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舜泽任浙江衢州市委副书记，干环保的也能抓好经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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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吴主任”到“吴书记”

虽然环保官员履职地方的案例已经越来越多，但环保专家履职地方的情形似乎还是头一次。

10月25日，“平安衢州网”报道了一则消息，衢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吴舜泽赴衢江区走访调研。吴舜泽一行不通知、不陪同、不打招呼、轻车简从，赴衢江区访民情、听民意、汇民智、解民忧并开展相关工作检查。

平安衢州网，是衢州市政法委的官方网站。直到现在，这则消息还都挂在平安衢州网的头条位置。

这则消息透露出一个“秘密”，原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党委书记吴舜泽已经出任浙江省衢州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了。

说起吴舜泽，环保圈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环保政策领域的专家，他主持或参与制定的国家环境保护“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规划、水十条、省以下环保机构垂改制度等已成为国家环境领域的重要基础制度，对环保工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公开信息显示，吴舜泽应该是最近才刚刚调任浙江的。就在10月12日，他还作为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去四川和重庆交界的高竹新区进行了调研。

而直到10月20日，他的原任职单位——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的官方公众平台“中国环境战略与政策”还发布了吴舜泽接受《每日经济新闻》专访的文章《生态环境保护要为经济发展让路？平衡二者关系变得尤为重要》。

到衢州后，有关吴舜泽的第一个新闻就是他到衢江区走访调研。公开报道显示：

一下车，吴舜泽就直奔村党支部书记吴孝飞家。看到满地晒着金黄的稻谷，吴舜泽和村支书一家便拉起了家常，“一家有几口人？”“生活过的怎么样？”“房子面积有多大？”村支书告诉吴舜泽现在一家日子过的红红火火，房子盖了三层，孙子也有10个月大了，吴舜泽听后非常开心。

10月26日，衢州市召开加快构建“县乡一体、条抓块统”高效协同治理格局试点工作部署会，吴舜泽还主持了会议。继市委书记徐文光作出批示，市委副书记、市长汤飞帆讲话后，吴舜泽也强调：

要统一思想抓落实，提高政治站位、强化使命担当，把试点工作作为衢州深化改革的标志性工作、“一号工程”和“一把手工程”来抓。

从“吴主任”到“吴书记”，未来，等待吴舜泽的将是全新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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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官员履职地方越来越多

其实，如果对环保系统的人事任免稍加留意，就会发现，环保官员调任地方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多了。

今年4月，原生态环境部部长李干杰出任山东省委委员、常委、副书记。随后在7月21日的山东省第十三届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上，他又被选举为山东省省长。

在他之前，上一任环保部部长陈吉宁就曾升任北京市代市长，后来又担任北京市市长一职。

地方的例子则更多。2017年12月，原安徽省环保厅厅长、党组书记汪莹纯任蚌埠市委书记。2018年9月，原辽宁省环保厅厅长来鹤任抚顺市委书记。同年11月，吉林省生态环境厅原厅长、党组书记柴伟被任命为辽源市委书记。

2019年4月，山西省生态环境厅原党组书记、厅长董一兵被任命为临汾市委副书记，市长。同年9月，江西省生态环境厅原厅长陈小平升任江西省副省长，他被媒体评价为生态环境部组建以来，因交出“绿色成绩单”，第一个从生态环境厅厅长直接晋升为副省长的官员。

同年12月，四川省生态环境厅原党组书记、厅长于会文被任命为重庆市大足区委书记，重庆市委组织部在任命时特别提到，他“历经多岗位锻炼，熟悉经济工作和环保业务”，适合调任中共重庆市大足区委书记。

今年4月7日，原山东省生态环境厅党组书记、厅长任命王安德还被任命为了中共临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

不过，在吴舜泽之前，履职地方的大多还是环保部门的官员，而像吴舜泽这样研究型的专家则不多。

唯一的例子，就是2016年2月，原环保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副主任原庆丹出任河北省环境保护厅副厅长。但那只是挂职，而且担任的也还是保护厅副厅长，同属环保系统之内。

