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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伟兴:微微一笑很难忘

2017-07-04 施伟兴 当代作家


  

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记得是放学回家的时候,大家背着书包走在人行道上,像是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没个停。任雯雯拐过一条马路,走进一条巷子时,回眸朝我微微一笑,离我渐行渐远。但是她那雪白的肌肤、乌黑的大眼睛、樱桃似的小嘴、脸庞两个浅浅的笑靥、又粗又黑的麻花辫,一直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想将她印在我的脑子里的形象消弭,却真的很难消弭,尽管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将我印在心里,但是我会情不止禁的时时牵挂想起她,总希望她能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她脸上的笑靥和麻花辫。

我心想,任雯雯可能是看不上我,一个循规蹈矩的男同学,不能给她一丁点庇护。而她长得闭月羞花似的美艳,性格又那么活泼,她需要有个拳头硬朗的男同学保驾,满足她那高傲的自尊心,确实班上有个强悍的男同学在猛烈地追她,同学都能隐约的感觉得到,他就是在任雯雯面前欺负我的男同学袁陨明。文弱的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看到他内心就有些惧怕。我一直想离任雯雯远点再远点,也许我就能离袁陨明的威吓和拳头远点再远点。然而,我真的想把她忘记,但是就是忘记不了,尤其那个回眸嫣然的微笑,萦绕在我的梦里。

中学都是就近上学,我的家与任雯雯的家离得不远,也就是隔开菜场的一条马路。我上学或放学回家的路上常常能看见她,可是我没有机会跟她说过一句话,她也许根本就不想与我说话,我却把她深深镌刻在心里,就是想着天天能看到她脸上的两个笑靥。小学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小学,中学时候我们却分在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这么白皙皮肤,这么靓丽的女同学与我在一个班级念书,真的是太幸运了。我那时想法很简单,要让任雯雯能够多看我一眼,唯一的就是要好好读书,成绩名列前茅,她才能关注我,记住我。



小学毕业我分在向阳中学,那时正值文化大革命,也就是附近几所学校,没有重点与一般学校之分,但是我入读的这所学校在那个特殊年代也是排名落后的学校,套用如今的话来解释,最多只能算是民工子弟学校。记得入学前夕,是筹备阶段,我还算是班级筹委会人员,也就是班级后备干部,我喜欢表现,说话率真。孰料,到正式入学宣布班级干部时,我却名落孙山。班级亮相的四名干部,两男两女,我想他们的成绩并不比我好多少,为何我不能当班干部?我的心情糟透了,很难过,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跟头,到底是怎么跌跟头的我一点也不知道。那时班干部就是名正言顺的红卫兵,我看到他们戴上红卫兵标志,那个羡慕妒忌的心真的难以言表。更让我伤心难过的是,当不了班干部,接触任雯雯的机会就少,我心目中的美丽的女同学就会离我越来越远。

班干部张稳丽是住我家隔壁弄堂,她高傲的看也不看我,就是擦肩而过,也不会叫你一声,或留给你一个微笑。其实上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到他们弄堂玩耍时就看到她,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她有些清高,她似乎看不起我们贫民窟的孩子。张稳丽家境殷实,住在一幢三层的楼房,黑漆大门,两个铜环,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她家是独用煤卫,有保姆操持家务。那时我们大院都是用马桶生煤球炉子烧饭的,这个差距真的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实现。

张稳丽的邻居是我小学的同学,也居住在像她家一样的三层楼房,同学的妈妈与张稳丽的妈妈有往来,一看就是个有钱的阔太太,她倒是蛮随和的,看到我们会招呼一声。因为我的成绩比较好,他的妈妈同意我与他儿子交往。每天我都到同学家里等他上学。同学每次都在吃饭,我看到桌上的早餐:清蒸咸青鱼、醉鸡、酱瓜、油条、花生米、馒头、泡饭,我十分惊讶,我家就是过年的菜肴也比不上他家早上过泡饭的菜丰盛,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悬殊,一个是过天堂般的生活,一个是熬穷人家的苦日子。我心酸算的,眼睛望着窗外,心想富家子弟都是一个德行,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嘴上说的一套,行动上做的又是一套,根本是戴着有色眼镜在窥探穷人。

哪儿不舒服?同学妈妈见我脸色突然僵硬不好,关心地询问。没什么?我答道。心里却在想,同学在读书成绩上并没有我好,他的妈妈同意我与她儿子交往,也就是希望我与他儿子在学习上有个切磋帮助,达到他儿子成绩能更上个台阶的期望。这是我妈妈事后告诉我的,如果早一点告诉我,我就不一会这么诚心诚意与他交流切磋学习心得了。

