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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刚:为这样的日子,我感到恐惧

黄云刚 当代作家 2021-01-24


乡村夜晚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念乡村的秋夜,想念乡村秋夜的明月。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强烈起来,让我欲罢不能。不知为何,我一直热切地期望,再次在乡村的秋夜,仰望那一轮明月。


蜗居于小县城的一隅,一到夜间,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嘈杂的喇叭声此起彼伏,耳根难以得到清静,霓虹灯一闪一闪,眼花缭乱,茫然不知所措,心绪也难以安宁。抬头仰望苍穹,既便是在晴朗的夜晚,也很少看见那久违的月光,更别说那点点的星辰。间或依稀能望见月亮了,那也是在夜深人静,灯熄灭之时。


多半时间,我难免为尘世俗物所扰,难以得到片刻时间来欣赏明月,来思考人生。复杂的人事,尔虞我诈,冷漠的人情,职务的升迁,职称的评定,察言观色,为一己私利请客送礼,违心地去做自己本不心甘情愿而又不得不做的事情,在无奈与疲惫中应付着,费尽脑汁在名利场中随波逐流。现实,让你在固守操守的时候,一再四处碰壁,头破血流之后,不得不屈服在世俗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将自己的信念,理想置于脑后。对于眼前的蝇头小利,斤斤计较,撕下伪善的面具,露出狰狞的原形。


为这样的日子,我感到恐惧,感到无处可逃,只有默默的承受着心灵的煎熬。


有时候真想寻找一方净土,在人迹罕至的大山或深林,搭一间茅屋能避风雨。刀耕火播一二亩土地,五谷菜蔬,仅够温饱而已。多亦无用,自给自足而已。寻寻觅觅,千呼万唤,踏破铁鞋无觅处。几竿翠竹,数丛兰菊陶冶性情。人生至此,夫复何求!无奈此身不得已,上有高堂下有妻小,责无旁贷。物欲横流,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方孔兄出面才能解决。囊中羞涩,在人间,且看且行。


因此,我越来越想念乡村的夜晚。想那时候,只见四周静谧,悄无声息,杂音全无。唯有秋虫啼啾。各种虫鸣汇合在一起,犹如一场大型的音乐晚会。天籁之音,扣人心弦,动人心魄,涤荡心灵。


在乡间的小路上,独自一人行走,杂念全无私欲消除,静听这美妙绝伦无可比拟的音乐,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天际徐徐升起玉轮,银辉普照大地,万里澄明如镜。独立在无人的旷野,让那乳汁般的月光缓缓流淌。宛如一个赤条条的赤子,沐浴在这纯净无比的光芒之中。那般的柔美,那般的轻缦。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好像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情的手抚摸着,只觉得惬意之极。


值此时刻,不由不想引喉长啸,高歌一曲,让那种快意迸发释放出来!又如肃穆而立在庄严的教堂中,在慈祥和谐的气氛里,在神父的洗礼下,顿悟人生,顿悟生命!顿悟世间的万事万物。值此之际,我只想静静的站立着,站立着,让一切的一切远离我,远离尘俗的纷争与骚扰,让自己的身心得到休憩与安宁!


在外求学,参加工作以后,我很少有机会享受着乡村的夜晚,乡村夜晚的月光,以及这夜晚带给我的精神上的愉悦。这样的日子难以再有,因而我愈加思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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