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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氶:冬夜杂感

许氶 当代作家 2021-01-24

第一次听刀郎的歌的时候,我还小。小小的我,常常在外婆家度过一个接一个的长假,那时,舅舅还是个小伙子,小姨十七八岁的样子。外婆家女儿多,她们那个年纪的时候,外婆家里就有一个会唱歌的音响,在那个年代绝对流行。我听过的第一首歌就是在那个时候,那间屋子,刀郎的歌,记忆不减,深邃的很。


那也是个冬天的日子,就像现在一样,若干年过去了,冬天还是冬天,都是北国的冬天,一样的冷。


现在,孩子都大了,小姨的女儿已都上了初中。外婆家我已少去多了,甚至逐逐陌生了,记忆其实是一个很实在的东西,它是一把铁锤,只是你们看不见罢了,它却总是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刻的最深,就像那年第一次听到的歌一样,甚至曾想,世上还有这么让人生动的东西,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因为这种生动的东西发怔,现在更是。


人常说,老人是喜欢回忆的,我老了吗?还是我的心已经老了,年龄跟不上血液的流速,跟不上心脏的搏动了。我常常觉得我已经脱掉了尘世这层衣服,夜中,油光光的身子裸露在如水的月光下。我常常希望自己没有七情六欲,或者比别人少一点,哪怕一点也行。这样我就不累了。当夜深的时候,只要有了月色,我就用耳朵看见窗外的动静,哪棵树在夜间掉了片叶子,哪个寒鸦蹴在落叶白杨叉上眯着眼睡觉。这些却都不是我想要看的,夜是用来休息的。我就又常常在夜晚捂住耳朵,因为眼睛本身是闭着的,这样耳朵就看不见外面的动静了。就那样,我才会慢慢进入梦中,去了我的另一片世界。


那年冬天的长假,我还小。舅舅还是个疯狂的小伙子,他有一辆摩托车,我常常就坐在他的后面用手紧紧抓住他的衣兜。他喜欢开大马达带我去兜风。上坡的时候显得更快,我记得有一次我头上的帽子都被风刮掉了,我就及喊,然后下了车跑回去捡帽子……


我的记忆可能就在那次听刀郎的歌时被激活了,从此以后的事,都历历在目起来,从此以后我变成了一个用脑子装着记忆走的人了。而所记住的那些事大都又是在冬天,或许我就注定是北国的人了,连记忆也这么偏心眼。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的好多记忆都活在第一次听过的刀郎的那首歌里,以至于后来,我听了他的大多数歌,才觉得它们像记忆一样,惊人的生动、类似、回味。


此刻,又一个沉静的夜晚,月光依旧如水,我依旧用耳朵观察着窗外的动静。我二十了,我兀得就在这黑夜里想起了我的年龄,那些曾经的记忆都慢慢又回味起来,像老牛反刍,二十个年头就有了这么多生动的日子,值得我像一个老牛一样不断反刍、反刍。想起外婆了,她此刻在干什么?瞎想。当然在睡觉。想起了小姨,就想起了那不经事的女儿正在叛逆期,舅舅现在也四十了罢,在生活的大浪中像一个勇敢的冲浪者。我的脑子什么都装。光是那些记忆估计就有二斤半。


记忆就像一条绳索,黑夜就是我脚下的路,我就用手抓着记忆,沿着黑夜慢慢的走向深邃的谷。我又回味起了那年很小的时候听过的刀郎的旧歌,那年只觉生动,此时,两颊却现出两行明晃晃的泪……


▋作者:许氶,原名杨坤,陕西咸阳人,现就读于内蒙古农业大学,内蒙古农业大学鹿鸣文学社创始人,第一届社长,曾获第三届中外诗歌散文邀请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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