我在与同学交往做作业的时候,时常听同学的妈妈唠叨,张稳丽是个很要强很有个性的女孩,人很聪明但有些霸道,他的儿子尽管与张稳丽是邻居,但是没有来往。想到张稳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就是顺理成章了,我也就能想通了。



张稳丽其实早熟,她眼界尽管有些高,但是班级里的男同学喜欢她的蛮多,也就是停留在能多看她几眼,能与她多讲几句话。张稳丽都是含而不露,一笑了之。其实她蛮喜欢坐在她旁边一排的一个叫陆浩光的男同学。我当时不相信,她这么靓丽高雅的,目中无人,怎么能喜欢长得小头小眼的陆浩光,不就是他喜好打扮,会做衣服,头发梳得油光铮亮,这在男同学里算是标新立异,同学给他起了个绰号:小克勒。

张稳丽高不可攀,任雯雯倒是蛮爽快好亲近,她长得比张稳丽更漂亮,又大大咧咧,有些自来熟的个性,当然学习成绩与张稳丽是不能比的,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在我眼里,任雯雯就是我心目中的美女。要追到到美女,那我就要奋发读书,成绩要高于其他同学,才能让任雯雯记住我的存在,记住我在牵挂她。

说心里话,我偏爱文科,理科只能靠自己的勤奋努力达到中偏上的成绩。教数学的袁老师,是个中年男子,长得矮矮的,皮肤黑黑的,也许是抽烟厉害,牙齿黄黄的,用上海话来形容,袁老师比较懂经,偏爱像张稳丽那样有个性的女生,确实袁老师与张稳丽的关系蛮好的。袁老师似乎也看不起大院里出来的学生,总觉得他们顽劣任性,不好带教。袁老师曾说过,我的语文能排年级的前列,但是数学再努力也很难提高了,袁老师给我下了的最后通牒,我认可我的数学成绩也就是这样磕磕盼盼,遇到难题就傻楞了。

客观地说那个年代不喜欢读书的人太多,愿意读书的人太少,我就是其中愿意自觉读书的一个。凭智商我不高;讲情商,那我就更低。而我确实喜欢语文,尤其爱好写作。那时文学作品少之又少,都作为封资修垃圾被丢弃在垃圾桶里。我的邻居是个上海中学的退休老教师,他家里阁楼上藏着许多书籍,老先生觉都我喜欢读书,就隔三差五的将各类小说书借给我阅读,并要求读完书写下读后感才能继续借阅新的的书籍。这样逼着我渐渐喜欢上了写作,写得好就能得到老先生的奖励。我想又能看书,还能得到奖品,真的好开心。

我们75年这一届,有8个班级,班级上课的纪律不是太好,有些调皮捣蛋的同学闹得很厉害,逼得副科老师实在上不下去,就会恼怒地将班主任叫来。

班主任顾老师是教政治的,能讲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顾老师不苟言笑,同学有些怕她。顾老师眼睛扫视了班级里就这么几个捣蛋学生,有所指的训斥,班级里才恢复了安静,副科老师才能继续上课。可是我很反感这些自己不想听课,又影响想听课的同学,我当然要唠叨几句,那些捣蛋的同学对我就耿耿于怀。



那天上语文课,教语文的王老师朗读了我的作文《耳边响起雷锋的话》,同学都非常惊叹我有这么好的文采,第一次对我刮目相看。任雯雯坐在我前排,我发现她回头对我微微一笑,脸庞开出两朵红晕,我顿时想起美若桃花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太贴切了。张稳丽也是班级女同学里各科成绩最拔尖的女生,可是她的作文却没有读出来。我望着她,发现她脸色有些不悦,我第一次得意地感觉脸上很光彩很满足感。

陶醉在虚荣心中的我,眼前还在回味任雯雯那回眸微笑的美丽,脑袋却被一支粉笔砸中,我回头睨视,发现袁陨明在窃笑,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班级同学面前,甚至在任雯雯面前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我觉得太丢脸了,冲出教室跑到厕所嘤嘤抽泣。

少年气盛,我怎么受得了这冤枉气,决心要报这“一箭之仇”。可是我凭个子没有袁陨明高,力气没有他大,哥们没有他多,怎么能吵得过打得过他呢?于是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是我哥哥同学的弟弟,是一个有些名气的模子,想请他帮忙。于是我到屋里将储蓄罐里积存下来的一毛多钱拿出来,买了几根好的香烟(那时,香烟可以拆开来零卖的),我到海防中学找到了他,将香烟塞给他,把我受欺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很干脆地答应替我去教训袁陨明。

