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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洋场之外的上海,你可能一无所知

2017-08-15 沈月明 三联书店三联书情

微信ID:sanlianshutong

『生活需要读书和新知』


似乎少有人提起,

十里洋场之外,上海还有九成郊区土地。

花儿在风里谢了又开,

孩子数着星星睡去,风清云白,无从记载。

左邻右舍轮番登场,

四时风光交相更替,

乡谚民谣唱着庄稼的兴衰,

红白喜事画着生命的枯荣,

那是不同于万国建筑群的万种风情,

是沪乡。



*文章节选自《沪乡记事》(沈月明 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7-7)。转载自公众号读一YE(ID:sanliansh)


你眼中的上海,是一个怎样的上海?

有没有海边的盐田?

有没有一望无际的棉花地?

有没有捧着脚炉暖手的儿童?

有没有赶着猎狗围捕黄狼的猎人?

有没有月光下踏车人悠扬的情歌?



6340平方公里的上海,外环以内的中心城区只占663平方公里。上海十分之九的土地、一半以上的人口,在郊区,在乡村。


上海的文化之根在郊区。张闻天、陈云、宋庆龄、宋美龄、顾维钧、傅雷、史量才、廖世承、潘光旦、张君劢……都从沪乡来。


然而,在世人的眼中,沪郊的过往及其上的生民,它的活色生香,都是模糊甚至隐而不见的。因为十里洋场的上海、国际化大都市的上海,让人目眩神迷,因为张爱玲、王安忆、陈丹燕笔下的上海,是城市的上海。



但星光闪耀的时候,稻麦一直在生长,河水一直在流淌。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乡下人,有心想做一点改变。


他说:我家乡的土地,曾经孕育出中国两个卓越的人,一个是张闻天,一个是傅雷,他们高洁智慧的灵魂,我以为在近现代的中国罕有其匹。所以我坚信这片土地上的风物人情是不同寻常的,因为只有健康丰润的母体,才能孕育出美丽的生命。


他就是《沪乡记事》的作者——新民晚报主任记者,南汇人沈月明。




书中的“南汇记忆”是对上海历史文化的“拾珠”。沈月明以自己独特的感受讲述了城市与乡村的融合、疏离。有一种优美的、触痛的关怀让人印象深刻。

——作家陈丹燕


再见旧时光,沪郊日落,不可道的乡野味道,速写的节日稻麦与缓慢的春天谚语,香气满溢……这些难忘的图画,是沈月明凝神回眸的上海乡间:“不知鹤乡是吾乡。”

——作家金宇澄


这本书,是第一本较为全面描写上海郊区历史、文化、地理以及人文风貌的纪实文学专著。又因为作者追求细节真实的职业素养,以及出人意表的文学才华,使这本书有了很强的记录意义和阅读趣味。而作为一名走遍大江南北洞察时代的媒体人、一名曾经游历美国三年的驻美记者,他对乡村的回望和感受,对农村现状和未来的思索,视角独特,务实深刻。


这本书以后

上海的记忆才算完整

现在让我们打开这本书



鲜为人知的         历史地理知识



最美丹顶鹤

本乡西北角之下沙镇,旧名鹤沙,至今仍有一村名鹤鸣。史籍载,鹤沙亦名鹤窠,所产鹤丹顶、绿足、龟趺。沈括《梦溪忘怀录·相鹤》载:“(鹤)惟华亭县鹤窠村所出者为得地,他处虽时有,皆凡俗也。”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古代上海的仙鹤,乃国中最佳。



煮海制盐

南汇这个滨海之地,从南宋以来盛产优质海盐,官办下沙盐场延续数百年。从南宋、元至明上半叶,南汇除了农业就是盐业。听听南汇地区那些老地名,感受一下那段煮海熬波的历史: 新场、盐仓、六灶、三灶、大团、咸塘港、运盐河……




传承千年的         民风民俗



喝了过门酒,女子就是过门新妇了,也叫“通脚新妇”,算自己人了。男家重要的节日和祭祀仪式,都会请过门新妇来吃饭。通常清明、七月半、十月灶、年夜香、周年(直系长辈的周年忌日),新妇都是要上门的。这样一顿顿来吃饭,也要付出代价。乡谚云:“黄狼皮野猫(豹猫)皮,过门新妇老面皮。”那是取笑的意思。



通常浆的纱,长的可有三百尺,相当于一百米的样子,要从大伯父家门前的场地上排到村西口,再折而向南,一直排到曹家宅。母亲说,纺纱织布最讲究的是绝对的整齐,容不得一根线的错乱,俗话讲“官清不如布清”,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温暖可爱的         沪语方言


南汇话情绪的表达经常是温和的,似乎总在考虑倾听者的感受。为了不让人担心,老人会把生点小病说成“有眼呒趣”。对疯疯癫癫、不正经的人,会笑他“勿做派呃”,如果这人说话还带点“色”,我们不说他“黄”,而是说他“白”,比如“老白呃”“只白早死(早死,对男子的一种称呼)”。南汇话描述人丑有个专门的字即“泡”,但一般老人不大会直接这般品评人,会说“个姑娘勿趣(漂亮)透呃”,这么说无疑是不好看了。



谚语

日枷风,夜枷雨。枷里无星就落雨。

 “枷”是南汇乡人对日晕、月晕的俗称。看见日晕意味着要起风,月晕就是要下雨,而月晕之中看不到星星,那雨马上就会落下来了。


麦黄过顶桥。

比喻麦子的成熟是一瞬间的事,短到只有走过一座桥的时间。


谜语

如“火油灯”一谜:“一粒谷,溅么溅兹一家屋。”一个“溅”字何其简洁高妙!“马桶”一谜,用的是诙谐的拟人手法:“一个矮子,戴么戴兹三只戒指,侬要抽我裤子么,我要除脱侬帽子。”“门闩”一谜亦得其妙:“日里备(音,指藏)啦,夜里弄(音,指伸)出来望啦。”