可以这样说，以环保专家身份出任地方重要位置的官员，吴舜泽可能是第一例。

就在几年以前，环保系统内部还流传着一个说法，叫做环保局长“站得住的顶不住，顶得住的站不住”，意思就是环保工作压力大，升迁困难，被问责的风险还很大。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2010年，安徽省固镇县环保局曾有6名干部遭到县政府停职，原因竟然是“一个月去一家企业进行了三次执法检查，影响了当地的发展环境”。这个现在看起来颇有些“黑色幽默”味道的案例，在当时则是普遍现象。

直到2014年，曾担任乐山市委书记，后来又转任四川省环保厅长的姜晓亭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还表示，环保厅长这个岗位几乎没有上升空间，这并非他个人消极，而是环保工作的特殊性决定的，与个人的素质和能力没有太大关系。

他说，做环保工作，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失职，要么得罪人。无论你选择那一条路，结局都是很难看到政绩。群众不太可能拥护你，因为有太多环境问题短期内解决不了，企业不会拥护你，地方官员也未必拥护你，这些都必然影响你。

“如果你特别追求仕途的进步，最需要做的就是赶快离开环保局。”他说。

从2014到2020年，短短几年之间，环保官员的这种尴尬处境就已经悄然发生改变，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环保干部升任地方“一把手”，只要表现出色，环保干部也一样可以得到任用。

这传递出一个积极的信号：绿色成绩单也是政绩，而且还是比GDP更好的政绩。考核“指挥棒”的变化也进一步说明，生态环保工作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已经更加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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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环保的能否抓好经济？

吴舜泽调任浙江，与此前的一系列环保官员任职还略有区别。

因为，他是环保系统知名的经济政策专家，曾经长期担任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主任。许多环境经济领域的重要政策都是在他主导之下制定的，如长江经济带生态环境保护规划、全国危险废物和医疗废物处置设施建设规划、水十条等。

过去，社会上经常有一种思想，认为环保与经济是一对矛盾体，干环保就必然会影响经济发展，两者无法实现共赢。

而作为环境经济政策专家，吴舜泽在浙江的履职经历将证明一点，干环保的到底能否抓好经济？环保和经济是否能够实现共赢？

众所周知，浙江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的发源地。2005年，就在距离衢州不远的安吉，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

而原环境部部长李干杰在山东的履职经历也证明，环保官员是完全可以抓好经济的。李干杰出任山东省省长后，今年三季度，山东省的GDP增长了1.9%，分别比一季度、上半年加快7.7、2.1个百分点，增速比全国快1.2个百分点，呈现出短期强劲反弹的态势。

此前，吴舜泽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的采访时曾表示，要统筹处理好经济发展和生态环保的关系，这二者不是割裂、对立的，不是做二选一的选择题。绿色发展其实是重要的消费、创新和增长新动能，生态环保工作做好了是对高质量发展做加法和乘法。

特别是在“十四五”时期，推动绿色经济发展必须正确处理好生态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关系。如果处理不好二者关系，绿色发展肯定搞不上去。

吴舜泽还特别提到了他对环保产业的看法。他认为，现在环保产业的缺口还比较大，固废、危废产生量与处理能力存在区域分布不均衡现象，环保产业到目前还处于不断发展、探索的阶段。

在他看来，现在有两类企业发展比较好，一类是综合优势强的大型企业，另一类是具有核心技术、专攻细分领域的独角兽企业。

未来，随着环境质量的持续改善，许多优化政策的出台，都会加大对这两类企业的培育力度。

他表示，环保产业的最大空间还在于服务业。工程建设市场随着一定时间，政策重点会有所适当的转移，但存量实施的运营服务量会越来越大。一些技术领先的、有核心技术的服务业头部企业也会有更加广阔的市场空间。

看得出来，吴舜泽对环保产业的理解还是比较深刻的，认识也比较到位，有他这样的专家出任地方政府官员，未来对环保产业的发展无疑将是一大利好。

未来，吴舜泽在衢州的实践，能否证明干环保的也能抓好经济？一切还有待于时间的检验。希望他在衢州的工作顺利，希望更多的绿水青山也能变成金山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