我陪着他去了学校,正逢上课的时候,操场上没个人影,我带他到我们的班级,由于天热,门是敞开的,眼尖的袁陨明似乎猜到了我带着一个大男孩来找他算账的,脸色有些尴尬。袁陨明很聪明,他明白大男孩要等到下课,肯定不耐烦,会到外面去抽烟,便乘还没有下课就就溜了出去。帐没算到,袁陨明却对我刻骨仇恨,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我原以为这次“报仇”之后,袁陨明不会再欺负我了。孰料,翌日早上上课,袁陨明已等后在班级门口,我看到他的架势有些不对,仇视地盯着我,眼里露出凶光。我忐忑地朝教室里走去,他拦住了我:是你找人来打我的吗?不允我解释,拳头朝我身上雨点般的落下去,我害怕地哭了,逃回了家里。父亲知道我被打,就到袁陨明家告状。

我不敢去上学,我在家里呆了三天,想请学校对袁陨明作出处理。袁陨明也许有些害怕,就叫一起玩的同学到我家里,告诉我袁陨明不会再打我了。有袁陨明的保证,我才敢战战兢兢去上学。

学校那个时候同学都无心事读书,那些凶悍的同学都有自己的哥们,结成一伙,互相打群架,扩充势力范围。下课的时候,经常莫名其妙地看到班级里的一些一只鼎的同学像袁陨明那样,会衣袖里藏匿着三角铁和自来水管子,积聚在校园外打群架。学校就有一个高年级的小混混打群架,用刀子将人捅伤,被抓到派出所,押在解放牌车上被批斗。那时时常能看到解放牌汽车慢悠悠地在路上开,一些流氓阿飞和坏分子头颈上刮着牌子,低着头被巡回游斗。

那时有两个活动非常热闹,一个是毛主席最新指示发表,老师会带着同学到区委报喜;另外一个活动就是参加组织的批斗会。高中三年级时,有些同学显露出流氓苗子,我清晰地记得在一次操场上畸形的全校大会上,工宣队队长慷慨陈词,厉声斥责一些不良现象:有些同学不上学,整天与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晚上结帮成对,拦下中班下班的女性,摸胸猥亵,有的甚至将女性的胸罩和月经带扯下丢弃在马路上,行径非常恶劣……底下的同学面面相嘘,纷纷猜测。工宣队长是苏北人,一口纯真的苏北话让人听后很难忘记。



袁陨明就是靠着打打杀杀,已经在学校小有名气了,我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他虽然不再打我,也市场旷课,但有一旦来上学,他就会搞些恶作剧作弄我。让我一直想不通,我已经在它面前“俯首称臣”了,为何还要戏弄我。那次上课的时候袁陨明又想用团着的废纸扔我,被任雯雯制止了,说不要欺负我。我很苦闷,看到他就有些胆战心惊,然而,我又感激任雯雯,是她对我的庇护,才让我逃过袁陨明德戏弄。

我恨袁陨明,又惦记着任雯雯。就请教询问我的好同学金定平。你与任雯雯好,袁陨明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好同学好伙伴金定平悄悄告诉我,他是班干部,也与他弄堂里在班级称王的是邻居,邻居与袁陨明是一起玩的哥们,金定平当然知道其中的内幕。

微笑虽然印在我的脑海里难以忘却,但是为了明哲保身,我还是不再敢去想,不敢去与任雯雯说话。因为我明显觉察出袁陨明在追任雯雯,似乎任雯雯也喜欢袁陨明,我根本就不是袁陨明的对手,我只能甘拜下风。我痛苦、难过,就是连最要好的金定平也没有倾诉过,只有一个念头,勤奋读书。

告别了微笑,我唯一的乐趣就是读书。那天周末邻居借给我一本浩然写的长篇小说《金光大道》,我从早上7点开始看书,一直看到下午7点,我妈怕我看书傻了,硬是将书从我的手里夺走,逼着我去吃饭。我确实爱看书,学校有个图书馆,我每个星期要去借书,将写的读后感夹在书本里,当时班级的图书管理员孙薇萍知道。

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读圣贤书。学校有个礼堂,贴满了个班级同学写的大字报,批判师道尊严。同学们知道我文章写的好,要我参加大字报写作组,与其他班级进行比赛,我说:我只会写作文,不会写大字报。班级里的班干部指责我是落后分子,第一批团员名单下来,我又榜上无名。

