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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悯着,怜恤着,也永远让自己心里温暖着,感恩着……

2017-01-08 李娜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每天,我们走在路上,与数不清的路人擦肩而过。冬日的城市,人人都被厚厚的棉衣、帽子围巾裹挟着。加之雾霾的侵袭,各人又捂上形态各异的大口罩,只露出一双茫然的眼望着前方,绿灯一亮,骑车的人群倏地穿行而过……


人们都在急匆匆的赶路。那么多人,那么的喧嚣,而每个人只是一个人,与他人没有交集。眼镜片因厚厚的口罩而被哈上了一层白雾,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我夹在人群中,脑子里蓦地就跳出了陈子昂的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愈是喧闹,愈是觉得孤独啊!




行走在路上,总是见到各色人等。公交站牌前,见提着大大编织袋的外乡人,春节临近,看样子他们要返乡了。他们肩上挎着、手里拎着鼓囊囊的包裹,脸上写着归家的盼望与急切;他们惶恐的望着公交车驶来的方向。这个城市只是他们暂时的栖居地,家在远方低矮的瓦房里,在昏暗的灯光下亲人围坐的方桌旁。妻儿父母在守望着这些在外奔命的汉子们……他们就像我的家乡人。对我这个已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的外乡人来说,每每看到他们背着大包小包奔波在车站,一脸风霜的样子,都会心有不忍,生之艰难呵,在外求生的人们!祈望公交司机对他们多一些耐心与尊重,这个城市又脏又累的活都是他们在干的啊!


“对于农人与兵士,我总是怀了不可言说的温爱。”沈从文不忌讳在任何场合掩饰他对这些人的怜与爱,每每让我感动。


路过金沙小学门口,总会看到寒风中的老妇人守在她的简易摊位前,抄着手,缩着头,怔怔的看着过往的人群。她卖的东西都摆到一块一米多长的塑料布上,我眼光扫过去,有袜子,那就大人小孩的都拿几双吧;有鞋带,正好我的一双鞋鞋带需要换,拿两副吧;小手套也在这里捎上吧。这样一位老人,大冷的天辛苦谋生,我能做的实在不多,只是如果我的一次消费能带给她一点点希望的话,我还是要做。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我拐到一条小路上去。这条小路两旁总是停放着从郊县来城里卖东西的大小车子。冬日里卖的有红薯、白菜、萝卜等应季的菜,也会有粉条、花生之类,自产自销。这些卖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的穿着打扮依然似老家的乡邻般亲切,我喜欢买他们的东西。红薯不管是红心儿、白瓤的,都一样的甜,花生是地锅炒的,皮上带着均匀的糊花儿,吃起来是小时的味道。想买些粉条,有几家在卖,有一家是年轻两口带着个几岁的孩子,就在这家买吧。带着孩子忙生意总归是不易,但凡有点办法,也不会让那么小的孩子流着鼻涕,皴着小脸跟在身边受苦吧。都是为人父母,都是在讨生活的人呐,借朋友的一句就是:上了年岁,泪点就特别低。


继续穿梭在雾霾弥漫的城市,心头漾着温暖了,孤独感在一点点褪去。我不富亦不贵,也如众生蝼蚁般求生存。自己活的不易,才会体察更不易的人们。悲悯着,怜恤着,也永远让自己心里温暖着,感恩着……


读鲍尔吉.原野的散文,在他的文字里读到的从来都是爱、温暖与感动。他的女儿,作家鲍尔金娜,同样从父亲哪里继承了良善的根脉。她曾说,关于信仰,极爱罗素先生的座右铭:“对爱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和对人类苦难永恒的悲悯,主宰我的一生。”我也且引此语自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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