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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性别对创作者来说,真的重要吗? |一刻·圆桌

有思想的一刻君 一刻talks 2019-09-10



| 苏童:作家、编辑,代表作:《妻妾成群》《1934年的逃亡》。

| 张悦然:青年作家。

| 冯唐:诗人、作家。


这是“柔软与力量,一场关于女性与文学的对话”@一刻talks圆桌讨论。作家的身份是否该受男女性别的限制?几位作家得出一致结论:一个好的写作者他应该是雌雄同体的,他关注重点应该是“我究竟把小说写到多好。”



文章共2140字,阅读需要7分钟



:性别的问题其实大家很关心,北京师范大学你们文学院的张莉老师她做了一个普查,她对中国127位作家进行了一个性别观的调查,然后我们在座的三位作家都参加了这个调查,然后他们在里面有个特别详细的一个回复。


其实关于这个,我觉得冯唐和苏童老师,其实我也想听你们谈谈,就是关于性别的这个东西。当时,我们昨天在谈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一个学者就提了一个问题说,他其中一个问题是说,你们的性别意识是什么时候启蒙的,性别意识。


然后他发现,大部分的男作家,他们是在回答性意识,就是他们不明白性和性别这两个东西有什么区别,大部分的人在回答,什么男孩、女孩,什么上厕所,就是他的启蒙。对,所以我也想。


还有一个问题,冯唐和苏童的回答特别好玩,他们说,问了一个问题说,你觉得一个伟大的写作者他们是雌雄同体的吗,然后苏童老师说是的,就是一个作家要有异型和异性的能力。然后冯唐老师说不一定,说因为他最喜欢的作家亨利米勒就是一个钢铁直男,所以不是说一定要这样。所以我想请两位也谈一下。

   

苏童:因为我经常被采访的时候经常是言不由衷的,所以这次我估计,那次还可以,因为张莉是我同事,我说了什么?



你说确实是需要雌雄同体,就是一个好的写作者他应该是雌雄同体的。


苏童:对,是我当时我比较,其实我还真没考虑过,是一个什么样的姿态,居然从性别这个切口进入,雌啊、雌啊,男性啊,女性啊,用这个切口,好像要把一切都分开,分开来说。


就是我说的那个表达,当然我有可能是为了让张莉得到一个理想的回答,其实我内心也并不一定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是我一个持开放性的一个态度的表述,某一种表述而已,因为不应该考虑这个问题,考虑这个问题没有出路的。


我特别记得,比如我对女性主义完全没有了解,但我有一次偶尔不知道在什么人的写作看到一种很调皮的对于女性主义的归宿的描述,他大致是这么说的,他说一个女性主义者,她奋斗一生,最终,她自己成为了她想嫁的那个人,就是这话给我印象特别深,我觉得他当然是比较机智,比较调皮的一种说法。


所以我就觉得有的事情不必追究,有的问题对于,这是我一向的观点,当然学术是学术。对于我来说,我从不思考我认为那种没有必要的问题,哪怕这个问题貌似多么深刻。


其实关于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个问题,一个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我该考虑我是男是女吗,当然不会考虑,也不应该考虑,考虑的就是我这个作家,我是个作家,我能写,把小说写到多好为止,怎么可能有个性别跑进来。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问题是我为了回答一个问题而回答的问题,而不是我思考的问题。

 

冯唐:我同意苏童老师刚才讲的,其实张莉也是好朋友,但是有些问题我认为是,是个比较愚蠢的问题。当然,这跟有时候为了发文章,有时候为了写书,可能不得不问一些愚蠢的问题,特别是在现在这么一个油腻的时代。


但是这个,我觉得小说第一个要判断的,不是是不是女性小说,男性小说,而是它是不是一个好小说,是不是一个值得看的好小说,这是先要回答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看一本小说是因为它是一个纯女性视角,或是一个纯男性视角,这个不重要。而我想看到的,是不是他从一个我想不到的角度,有没有翻开一个能让我眼睛一亮,心里一紧,这种东西。这是想说的第一个。


另外,像刚才悦然讲的,一个作家是不是太自恋或太不自恋,哪有好作家不自恋的,任何人能给我举一个例子吗。


我不可能说,如果说这个作家爱你多过爱他自己,他应该给你写传,他应该是一个报告文学作家,而不是一个小说作家。这些,就是咱们上大学很大的一个目的是要抛去,就是除掉这些傻逼之处,所以各位一定,当你看到一些,不要说周围人都这么说,你说OK,那一定是这样,周围人可能傻逼是很多的。


张悦然:冯唐老师可以很自由的写性,但是张悦然你能像冯唐老师这样的写性吗,然后这就是一个男女之间的差异。


这个我觉得可能答案是确实不能,我觉得是这样,就我们应该真诚地说,我觉得确实不能,如果我像冯唐老师这样写性的话,我觉得应该还是会受到很多的影响和干扰,所以其实我觉得我应该很庆幸,就是我对抢冯唐老师这个主题本身并没有追求和特别多的志向。


不然的话,可能就会遇到特别大的困难,对,我觉得这点还是应该承认,确实有这样的困难。所以冯唐老师你也应该庆幸,你看很多女性同胞其实不是不能和你去比一比,只是受制于性别,所以,明白吗,就是说是有这个原因的。

    


冯唐老师要不要回应一下。


冯唐:谢这个不争之恩。我有不同的观点,我觉得两点。


①作为一个作家,你要想这么多,就没法写了。


你说你要不要从一个小男生的角度,从一个老男生的角度,从一个中年,从一个老年的角度,你想不过来的。你最该想的是,什么最困扰你,迎头一棒子过去,你应该怎么写,我觉得这个作为一个写作者,这是写作者的义务。这是想说的第一点。


②你说性别是约束,但其实约束可以有很多。


如果单讲这个约束,其实自己反过来应该问问自己,什么约束了你,你又约束了什么。刚才为什么说不同意悦然讲的呢,我当时写这个所谓写这个《不二》的时候,我当时还是局级干部,你觉得会一点禁忌没有吗。所以,我觉得关键是人自己的选择。说完了。


张悦然所以冯唐老师的例子告诉我们,这个兴趣可以克服一切,可以跨越性别,可以跨越局级干部。


冯唐相信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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