那个年代读书靠自觉,期末考试也是相当简单,最多是走个形式而已。记得高三语文期末考试,是写一首诗歌,坐在我旁边的同学许诺我,帮他写一首诗,就送我一支钢笔。我酝酿了一会儿,想到在报纸上看到我国的万吨轮船下海的消息,又是热烈隆重披彩,又是敲锣打鼓喜庆。我就信手写道:万吨巨轮一声吼,洋奴哲学怒涛葬,伟大领袖把舵掌,劈风斩浪不迷航。顶多花了十几分钟就考试完毕,我又替同桌的同学也写了一首诗,得到了一只金笔,我是非常得意开心。成绩公布后,我的诗歌获得优,我的同桌诗歌也得了个良,我们都是皆大喜欢。

任雯雯尽管与袁陨明好上了,但是她时时会投给我一个露齿的微笑,我的心情很复杂,曾经想过,要是没有袁陨明同学出现多好,可那只是梦,像是肥皂泡沫般破灭。我不去想任雯雯,还是会牵挂她,毕竟我们是一个班级,天天能看到,回家路上也次次能遇见。我替任雯雯惋惜,一个闭月羞花、沉燕落鱼的美女,应该好好读书,不应该疯疯癫癫地跟着袁陨明被利用,我曾在梦里多次跟她讲,但是在班级见面,又开不出口,她是听袁陨明的,也许早已把我这个书呆子忘记了。

我们读中学的时候有学工学农劳动,我们学农时挂靠地方是松江颛桥,我是先遣部队,也就是比其他同学早一天去,为同学们联系好住宿的地方和粮食。那天我们是坐汽车到颛桥的,居住在当地农民家里。晚上要做饭,米还没运来,就问房东借米。房东是个非常憨厚的大妈,她说新米还米上来,家里还有些舂米。我们那时年轻不懂,就问房东借了10斤米。在河里将米掏干净,在大灶里用麦秆引火,烧出的饭香喷喷的,过饭酱菜是松江酱茄子,那个味道真好。

我带的是个木箱子,父母给我烧了个花生米豆腐干肉丝酱和一袋炒卖麦粉。当年十几岁是发育长身体的时候,感觉是每天吃不饱饭。女同学一般分在在炊事班或搞后勤,中午劳动结束纷纷排队就餐。班级的女同学郑永凤是与我母亲一起在火箭食堂里做炊事员,关系很好。每次打饭郑永凤都是在我碗里装的满满的,而我装着与她没有任何交情,这样就能瞒过同学吃得饱饱的。我感觉学农劳动比家里吃的好吃的饱。



我是跟着房东大妈去田里干活,用猪粪与稻草混杂在一起装在篮子里,然后撒在田里沤肥。房东大妈带着个围裙,到晌午干完活,就在田里抓两个瘌蛤蟆放在围裙前面的一个大袋子里。在我印象里瘌蛤蟆又丑有脏,看到它都避之不及,房东大妈就在我眼皮底下抓瘌蛤蟆干啥?我惊讶地问道:大妈,你抓瘌蛤蟆干嘛?孩子你不懂,夏天吃些瘌蛤蟆肉能消毒解暑清凉。房东大妈循循善诱地说。那时我似懂非懂,害怕瘌蛤蟆,根本想不到它的肉还能吃。

我跟着房东大妈干完农活回住所寝室,发现紧挨着男寝室的女寝室一阵喧哗躁动,班干部金定平悄悄地说:袁陨明带着他的哥们来玩,被老师发现了,老师要追查,袁陨明怕事情暴露被带回上海交给他父亲,吓得傻住了。这时任雯雯挺身而出,急中生智将几个袁陨明的哥们藏在怒女寝室,男老师又不便去女寝室检查,这事追问不下去,也就不了了之了。袁陨明自从那次“寝室藏男”的事件后,对任雯雯更是言听计从。而我着实替任雯雯捏着一把汗,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若是真的被老师发现,她的被褥里藏着一个小混混,那她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我心里暗暗憎恨袁陨明糟蹋了任雯雯,软弱无力的我是力不从心,帮不了任雯雯,感到非常内疚。

四年的高中学习生涯很快就要结束,我们都将面临毕业分配。我是一工一农,可分配在工矿,但是我怕分在商业二局,如菜场和饮食公司,那是我不喜欢的工种,于是我就报名去读技校,二年毕业后就有一个响当当的单位。

任雯雯好有福气,分在保密单位,是生产飞机的,同学们羡慕不已。各自踏上工作岗位,就意味着看不见联系不上了,时间一长也就渐渐淡忘了。可是我一直忘不了任雯雯那个甜甜的微笑,我要留住这个微笑,就必须留住与她的联系。我思前想后,终于鼓足勇气给她写了一封信投进了邮箱,期盼能得到她的回信。可是一天一月一年我天天去看信箱,也没有看到她的回信。我恍然明白,其实任雯雯根本就不爱我。那个回眸的微笑,只是同学之间的友情,我却一直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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