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G名家演讲 | WTO副总干事Alan Wolff：WTO成员国现在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2019年11月20日，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Alan Wolff 来华参加第四次“1+6”圆桌对话会并到访全球化智库（CCG）北京总部发表以“促进改善多边贸易体制机制“为主题的演讲。

他在演讲中指出，所有贸易国都表示高度重视多边贸易体制机制，并致力于维护和改革多边贸易体系，但现在的关键是如何用实际行动来实现这些承诺。

以下为演讲全文：

非常感谢全球化智库（CCG）与CCG理事长王辉耀邀请我就WTO现状及未来发展等话题进行演讲。

我会简短地就五个问题发表演讲，包括：世界贸易体系是如何陷入危机的？双边协定是解决世界贸易问题的答案吗？我们可以实现世界准则吗？WTO成员国现在应该采取什么行动？中国应该在推进改善贸易体系方面发挥什么作用？

世界贸易体系是如何陷入危机的？

全球正处于“极端气候”中。民粹主义的兴起、由科技变革与贸易等因素导致的就业问题、维护多边主义的政府的减少、作为主要新兴经济体——中国的崛起以及WTO争端解决机制合法性的流失等都对国际现行秩序产生了影响。

中美贸易摩擦愈演愈烈，WTO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的重要性受到质疑。对国家安全的考量逐渐成为一些国家用作采取如贸易限制等措施的借口。

美国对WTO争端解决机制的不满一直存在。一轮又一轮的阻挠并没有让分歧解决，多边贸易体制的规则制定机制失灵，除个别特殊例子外在过去25年中WTO没有产生任何新的自由贸易协定。很多政府和企业开始停止拥护多边贸易体系。

双边协定是解决世界贸易问题的答案吗？

一些国家已经可以与其周边国家实现更深层次的一体化发展。这也是包括美国、欧洲国家、非洲国家通过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非洲全面自由贸易协定等寻求的发展。

非协定参与方无法得知贸易协定是否为世界带来了好处。一些问题存在于非协定参与方对区域贸易协定中关于电子商务的相关条款的探索：贸易协议是在创造贸易还是在转移贸易？贸易协定如何促进全球福祉发展？它的一些规定可以为多边关系发展提供模板吗？

如果有区别对待的存在，它是否可以被其他福利可以抵消这？区别对待可能出现在两种有时相互重叠的形式中：对签署方的优惠市场准入（这通常是可取的，但并非总是可取的）和旨在限制他人机会的规定（有原产地规则和其他歧视性保护）。

我们可以实现世界基准吗？

市场力量是建立一个可行的多边贸易体系的基本要素。而这让所有国家面临着一个基本问题：多边贸易体系是趋同还是共生？目前WTO是以共生为基础的。共生可以被实现，但是全球经济发展可能会因此减缓，当前和未来的世界经济产出将更少。

所有贸易国都表示高度重视多边贸易体制机制，并致力于维护和改革多边贸易体系。然而现在需要开始用实际行动来实现这些承诺。

一些人认为，未来世界经济将会发生以北京和华盛顿为中心的两极分化。然而这种预测忽略了布鲁塞尔、新德里、巴西利亚和许多其他国家对世界经济的重要意义。未来的世界将是呈多极化发展的。

此外，有着广泛愿景的领导力是必要的。这个愿景应该将自身利益放在国家的短期利益之上，将全球发展作为需要完善的长期目标。

他认为，像《美国革命》一书中出现的伦敦和殖民地的分裂与冲突不能发生在现行世界贸易上。现在的物理通讯比两个多世纪前好多了，人类的认知和理解上也应显示出超越国家边界线的进步。

WTO成员国现在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近期，WTO成员国有一个重要的议程。

目前正在以下这些方面进行努力：为数字经济制定规则，规范渔业补贴，延长对电子传输产品的关税暂停期，并提出向所有人开放的联合倡议，以促进跨境投资，并提供更多受国内法规管辖的国际交换服务。

WTO成员国还正在认真努力恢复WTO争端解决机制的合法性和有效性。

更多的是，G20一致呼吁WTO改革。现在的需求是审视现行体制，并看到它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是一个扩大多边贸易体系对效益的覆盖面以及解决潜在缺陷的机会。

● 鉴于自然灾害造成的破坏日益严重，迫切需要找到一条前进的道路，改善未受扭曲的农业贸易的流动，将粮食和饲料从富裕地区转移到短缺地区。

● 改善服务贸易的条件可以为世界经济带来重大收益。

中国政府熟悉规划的概念。规划在多边环境中更具挑战性，但非常必要。将2025年定为迈向接受MC-15的WTO2.0的目标年份并非没有道理，这也是2020年之后的第三次部长会议。

重新制定多边贸易体制宪章的时机已经成熟，宪章的制定需要符合以下需求：

● 在市场力量决定竞争结果的前提下，重新对成员国的共同理想和目标进行承诺；

● 建立在所有WTO成员积极参与为共同利益作出贡献的基础上；

● 承认所有国家都享有平等贸易的权利，所有参与者无论性别和企业规模都享有平等的机会，还应承担同等的义务，除非经查证其能力无法履行此义务；

● 再次明确地将和平事业与开放市场事业联系起来，正如1947年国际贸易组织《哈瓦那宪章》第一条所述。（这对受冲突影响的国家尤其重要，其中一些国家近年来加入了WTO，一些国家现在寻求成为WTO成员）;

● 按照WTO成立时的设想来规定可执行的义务;

● 保护环境（例如处理海洋中的塑料问题）;

● 通过所有成员加入并充分执行《政府采购协定》，打击腐败;

● 通过WTO的所有相关活动促进可持续发展，并通过培训和与其他国际组织的密切协调，使其的努力更加有效;

● 提供新的治理结构:

-       制定更可能向WTO目标靠拢的规则；

-      WTO的争端解决机制更加满足成员国的需求;

-       使成员国及其秘书处对该系统的管理更加有效和灵活，以满足成员的需求，包括启动谈判、监测和确保遵守现有义务，提供相关分析，并建议采取行动，确保促进新的《WTO宪章》目标。

中国应该在推进贸易体系方面发挥什么作用

中国从入世中获益匪浅。它使数亿人摆脱了贫困。要实现这一目标，就必须通过多边贸易体制机制融入世界经济。

中国有很多利害关系，但也为全球贸易体系的改革和完善做出了很大贡献，中国也在电子商务等领域保持领先。但显然，如果要取得多边进展，中国必须充分参与国际议题，包括近期关于缔结渔业补贴的协定。

中国是时候要向前看了，改善多边贸易体制机制，并协助国内改革。2020年6月在哈萨克斯坦努尔苏丹举行的WTO部长级会议将是检验WTO成员领导能力的一个时刻。到那时，很多问题应该会被成功解决。但此后，仍有许多工作要做。在这方面，中国可以帮助制定和实施《WTO 2025》议程。

感谢CCG在促进国际交流对话中贡献了重要影响，并且提供了今天这个与大家一起进行研讨的机会。我非常期待接下来的研讨环节。

关于演讲人

Alan Wolff 于2017年10月1日开始担任副总干事,曾在卡特政府期间担任美国贸易谈判特别代表。在此之前，他任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任总法律顾问。Wolff还曾担任Dentons律师事务所高级顾问，以及国家外贸委员会主席。

他是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PIIE）咨询委员会成员，美国科学院科技与经济政策委员会成员，创新政策比较委员会主席。拥有哥伦比亚大学的J.D.学位和哈佛大学的A.B.学位。

本文为世界贸易组织副总干事 Alan Wolff在CCG发表的演讲，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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