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姽:烟霞沙柳河
没有狂风或者暴雨时,夏日的沙柳河一直就是这样的平稳安宁,她有着我所亲爱的风度。 沙柳河大桥是一座长约八、九十米,宽约十米左右,横跨沙柳河的梁式跨河桥,河的中间是水泥的柱式桥墩,桥墩的两头是矩形墩的劈水,桥身是平直的,桥的两头就从两侧向外呈八字型张开,把两侧的道路顺利的连接了起来。桥栏由汉白玉雕刻,桥栏上的花纹是青海湖的精灵——湟鱼,栏柱雕成了传统的方柱形。
远山皑皑,近水潺潺,柔美的山脊随心所欲地在天边描绘着跌宕起伏的曲线,从沙柳河边望过去,这世界仿佛就是由望不见尽头的草原和绵延不绝的山峰构成。
桥上的风几乎终日忽忽地横吹,夏季时无尘无影,撩扬头发,飘起衣角,秋冬季风大时寸步难行。刚察的风就是这样,一年四季,任性而狂放不羁,它有时候会激荡你深邃而无边的想象,有时候也会粗暴地封住你的嘴唇和眼睛,让你徒叹奈何。
沙柳河与我的琼瑶之报,仿佛早有某种心灵的约定。大多数的时候,沙柳河是静谧的,它沉淀了过多的喧嚣,夏季时,如果漫步到河边,御风而行,接近沙柳河的刹那,会明显感到那熟悉的风拂来的温软,轻扬我的头发,飘起我的衣角,又分明多了几分相知的暗示。
夏季的沙柳河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旧时的衣衫已经撑不起突然变肥的身体,这个季节的沙柳河是热闹的,河面上自由地飞来飞去的斑头雁、棕头鸥和鱼鸥,一忽而成群结队地飞上蓝天,在高空做几个高难度的俯冲动作,然后飞的无影无踪,忽而又约定好了似的从天而降,纷纷落在水面上,那落下来的动作也帅气地合着某种节拍,翩然而至,但河面上并没溅起水花。它们和水中嬉戏的裸鲤(湟鱼)没有相约,却处处邂逅。
此时的沙柳河,像母亲一样宽容地拥抱着河边粗糙的砂砾和石头、拥抱着河水中的精灵——湟鱼,也拥抱着河边孤独的我,巨大的家族和睦地漂流,不易觉察的波纹中荡漾着默契的天伦之乐。
我早已过了爱做梦的年龄,对浮在表面的东西,感情难以持久。但每每面对沙柳河边很硌脚的裸露的粗糙的石子和靠近河水的湿润的地方,平整而坚定地显出前几日河水漫熨的痕迹时,我就会玩性大发,轻轻用脚踩出车辙、踩出小草和花朵、踩出人脸和文字。这时候我会想起“滚滚长江东逝水”的诗句,是啊,短短的生命在这条长长的河流畔滋生了多少不可名状的失落与忧愁啊!
正所谓:“是非成败转头空”,什么也比不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淡泊、豁达和超脱。
此刻,我竟然也固守着一份难得的宁静和淡泊,加入到无语凝噎的沙柳河的流泻中,坐卧在不谙世事的沙柳河边上,倾听坦坦荡荡的沙柳河的叙说。
天空并不晴朗,云雾叆叇,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阵势,那些呈烟雾状、山峦状、石块状的云团在天宇演绎她们的另一种人生,表情丰富,色彩浓郁。由远及近的雷声滚过天际,无声的状态又近于死寂,它们喧闹的人生还不如沙柳河那样有着令人倾心到忧伤的文静。
河边一簇簇小嵩草、灰绿藜和嵩叶猪毛菜,灰褐的底色上偶有新鲜的密花香薷星星般开放,它边缘密布的紫色串珠状长柔毛,翘着身子向上攀援,最鲜最美的要数河边、路边生长的披碱草了,这些耐寒且具有抗风沙特征的花花草草,微乎其微却自有殊秀,对芸芸众生满怀温馨却无声无息地石破天惊。
在这盛满自然形息的沙柳河边,我突生出些兴废浮沉的感喟。
烟霞般美丽的沙柳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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