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落日：苏格拉底的苦酒[@裸嘢李 转]

古希腊著名的思想家苏格拉底，由于经常对雅典的劣质民主政治发表批评意见，于是，就在他70岁的那年，苏格拉底被指控犯下两项罪名：第一，恶毒攻击雅典的民主传统，犯了叛国罪；第二，有害思想误导青年，犯了煽动罪。

当时雅典城的司法制度，早已偏离了“专业法官与普通民众相结合”的合议庭制度，而是按极端民主制的原则，从雅典10个部落中自由平等地各推选出50人，组成一个500人的公民大会来进行审判。尽管苏格拉底在法庭答辩上伟论滔滔，把指控方驳得哑口无言，但雅典法院在大批无知无识的暴民的起哄声中，还是以281：220过半数的多数票，荒谬地判决了苏格拉底死刑。

公平扫地、正义扫地。“多数人专制”之花在雅典盛开，结出了苦果。这令一向以雅典城的民主自由、公平正义为荣的苏格拉底伤心欲绝，也令一大批富有正义感的雅典公民愤愤不平。

临刑的前一夜，来探监的老朋友克力同极力鼓励苏格拉底越狱：狱卒已经被收买，马车也已经备好。既然雅典的法律没有公平正义，那我们何必还要遵守法律？但在法庭上曾经痛斥雅典法制不良的苏格拉底，这时却反过来站在雅典一边。他在铁门已经洞开、生死系于一线的紧要关头，竟然停下脚步，反问克力同一个抽象的法学问题：“难道逃狱就符合公平正义吗？”

在铁窗镣铐的禁锢中，这个年老的思想家仍然在努力地思考：雅典的法律虽然失去了公平正义，但服从它的判决，维护“法律至上”的秩序，这不也是一种公民的义务吗？每个公民都要履行守法的义务！这也是一种导人向善的法律正义。如果人人都只随自己的喜恶去利用法律、玩弄法律甚至是敌视法律、抗拒法律，不履行自己的公民义务，这便势必会导人向恶，会造成社会秩序的大乱，最终，一定会导致整个社会公平正义的彻底崩溃。

而以一种令公平正义崩溃的方式去追求公平正义，这岂不正是“饮鸩止渴”、“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吗？因此，苏格拉底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跌入了一个悖论式的怪圈里：既要满腔热情地追求一种理想的法律正义，又要冷静理智地服从一种现实的法律正义，无论是选择了哪一种公平正义，便都意味着要否定另一种公平正义。思来想去，不能自拔，最后，他惟有大义凛然地选择了——死。

第二天傍晚，当最后一缕夕阳穿过铁窗的时候，苏格拉底在囚室里，最后望了一眼爱琴海上满天的落霞，然后，举起一杯狱卒端来的毒酒，一饮而尽。

至死，他的神态都是安详的。或许，这是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公平正义”的答案？14年后，雅典人民悲痛地为这宗冤案平了反。

[广州证据李律师@裸嘢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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