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穹：亦雨亦晴人生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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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混杂在一群语焉不详的年龄段中，那个洞若观火，却并非世事练达的自己，喜欢了沉默，更喜欢了聆听。聆听来自异域各方的考生们的乱侃，熟悉或不熟悉的就这么因侃谈，踏上漫水桥，趟过渡口，绕过傍山险路走上了友情的高速行程。

其实他们的心像我一样偶尔会因紧张而跌宕翻涌起一股久违的压抑，在我还有被压抑挤轧出的兴奋。奔赴考场获得自由的历练，又有几人不是最初被逼无奈，最终弄巧成仁的？

我享受这奇妙的感觉，更像是给自己界定了人生的某个高度，那种跃跃欲试的久违感，还有各种压力困惑被解禁被释怀的自我感，我想是那些随同我一起在接下的日子要陆续过几道关卡的青少朋友们难以体会的。

我一直因丈夫错过了我最佳的考驾机遇而耿耿于怀。十年之前，我鼓励丈夫考驾照时，自己也想随同他一起完成人生的这场必修课。那时他自行报了名，却毫无理会地将我撂在了一边，他反对的理由很小男人，你考它有用吗？上下班就那么丈来长的路。他的语言我一直认为很金贵，一是表达能力有限，二是即便表达了也要给你留个意味深长的后缀，让你自己琢磨接续。

我明知道他通透出的意思，故反问他，就算丈来长的路,考它为什么没有用呢？难道我永远就走丈来长的路吗？最后这句问我留在唇齿间，像品着余香般玩嚼着，最终没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如同撕裂了他紧裹的尊严，我宁愿自己小女人一回吧。不然能怎样？明知道还要陪他一起血淋淋吗？

我一直认为那年是我错过的最佳的考驾时机，我也一直认为世上凡是不让妻子考驾照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丈夫。虽然我把这种自私理解得有点差强人意，就是那种因对妻子不放心而致使隐晦在心的一份掌控。

若不是接下来经历几件事后，我或许还抱残守缺那抹耿耿于怀，不肯释然自己，走出去。

去年某个周日，我骑着摩托赶往在回父亲家的路上。一周一次约定俗成的亲情互往一直是我心里的一道景。因心切骑速自然超乎飙车。忽然从路旁窜出一条黑色的狗，来不及躲闪，车便撞到了狗身上，自然我被摔成了脚筋骨扭伤。接下来的日子也自然是顺理成章地呆在家里静心修养。可是园所的杂物繁琐，不允许我这一园之长常隐于野。

不能骑车上班的日子，很是煎熬。每天要比常规日子早起一个钟头，只是为了跟上丈夫的班点节奏。这还好说，勤快点就行。最不好打发的是下班时间，我总要提前走出来打车，打不着车的就靠蹭车了。蹭车就没有什么讲究了，只要能给捎回家，什么车我都能将就。这样的日子并非一天两天，大约持续了一个多月。期间一段日子丈夫因工程需要去了市内，这样人客居他乡，车就撂在了家里。

之前我曾央求他，反正车闲置在家里，这段路又没有交警，索性教会我怎么开车，这样上下班我就不用几经周折了。他像看一个怪物似的乜斜着我说，你还是省省吧。然后又没有了下文。或许为了弥补并安顿我，他给我打了辆车，上下班虽然少了后顾之忧，但平添了一丝堵，好端端一辆车不能开却要赔上钱，谁是叶公?不可方物。

寒假里，我仍然一周一次去看望父亲。那时闲置在家的丈夫唯一的“事业”就是朝十晚五到麻将场搓牌。平常日各做各事倒没引发睚眦之怨，只是每次要去父亲家，我都要提前与他预约。若赶上心情好时，他会欣然应允，反之，推三说四，几多不愿。逼我动之干戈后才悻悻前往。三番两次下来，感觉自己对父亲的牵念变得被动了。对丈夫痴迷牌场胜过亲情至上的行径自然满了愤懑不平。

于是我会再次扯出我的“不平”之说。质问他为什么当初不让我学车。每每此刻，他像被人发现了劣迹的孩子，低着头沉默不语。

因有据可评，有证可依，他当初不让学车的强硬就像揉开的疮结，随之释放出来的，有他隐晦在心的掌控还有我的耿耿于怀。

这一刻，终于像呼之即出的一口浊气，我可以恣意地徜徉在这个委顿的春天里了，重新吸回一缕春绪。

其实我很享受被施压的这段日子，如同给循规蹈矩的自己翻新出一片欣欣然的生息血气般，因需要的迫压让自己明白人生该卸载掉什么，又该给生命加载什么才是最着调的本色。

所以我想对青少朋友说，人生路上亦雨亦晴。在你们尚可无忧无烦，无遮无拦完成你们某一人生课业时，一定要把握好机遇，不要总以来日方长而奢靡了自己最美好的时光。若如我到了不惑才想补上这堂课，只怕你因缺失远虑近忧而少了挑战自己的勇气。考驾如斯，其他各种课业亦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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