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巴黎:电子乐的神秘组织与炼金术师,都在这里了
巴黎
一个萦绕在每个人脑海里的名字
我们随时随地都能想起她
除了在聊到电音的时候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即使拥有着Daft Punk
以及最近DJ Mag Top100夺冠的Guetta
还有在凯旋门演出的DJ Snake
他们出身的城市亦无人问津
偌大的欧罗巴,当人们谈起电音
先是岛上的曼切斯特、再是内陆的柏林
再就是另一个岛屿伊比萨
不,就是轮不到巴黎
Musci Sounds Better with You - Stardust
French Touch 时代圣歌
但巴黎没有把这放在心上
就像美国人可以为了批量生产流行乐
而形成了叮砰巷(Tin Pan Alley)
而法国人为了音乐,创建了
L'Ircam(蓬皮杜音乐&声学研究所)
美国叮砰巷,位于纽约第28街
音乐出版商汇聚于此,歌曲推销员整天弹琴吸引顾客
IRCAM,法国声学/音乐研究中心
研究内容涉及声学、信号处理、计算机科学
声音设计、人类运动、工业与创造力人工智能等领域
法国人在自己的法语文化圈创造舞蹈
无论全球流行如何风云变幻
他们或许抗争、或许融合
但他们不会忘记那固执的骄傲
用大家都能轻易辨认的法国风格
也让全世界踏起了游离、亲密
并充满现代性的舞步
英国电视剧《是的,首相》
二战以后,乳法已成国际惯例,而当中的旗手就是与法国结缘与中世纪前期的大不列颠。多年以来两个国家/地方/民族相互较量,或许说曾为日不落帝国,并和美利坚一起乘着英语的巨轮影响全球的英国,早已放下这段孽缘。
但法国没有。
打仗可以投降,但文化不能
法国虽是西方国家,却不属于西方主流文化中的一分子,有着自己的法兰西文化圈(francophone),并视盎格鲁-撒克逊文化 (anglophone) 为异己。
法国人认为,作为一种文化的Rave
来源于大洋彼岸的泥泞田地和肮脏的仓库
然而,当法国人谈到“盎格鲁-撒克逊人”,他们想真正谈论的其实是他们自己。“盎格鲁-撒克逊”是所谓“法国性”(Frenchness)的一面镜子,它是法国的另一个自我(alter-ego),也常常成为法国最为恐惧的敌手。
这也导致,他们对于这种来自于英美的Rave,有着天然的抵触;而对于电子乐,他们又有着微妙的吸引力。
或许电子音乐对于我们的吸引力在于 …… 它没有那么摇滚,电子音乐不是那种盎格鲁萨克逊的遗产。
—— 法国 Rave 文化参与者
Jean-Yves Leloup
然而诞生于横跨海峡的邻居的泥泞田地和废弃的仓库中的Rave文化,他们没办法直接地接受。他们把电子音乐更多看做是一种音乐,而非一种完整的、民族性印象强烈的文化。
巴黎目前最负盛名的夜店Rex
正因为这固执的民族自信,他们不仅仅不太热衷于参与Rave的场景,即使他们有,也往往也坚持自己的法国性,例如 —— 能不用英语宣传就不用,“法语是全世界最优美的语言。”这就导致了国际友人想要在巴黎找到好玩的地方太难了。
在巴黎圣路易斯医院举办的午后派对
但当巴黎的音乐人打算走国际化路线的话,这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了。
巴黎电音双人组合Justice
Xavier de Rosnay和Gaspard Augé
用独特的法国风情,为全世界听众带来银河系歌剧
DJ Snake 即为出生在巴黎的第二代阿尔及利亚移民
他对异域音色的理解可不仅仅是猎奇的采样
法国是一个多种族融合聚居的国家,对于外族和移民极为包容和接纳,典型的资本主义与民族国家的碰撞 —— 因为本地居民生活水平高,需要外援人口劳动力。而广阔的、目前说法语的非洲与阿拉伯地区前殖民地,得以更加简单地进入这个国家,并成为公民。
黑人与阿拉伯人在巴黎已有相当多的人口
于是乎,你能时不时从驶过的雷诺车里看黑人大佬愤怒的法语RAP、回到家哪个邻居又开始放绕梁三日的那种调调召唤阿拉丁神灯、投诉之后换了一个埃塞俄比亚的邻居每天晚上高歌热舞赞美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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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只要会说法语,无论是什么肤色都能成为法国人,你能看见阿拉伯人唱着西班牙flamenco,黑人唱亚洲民歌。
在巴黎,我们传统印象中的欧美白人图景变得越来越式微,像白人大男子主义的摇滚,黑人帮派的嘻哈说唱、歌颂真主的阿拉伯音乐 …… 其实,都有,但所有这种些种族/民族意味浓厚的音乐,都无法在这个多元主义的城市里成为霸主,在法国文化的顶端,至少形式上,永远都是多元主义本身。
Sextoy & la Bourette 在巴黎的美国中心展馆演出 1995
美国中心展馆,巴黎
这就让电子乐,成为他们最无公害的音乐首选。同时,这也是他们在19世纪,从古典到现在之际,发出世界文艺之都的新奇声音。
François Bayle,具象音乐、电子音乐的作曲家
创造了术语“声学音乐”
