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归何忧？帝何求？我又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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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波 推荐：
屈原的《天问》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不“中国”的一部作品，问天，问地，问上帝，问历史，问现实，问君王，问臣子，问命运，问内心，问世界，问自己。有好奇之问，有天真之问，有愤怒之问，有沉痛之问。有疑问，有追问，有质问，有拷问。只有问，而没有答。
问是一种天真。问而不答是一种诚实。因为真的没有答案。
文学和艺术的魅力往往在于问，而不在于答。
问，这真不是中国汉人的特点，屈原那么早就有此吁天之问，但后世再无问者。而屈原之问，在这个民族也从未有答。直到近代，西方科学进入，至少回答了屈原的天地宇宙洪荒之问，但人心之问，人性之问，无人回答。这个民族不但不擅长问，也不擅长答。
我发现这个民族伟大的文学家，往往都很不中国，天问如屈原，情深如曹雪芹，忌刻如鲁迅。
借此之时，重读一遍《天问》，没有比这更完美的方式了。
谁能读懂《天问》呢？读个大概就行了，别想读懂，再好的训诂和考据学家也不可能逐字逐句地读懂，里面的古语、典故，很多时候，只能生吞活剥。
《天问》的翻译和释义版本众多，五花八门，当然还是郭沫若的《天问释义》最值得看，郭沫若是诗人，本身才华超凡，又是能研究甲骨文的文史大家。
郭沫若的释义版本，本身诗性也很强，非常接近屈原的那种“天真”。我以为能在精神上较为接近屈原。
而且郭沫若还下了很大的功夫，尽量复原屈原《天问》中的一些上古神话的场景、人名和意图，确实令《天问》变得好读。也许郭沫若的一些释义最终会被证明是错的，但这有什么关系，我们读的是一首诗，不要太训诂考据，而且真论训诂考据，今天的学者们，也未必真有人比郭沫若强。
郭有大才，且有大胆。
现存的《天问》，大家都知道，因竹简脱落窜乱，难免会有很多地方次序都乱了，但没有人敢去为屈原重新排出一个正确的顺序来，谁都读不懂，只能以最初的错乱版本为唯一正确的版本。但郭沫若敢，不但敢，而且真的重新排列得自成体系，自有其历史观、世界观的逻辑，能自圆其说，还原成了一首完整的诗。哪怕这完整，已并非是完全屈原的，但还是非常了不起。
《天问》的各种翻译释义版本，我建议若不非要去和古文字较劲，就读郭沫若的。至少比那些就着本就是乱掉的的版本硬译的（目前流通的都是这样的）要强。
——有文化的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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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
文丨屈原
释义丨郭沫若
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请问：关于远古的开头，谁个能够传授？
那时天地未分，能根据什么来考究？
那时浑浑沌沌，谁个能够弄清？
有什么在回旋浮动，如何可以分明？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无底的黑暗生出光明，这样为的何故？
阴阳二气，渗合而生，它们的来历又在何处？
穹隆的天盖共有九层，是谁动手经营？
这样一个工程何等伟大，谁个是最初的工人？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这天盖的伞把子，到底插在什么地方？
绳子，究竟拴在何处，来扯着这个篷帐？
八方有八根擎天柱，指的毕竟是什么山？
东南方是海水所在，擎天柱岂不会完蛋？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九重天盖的边缘，是放在什么东西上面？
既有很多弯曲，谁个把它的度数晓得周全？
到底根据什么尺子，把天体分成了十二等分？
太阳和月亮何以不坠？星宿何以嵌得很稳？
出自汤谷，次于蒙氾。
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夜光何德，死则又育？
