哦,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老鼠喝着可乐吃着薯条,十分满足。不一会儿,就像醉了一样,跳起舞来。滑稽死了,肉墩墩的,“你喝可乐会醉呀,以后就叫你小可乐吧。”

小老鼠:“爸爸,你这么帅,都听你的。”

男孩:“哈哈,你这个贫嘴的小家伙。”

小老鼠:“你对我这么好,我可以实现你三个愿望。”

男孩:“哇,你怎么和阿拉丁神灯一样啊,嗯。。。好,我希望海依不再受人欺负。作业都自己完成。”

小老鼠:“呦,爸爸,你喜欢那个发现我的姐姐啊。”坏笑

男孩:“没有,我只是看不惯她与世无争的样子。”眼睛看向桌子上她的瓶子。

小老鼠:“好吧,爸爸。我答应你。第二个愿望呢?”

男孩:“我希望以后都不用写作业了,我的作业都自动完成。”

小老鼠:“你好肤浅。”

男孩:“谁真正喜欢学习?”

小老鼠:“好吧答应你。第三个呢?”

男孩:“暂时还没想出来。留着吧,好吗?小可乐。”

小老鼠:“可以啊,只要是在你们这个世界的愿望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4

第二天,果然没有人再笑话女孩,没有人再故意把黑板擦丢在女孩桌子上,没有人再趁着女孩上游泳课的时候踢走女孩的拖鞋。

娇娇:“嘿,方予,你来交过作业吗?快交过来,不然一会儿就上交班主任了。”

方予:“在你桌子上呢。没看见吗?”

娇娇疑惑的翻翻作业本,果然“原来在最底下,男神就是男神。”

游泳课后,女孩的鞋子又不见了。

“海依,你在干嘛呢?怎么还不回家”

“我的鞋丢了。”低着头。

男孩感到奇怪又气愤。看到班痞坏男孩一一拎着海依的鞋子来挑逗她。

一一:“嘿,你的鞋子在这呢?”

方予把自己书包里的小可乐拿出来,质问它:“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没有人再欺负她。”

小可乐嚼着小薯条,瞪着无辜的小眼睛说:“那是针对讨厌她的人的,魔法对喜欢她的人不起作用。”

男孩惊呆了,没想到这个怪咖女孩还有喜欢她,他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瞪着痞男孩。

“除了我,谁也不可以欺负她。不管因为什么。”

男孩去一一那抢鞋子。

方予:“你为什么拿人家的鞋子,海依还要回家。”

一一:“我就是拿了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一边去,少管闲事。难道你喜欢这个怪咖女?”

方予:“不准骂她。把鞋子还给她.。”

娇娇;“方予,管她干嘛?今天老师留的作业你会吗?我教你呀。”

海依:“方予,不用了,我不要了,你不用帮我要了,你回家吧。”,依默默的拿好她的书包,准备光着脚丫回家。

方予:“,我不写了作业。”

方予突然把攥在手心的拳头甩在一一脸上,一一生气了。他俩撕扭在一起。最后方予把鞋子抢回来了。一一不甘愿的回家了,人群都散去。

只剩下海依和方予还有小可乐。

小可乐一直看着海依书包上的挂饰,洋娃娃。好似对她着迷。

小可乐问海依:“海依姐姐,她叫什么名字?我可以摸摸她吗?”

海依:“她叫少女。你可以和她握握手。”海依温柔的对小可乐说。

小可乐拿着小薯条递到少女嘴边。

小可乐:“我是小可乐,你吃不吃?”

少女:“我不吃薯条,不喜欢这个世界的食物。”

小可乐摸摸少女的手,少女躲开。

少女:“不许动我,除了我的主人。”

小可乐:“你怎么比你的主人还怪。

海依和方予在一起回家的路上。

海依打破沉默:“今天谢谢你了,方予。”

方予:“没关系。我们是朋友。”

海依眼神中有淡淡失落,他没看见。

方予回到家,又是争吵声,他真的受够了,他怀念小时候,爸爸妈妈恩爱的样子,他怀念小时候回到家,热腾腾的晚饭,和等待他的那两双慈目。可是如今往日画面却不再。他小小的身躯躲在门口,等到深夜。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女孩在远处看着他。不动声色。



5

今天晚风很温柔,他走到海边,我看见海边有很多衣衫褴褛的人,今天的他也是,面色看起多来很憔悴,想是一夜没睡。海边搁浅着一艘白色的轮船,离岸边差不多还有段距离,人若是走进去会被淹没,我感受到风中腥味的绝望,那是汇集了多人的悲惨。其中,还有他的。船快沉没,船上的人还在为争夺财宝撕扭,有几个人从上掉下去了。同时,我看到他并一列衣衫褴褛的人平静的走进海里,像是一场盛大的奔赴死亡的典礼,没有语言,井然有序,所有人的脸没有表情,麻木不仁。不得不用这个办法了......