法国作为西欧大国,却在古典乐方面默默无闻,除了印象派 —— 然而,印象派已经被认为是古典音乐和现代音乐的过度了。到底,法国还是在现代/后现代音乐才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其中不得不提的,就是一个处于蓬皮杜艺术中心附近的IRCAM。
IRCAM,法国声学/音乐研究与协调中心
位于蓬皮杜艺术中心广场斯特拉文斯基喷泉地下
以避免噪音干扰,增添许多神秘感
IRCAM(Institut de Recherche et Coordination Acoustique/Musique,声学/音乐研究与协调中心)由作曲家布列兹(Pierre Boulez)创立,并由卢西亚诺·贝里奥 (Luciano Berio)担任声学部门主任,对于前卫音乐、声音科学,特别是电子音乐领域是极其重要的组织。
Pierre Boulez 序列主义代表人物
Luciano Berio ,20世纪下半叶先锋派作曲家
风格结合了序列主义、电子音乐、机遇音乐、
以及“拼贴”手法
IRCAM将科学家,作曲家,工程师,艺术家,数学家聚集在一起,用于研究声音,声学甚至空间;音乐工作者能够利用现代的设备和技术来从事创造,此外,它还从事研制新乐器和各种音响设备的工作。
发明于 IRCAM 的新式乐器
为法国电子音乐的独特音色和提供了物质基础
Modalys,IRCAM 发明的软件
可以基于物理的乐器创造虚拟的乐器或印象
IRCAM对于严肃音乐和通俗音乐方面都造成了极其重要的影响,而其中一个影响,对于我们电子乐迷来说都非常熟悉,因为人们总会说:法国人做的东西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基于步入现代世界之际就开始的探索,以及多种族多元现实的融合所创造的国际化电子舞曲,有了一个漂亮的名字 —— French Touch
St Germain(原名 Ludovic Navarre)
其风格融合了 House 音乐与 Nu Jazz
至今有人争论所谓EDM是否由法国人发明:2006年Coachella,Daft Punk 在一个发光的金字塔里的演出,被认为是首次给美国人介绍了这种“完整版”的现代电子音乐;同时巴黎DJ/制作人和黑眼豆豆的跨界合作,让电子音乐成功走入主流,并形成了这个大家耳熟能详但语焉不详的EDM。
Daft Punk 2006 Coachella
像Daft Punk、以及David Guetta等国际路线(具体来说就是做英语音乐)的电子音乐人,包括连名字也用的英语的DJ Snake,一出手即拔得头筹,成为领域里不可忽视的人物,并且还保留了某种独特的法国风味,French Touch。
法国 Techno大师Laurent Garnier
这种 French Touch不是Daft Punk独享,而是由来自于巴黎这个城市的音乐氛围。我们熟悉的雅尔先生(Jean-Michel Jarre)或许并不是French Touch时代范畴里的人物,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位很有勇气的先驱,因为在当年要做一个电子音乐明星,从音乐理念,舞台概念方面都是一个人孤独对抗世界。
雅尔与他的镭射竖琴
经过雅尔的开拓,1987年人们开始以 French Touch的名义在各个俱乐部举办主题派对,目的就是让人们发现法国的House音乐。到了1995年,Daft Punk成员Thomas Bangalter开创了厂牌 Roulé,法国的电子舞曲积累的能量到达了一个爆发的临界点。
Thomas Bangalter,Daft Punk成员
开创法国 House厂牌Roulé
Bangalter 亦为电影《不可撤销》配乐
法国LGBT夜店场景亦在作品中“生猛”地展现
而他们积累的能量,则来自于法国人海纳百川的艺术态度,电子音乐在当时的音乐家群体里就是某种“元音乐”,而非根据功能或行销便利所定义的“电子舞曲”。
最能体现“法国风情”的电子艺人之一 Air
他们的创作过程关注音乐本身而非专注电子领域
Air 为全世界第一部浪漫主义电影
卢米埃尔兄弟的《月球旅行记》修复版配乐
这意味着当他们决定做某种细分的电子音乐时,根本无法摆脱从更广阔的角度和对音乐本身更深刻的思考。从而使得他们的音乐总有某种独特的感觉 —— 这种感觉不是说来自于像 Gypsy Jazz 的小酒馆音色,也不是来自巴黎城市里,带有filter音色的懒散自由气质,而是它听起来更像音乐本身,而不是“纯正”的电子舞曲。
巴黎郊区的Rave
法国的电子音乐具有一种亲密性
偶尔漫游于爱情与各种不同的情感
激荡着人们对这座城市
或是对脑海中的梦幻城市的情感
巴黎市立现代美术馆
充满童真、颓靡慵懒
同时充斥着青春的狂放
充满现代性的罗曼蒂克
这一切都诞生于巴黎
这座无法解释的城市
*本文部分内容参考以下资料:
https://www.theguardian.com
https://daily.redbullmusicacademy.com
https://medium.com
https://mixmag.net
https://www.jiemian.com
https://www.zhihu.com
https://en.wikipedia.org/wiki/Home_p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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