友善通融的         “乡下人”“上海人”


父亲说,那时候的人都很好的,一般总能通融。虽然这些大多来自市区的船员一口一声“乡下人”,但并无恶意,甚至还包含了些许同情。



即便在我成长的年代,我们仍然要比城市的同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早年上市重点中学,我们一个县加起来的名额可能只有十个,同样,上我这个大学,我的成绩必须要比市区同学高一到两个等级。我有时宁愿怀念那些心无杂念的日子,我在夏日的阴影里埋首敲着西瓜子,而你在凯司令的店堂里犹豫要不要买那块瓜子仁蛋糕。




壮丽神奇的         田野与生灵


及至暮春,拔茅针成为我们放学路上的乐事。所谓茅针,就是茅草花的花苞,约一两寸长,细而饱满。而茅草花虽是最普通的野草,其大名却也令人如雷贯耳,“如火如荼” 的“荼”是也。


茅针嚼在嘴里是极嫩的,还有一点点甜味,也有青草的香气。手里攥着满满一把茅针,边走边嚼,便是不负春光了。



我们最爱玩一种叫“剥剥跳”的小甲虫。它全身黑而坚硬,头部和身躯间的关节非常强健。你把它翻过身来,它抬起头,几对爪子一阵乱舞,感觉翻身无望,就迅速地躺平,然后“剥”的一声高高弹起,“啪”的一声摔在桌上,这时它大抵能翻过身来。刚溜几步,又被我们捉过来,演够了才给走。




激情年代的         记忆与变迁


我们生产队直到解散前都没有迎来脱贫致富的曙光。生产队最后置办的一件公共资产是一台十五寸的黑白电视机,安放在仓库场的一间小房里,算是竭尽全力为社员谋了福利。我在那间三面透风的小屋里看完了《加里森敢死队》,也看了电影《小花》。等到看完《姿三四郎》,没过多久,生产队就解散了。



阿董可能是所有插队海沈的知青里年纪最小的一个,不满十八岁。人偏偏又瘦小,体重不到七十斤,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台风一刮就倒了”,哪里做得动农活?干了一个星期,实在吃不消,小姑娘哭着跑回家了。但回家后想想也不是办法,以后上调怎么办?人生的路还得自己一步一步走下去。于是咬咬牙,又回到了生产队。凌晨2点钟起来拔秧,背几十斤重的药水机打农药,直到衣服被汗湿透。阿董一步一步挺了过来。



后丨记


虽然生活在城市的日子已远远长过我在乡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虽然今天物质上的丰富程度足以让童年的我瞠目结舌,但我始终觉得儿时在南汇农村的日子是我个人最高品质的生活,每一天都像镀了金子,闪闪发光。然而这大抵是déjà-vu,一种错觉。我只是剔除了头上长虱、脚生冻疮、被母亲用花萁秆抽腿肚子、插秧插到天黑想一屁股坐在水田里的窘迫和苦恼罢了,而且没有补课也不指望前程的童年自然要轻松得多。


只是偶尔想起行走在家乡某一处陌生的地方,似乎要去经历一件愉快的事,比如去喝喜酒,或者去北边那个有砖窑的村子玩耍,天是澄碧的,风是清凉的,阳光如此透明,就会突然穿越到那时候的心情,完全的无忧无虑,就像是幸福的定义。我周围氤氲着一种微妙的气氛,可能由某种大自然的气息所营造,我的身心彻底放松,仿佛飘浮在空气里。然而这种几乎可以抓住的美妙感受稍纵即逝,而后悲伤地发现它无从复制。或许这就是不可追的童年,是上天分赠给每个人的幸福时光。


我就这样觉得我的家乡是一片别具魅力的土地。可它在中国的版图上实在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长江三角洲冲积平原,我记忆中的乡村美景是要让徽州的、高密的、商洛的、湘西的、桂林的、绍兴的读者笑话的。但我从来不曾失去自信,因为我家乡的土地,曾经孕育出中国两个卓越的人,一个是张闻天,一个是傅雷,他们高洁智慧的灵魂,我以为在近现代的中国罕有其匹。所以我坚信这片土地上的风物人情是不同寻常的,因为只有健康丰润的母体,才能孕育出美丽的生命。


然而关于家乡的历史地理风俗,似不曾有人详细地描写过。我没有力量去廓清它的历史,填补其中的细节,但我自以为是它七八十年代乡村图景的最佳讲述者,所以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希望尽快把那这片土地上的风景和风俗一一写下来。趁这片土地还有一点点过去的模样,趁我爸妈和宅上的长辈还耳聪目明。


……


而我至少还可以梦想,将来在哪里造一栋房子,离城市很远,离麦田很近,有波光潋滟,有清风徐来。坐在场地上,可以想起童年的时光。


供图:沈月明、吴慧全、冯建忠

文章来源:《沪乡记事》


《沪乡记事 沈月明 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17-07

ISBN: 9787108059277 定价:38.00

(▼点击下方 阅读原文 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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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联书讯 | 201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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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上的必需偶尔会迫使某些人群按照某种政治方式行事。不过,这种安排从来不会持久。真正使得一伙人不顾艰难险阻团结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有许多与别人界限分明的相同的信仰、相同的偏见、相同的嗜好和相同的恐惧、希望及理想。——房龙《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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