人们走进澄净的海洋里 ,仿佛依然能呼吸,还能存活,但是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海的表面如同宝石般闪耀,人们周围的涟漪一圈一圈,海中的生物清晰可见。这盛大的自杀活动对如此美丽的海好像是一种讽刺,他们看似热爱蓝色,其实爱的是死亡的黑色。

男孩一步一步走进海里的时候,海水淹没他的半身,他眼中浮现她的笑脸,她的蓝色瞳孔。他有一种感觉,她在这里。他回头,看到她就在身后。原来她一直跟着他。

他没有说话,看着她,又径直走过她,回到岸边,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她依然默默跟随。却不知其实不远处痞子男孩一一正疑惑又失落的看着这对人。其实一一怕她也想不开,想要去救她的,每次他欺负她,都是想要靠近她,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是在乎方予的。



6

那一刻的夕阳,一点也不像是少女咬破了嘴唇的红,像是她羞涩泛红的脸庞。一点点晕染开来,让整个夏季都像是粉红色。

他骑着单车,她坐在后座。一言不发,是她救了他,还是他救了她。

海依:“我要离开这里了。”

方予皱紧了眉头:“你要去哪里?”

海依轻声的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这个世界的平行时空,我的世界海洋是天空,我们那里的人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小,直到变成婴儿回到生命的最初。我们那里的人闭着眼睛看世界,所以我们的眼睛都是湛蓝色的。我们用心说话,不用张开嘴巴。你会看到星星在海底休息,海星代替它们照亮人回家的路,你会看到在天边漂游的蓝鲸母子。如同上帝的沙画,轮廓分明。我的家乡很宁静,没有嘈杂的喧嚣,那里的人都很善良。和动物们都相处的很好。只有小孩才能看见我,平时你们这的人的灵魂也会通过梦境旅行来到我们那,但梦醒,灵魂就会被拉回你们的世界。我这次来是受到记忆老人的启示,来寻找我们那个世界的记忆之心,没有记忆之心,人们都忘记了最爱的人。因为记忆之心一直在相册里,不见了之后,他老人家把这个给了我,通过它可以找到记忆之心,帮人们找回记忆,记起最爱的人,来到你们的世界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们都不会在海里呼吸,这也是让我苦恼,刚才费了好多留在我体内的沙能量,记忆老人说放在我体内的沙漏里的沙子都漏没了,我就必须回去,如果我不回去,我的世界会更加失衡,丢了一个记忆之心,没有多大的质量,但是我穿梭于时间的细缝,已经太久了,我的世界已经倾斜了,记忆老人刚才在相册的那端告诉我,我们那里海洋已经快干枯了,好多小动物都在生命的最后一线挣扎着。”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还会回来吗?”

“嗯,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的。这里还有你呢,我的朋友。”

这时男孩书包里的 小可乐号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了,小可乐,你哭什么?”

“海依姐姐,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因为我给你们闯了那么大的祸。我就是相册里的记忆之心,我逃出来了,因为相册里太闷了,我太贪玩了,对不起,见你第一面,就感觉你好熟悉。而且我,我也舍不得.......”

“舍不得谁?”方予问。

“舍不得少女,少女,我喜欢你。”小可乐哭的更惨了。

少女在海依的书包上淡淡微笑。和所有无忧的洋娃娃不一样,少女的笑是有灵魂的,是可以触摸到的,是快乐的。”

“好,你和我们一起回家。”

方予有话说不出口,海依倒是先说。

“我走了以后,相册就送给你吧,当作纪念。反正我也不想让这么可爱的小可乐再呆在相册里了。”

“嗯,谢谢你。可是我,我,我还是会......”方予还没说口

“闭上眼睛。”海依遮住他的眼睛。

我看到了漂游在天边的蓝鲸,像上帝的沙画,又是活的。好美啊。我睁开眼睛,她不见了。

海卷起镶了钻的裙边,一波又一波。

我又闭上眼睛,看到她湛蓝的含泪的眼睛,她没有张嘴,我却听到她的声音。

“你若是思念我,就闭上眼睛,用心对我说话,我听得见。”



7

她走的时候,明明是盛夏,天空却突然下起雪,纯白了世界,我回到家,家中亮着鹅黄色的灯光,我看到母亲和父亲的笑容,还有桌上热腾腾的晚饭。

“儿子,回家了呀,看看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慢慢吃,一会儿陪爸爸下棋。”

我的第三个愿望,一直很纠结,很想让她永远陪着我,很想让妈妈爸爸和好。

她走后的第三个秋,泛黄的记忆情节,如梦一般,让我怀疑那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过吗? 她是否真的来过,还是只不过是我的南柯一梦。可是每当我拿着已经没有魔法的相册的时候,每当我看着那片海的时候,我又想起所有的感动,

这片海是她的眼睛吗?如此澄净。

星星落在海上,海星挂在天空,我无数次眼睛,却看不到你,我好想你。

“海依,你知道吗?我好想你,海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她给予他一片爱的海域。我愿永远依偎搁浅在有你的方岸,哪怕最后会沉没,只愿见到你忧郁的眼睛弯成月亮。 

远处走来一个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她的瞳孔蓝色的,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对这个世界并不关心,

“海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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