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玉:植物的姿态
初秋的一个早晨,清风微微凉,我睁开眼睛,视线透过薄薄的纱帘,赫然看到在那枝瘦瘦弱弱的藤蔓上,开出了两朵小小的、蓝盈盈的喇叭花,这两朵小小的花儿,全然没有田野里的喇叭花开得壮硕,看起来更像两个羞羞切切小女孩,在这早秋的凉爽的清晨里,温柔的在我的窗台上亭亭玉立。我忽然想到徐志摩的《沙扬娜拉》: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株喇叭花的藤蔓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和一棵将枯未枯的沉香长在一个花盆,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它是什么时候长大的,什么时候它的触须漫过金钱草,如同一只小手紧紧的抓住纱帘的绣花针脚处,我甚至想,我是多么幸运,它的种子是被一阵风吹落,还是成熟后从枯萎的花蕊处直接掉在泥土里,而恰巧,那粒种子就那么恰巧的来到了我的花盆里,在我疏于照料的日子里,发芽,长大,直到在某一个清晨绽放,尽管它是那么的纤细,羸弱。圣雄甘地说:“用温柔的方式也可以震撼整个世界。”那么,可不可以说,在这个早秋的清晨,我的心,因了这两朵小小的喇叭花,以它那无比温柔的方式,而震撼,而欢喜了呢。
记得在春天的时候,和朋友们一起去庄园看牡丹花,去的时候,花期已经稍稍过,多少有点衰败的迹象,但硕大的花朵在午后阳光下还是分外的艳丽,仍然饱含着雍容华贵,端庄大方的气韵。庄园里游客如织,赏花的同时都忙着拍照合影。说来汗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具有国色天香之誉的牡丹花,流连之余,却又想起宋代王溥的《咏牡丹》:枣花至小能成实,桑叶虽柔解吐丝。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又空枝。想必是诗人从价值观来衡量了枣花和牡丹还有桑叶,忽略了其美感。而美感是不分种类的,只能说各有其美,比如欣赏枣花时是无从感受到它的艳丽以及雍容华贵,欣赏牡丹时亦感受不到枣花的素雅清淡,还真是难以取舍。
对于我自己来说,更倾向于来自山野林间的小花小草,更加的随性与清芬,少了人工的雕琢,多了自然的况味。家前面的小山岭上,有弯弯的羊肠小道,春夏时节,顺着羊肠小道漫无目的的漫步其中,听风从树梢、从庄稼地上浩荡吹过,小道两边开着一些叫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寂寂的,到了深秋,一丛一丛的野菊花盛开于山野沟畔,你无法确定它们如何的美丽,深处其中,却能感受其生命的辽阔。想起每次和朋友们去爬山时,都不自觉的留意到那些生长在峭壁,石缝里的植物,有开花的,有不开花的,都长的生机勃勃,在那么贫瘠的土壤里生长出茂盛的生命,总是让我内心充满着对自然,对弱小生命的一种敬畏。植物不懂得取悦人,但人可以通过植物来观照内心,如同我窗台上那盛开过的两朵蓝盈盈的喇叭花,如同山野林间的小花小草,如同那些生长在峭壁石缝间的植物,观照这些顽强的生命,你的生命又有什么理由不绿意葱茏,不内心丰美呢。
杨华玉
杨华玉,笔名五月春风,山东烟台市栖霞人。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有作品发表在齐鲁文学刊物及齐鲁文学平台,烟台散文,现代作家文学社,作家在线,东北作家,时代文学,文学沙龙等文学平台。在烟火的日子里,愿独守一份文字的清欢,用山水明媚内心,用文字丰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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