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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下的回忆

2016-08-18 李强 当代作家


这是一个我生活了十五年,而后每个暑寒假都回来的地方,它就是上海。说到上海,也许很多人喜欢它的富丽堂皇,灯红酒绿,而我却喜欢它的另一面,那隐藏在都市之下的村庄田野。


二十年多前,还在襁褓中呱呱哭啼的我,和父母来到上海,那时上海是一半乡村一半城,就像现在的很多城市一样。我就是生活在这一半乡村。


第一个村庄我已经不记得了,当然早已经没有了。只是依稀记得有个大院,村里有所,名为联合小学的民办小学,在此我上了一周的课,就不上了,原因是老挨打。一条铁路阻隔了北去的道路,往往警察收卫生费,查暂住证时会“逃”到火车道边,有时也会躲在火车底下,听说为此还死过几个人。我是总喜欢去火车道玩的,在轨道上放块石头,爬爬火车,钻钻火车,当然这都是白天。




宝山大场施家宅,现在已经没有了,那时施家宅被一望无际的菜园和无名河所隔离,宛若一个世外桃源。


菜园里种满了蔬菜和那香喷喷的菜瓜、圆溜溜的西瓜,往往我们一呆就是半天。无名河畔“地雷”(荸荠的野名)熟了,找一根竹竿,一条细线绑上蚯蚓,就可以坐等龙虾的咬钩。


松江九亭朱泾浜村,足足生活了六年的村庄,整个小学都是由此度过的,所有的感情也是由此产生。我们这一拨人,十几年的兄弟情,念念难忘的“故乡”情,在这里我们度过了最美好的童年。


我们这拨人,大都是九二年—九六年生人,标标准准的九零后,却没有九零后的很多习惯。我们知道辛酸苦辣,我们懂得甚至比一些空谈的博士还要多。我们是九零后的务工子女,或者我更喜欢叫自己“小漂”。


小漂没有享受过所谓的国家“优惠”,有人说我们是活该谁让你不好好待着,瞎跑的,但我们不瞎跑也许现在就没有我们了,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掐死在娘胎里了。




我们不知道什么叫“九年义务”,似乎在课本的扉页上见过这几个字,只知道我们打入学那天起,就要缴纳千八百块钱,那是一个一线城市月薪才一两千的年代。我们的生活只有经历过的人能懂,一些专家教授,自视自己如何如何,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三到四,你有什么资格。


我们大多只是小学文化、或是好一点的中学,极少有上到大学,更是没有什么人在硕博圈子里兜过,我们没有什么素养,只是爹妈教的做人道理,不偷不抢,尊人敬鬼,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事是违法的,不然也不会上当受骗啦!)


我们知道,有时朋友比家人亲,因为我们打小就生活在房东欺负,邻里照顾的环境,指爹骂娘的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房东,下雨帮我们收被子的是没有文化的邻居。


我们现在或是活着等死,或是活着等生,我们的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


离开朱泾浜以后,我便和父母去了另一个城市,虽然一转眼也快十年了,但却总是没有对上海的感情深,每到暑假寒假总是愿意去上海转转,溜达溜达,看看过去的小桥,看看被改成公园的菜园,看看被改成小区的村庄。今年我也去了,却在28层的楼里不知所措的写下这一篇文章,在写到一半,我便匆匆离开了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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