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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 | 朱自清与陈竹隐的75封情书,说一段真情给你听……

梅寒文 当代作家 2021-12-11


1948年6月18日,朱自清在拒绝美国援助面粉的宣言上签了名。一个多月后,他因胃溃疡穿孔住进了医院,想不到手术后引起并发症,一代文学大师匆匆而去。那一年,他刚刚50岁。


朱自清去世后,朱太太陈竹隐收拾起悲伤,带着他们的九个子女,孤独地走过了漫长的42年。


朱自清走后,其生前用过的一只小箱子,被陈竹隐一直珍藏着,从来没在子女面前开启过。那里面保存着朱自清写给她的75封情书。直到她辞世七年后,子女搬家时意外发现了这批信札。


与陈竹隐认识时,朱自清的生活正混乱不堪,结发妻子武仲谦已病逝一年多,给他留下六个孩子,最大的不过10岁,最小的女儿尚在襁褓中。一个靠教书养家的穷教授,要照顾身边的六个稚子,那份艰难可想而知。朋友们看不下去,都劝朱自清续弦,却被他拒绝了。因为在他的心里,虽然与亡妻是包办婚姻,可数年的相守,一餐一饭里积下的深情,让他念念难忘。


朱自清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朋友拉去与陈竹隐相见的。初次见面,陈竹隐给朱自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陈竹隐有着白皙的面庞,短短的头发,落落大方的谈吐。在朱自清看来,她似一株清新的荷。


陈竹隐比朱自清小五岁,虽然出生在贫寒之家,她却坚忍好学,自四川省立女子师范学校毕业后,只身前往北平艺术专科学校读书,学习国画和昆曲。很快,两人就坠入了爱河。他们相约一起吃饭、看电影,开始频繁地约会,也开始了书信来往。


第一封信里,朱自清称陈竹隐为“竹隐女士”,落款为“朱自清”。一周后的第二封信里,他称她为“竹隐弟”,落款成了“自清”。到了第五封信里,“竹隐弟”已变为更亲切的“隐弟”,“自清”只余一个“清”字……再以后,他在给她的信里,称呼不断变来变去:“隐,一见你的眼睛,我便清醒起来,我更喜欢看你那晕红的双腮,黄昏时如霞彩似的……亲爱的宝妹,我生平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很害怕真的会整个儿变成你的俘虏呢!”


彼时,两人已是心心相系的恋人,只是谁也没有勇气提出结婚二字。一个二十多岁的青春少女,还来不及享受二人世界的浪漫与温馨,就要成为六个孩子的母亲。那副担子,她可承受得起?她不免有些犹豫。


那年寒假,她开始刻意地躲他,却躲不开牵挂与相思。当她再次捧读他的信,听他在信上倾诉思念之苦,说他的胃又开始疼痛,她的心也轻轻地痛了。他在信里痛苦地写道:“竹隐,这个名字几乎占了我这个假期中所有独处的时间。我不能念出,整个人看报也迷迷糊糊的!我认为自己是个遇事镇定的人,但是天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迷乱啊。”


再不管那么多身前身后事,她如一只勇敢的飞蛾,扑向那团燃得正烈的爱情火。她接受了他,也接受了他六个年幼的孩子。1932年,朱自清与陈竹隐在上海杏花村酒楼举行了婚礼。那时,他们刚好相识两周年。


此后,他们的生活就是另一幅画卷。陈竹隐几乎放弃了自己的艺术梦想,画笔尘封,昆曲高搁,她把所有的心思,扑在了那个家上。为了凑足给孩子请家庭教师的钱,她甚至悄悄跑到医院卖过几次血。


抗日战争爆发后,朱自清带着家人随校南迁到昆明,日子更加窘迫,常常三餐不济。为了减轻丈夫的负担,柔弱的陈竹隐带着孩子们回到自己的老家成都,一个人挑起了养家的重担。


他们一个在成都,一个在昆明,相距遥遥,两颗相依相恋的心却从未放下对彼此的思念与牵挂。他们相守的时光不过短短的十几年。十几年的岁月中,他眼里再无其他的风景;她心里,装着的全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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