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太阳是从汤谷出来，晚间落到蒙水边上，
它到底走了多少里程，从清早直到昏黄？
月亮有什么本领，为何死了又能够再生？
它的肚腹里有个蟾蜍，那对它有何好处？
女歧无合，夫焉取九子？
伯强何处？惠气安在？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女歧没有丈夫，为什么又生了九个儿子？
伯强究竟住在何处，惠气究竟住在哪里？
何以太阳落土天要黑，太阳出土天要亮？
星星还在天上的时候，太阳又在哪儿躲藏？
蓱号起雨，何以兴之？
撰体胁鹿，何以膺之？
鳌戴山抃，何以安之？
释舟陵行，何之迁之？
雨师蓱号何以能够兴云雨，他的身子只像个蚕子？
风伯飞廉何以能够起风暴，他的身体只像只鹿子？
何以要使巨鳖在海底匍匐，鼎着五山使它们安稳？
何以又让龙伯把巨鳖钓去，使得五山在海上飘零？
九州安错？川谷何洿？
东流不溢，孰知其故？
东西南北，其修孰多？
南北顺堕，其衍几何？
九州究竟安放在什么上面？河床何以洼陷？
江河老是向下流，何以总不能够把大海流满？
地面，从东至西究竟有多少宽？从南至北多少长？
南北要比东西短些，短的程度究竟是怎样？
昆仑县圃，其尻安在？
增城九重，其高几里？
四方之门，其谁从焉？
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昆仑山是天下最高峰，悬圃如何悬在天空？
高度到底多少里，最上层的增城还有九重？
四面八方有九道天门，到底谁在出，谁在进？
西北方的天门开放着，天上人为何特别喜欢冷？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太阳有何处照不到，还需要烛龙街火照耀北方？
太阳的车夫还没有开车，若木花何以便能放光？
究竟有什么地方冬天温暖，什么地方夏天也冷？
哪里有野兽能够说人话？哪里有石柱子成了林？
雄虺九首，鯈忽焉在？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
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雄的九头蛇忽然来，忽然去，何处是它的窝？
什么地方有不死之国？长人在守卫着什么？
何处蔓生着萍草，花瓣九出颜色如像集花？
大蛇能把大象囫囵吞下，它究竟有多少大？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鲮鱼何所？鬿堆焉处？
羿焉彃日？乌焉解羽？
染人的黑水，青鸟居住的三危,今在何地？
黑水边有木禾，吃了人长寿，要长到何时？
鲮鱼人面鱼身，鬿雀鸡形虎状爪,谁可见到？
后羿在哪儿射了太阳？何处落下了金乌羽毛？
登立为帝，孰道尚之？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干协时舞，何以怀之？
平胁曼肤，何以肥之？
伏羲立而为帝王，是谁做他的先导而推戴？
女娲人面蛇身，一日七十变，又是谁所安排？
虞舜舞干羽于两阶，何以便能使有苗来归？
有苗们都胸广体胖，是吃了什么东西养肥？
不任汩鸿，师何以尚之？
佥曰“何忧”，何不课而行之？
鸱龟曳衔，鲧何听焉？
顺欲成功，帝何刑焉？
说伯鲧不会治水，大众又何以都在推荐他？
都说用不着耽心，为什么不让他试验一下？
大龟和枭鸟在破坏工程，伯鲧安能听任？
筑堤防也是想成大功，何故便处以极刑？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
化为黄熊，巫何活焉？
咸播秬黍，莆雚是营。
何由并投，而鲧疾修盈？
道路阻绝，被流东裔，鲧何以又越过了岑岩？
巫师何能使他复活，死后又化为黄熊作怪？
要大家播种黑小米，把萑苻杂草都铲锄开，
何以却要把他流窜，把鲧恨得来这样厉害？
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伯禹愎鲧，夫何以变化？
纂就前绪，遂成考功。
何续初继业，而厥谋不同？
长久被囚在羽山，为什么三年都不审判？
夏禹是鲧的儿子，为什么待遇又是两般？
夏禹承继着鲧的事业而收到很大的成功。
父子同治洪水，所用的方法又有什么不同？
洪泉极深，何以窴之？
地方九则，何以坟之？
河海应龙？何尽何历？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洪水深得没有底，夏禹拿什么土壤去填好？
地上有着九州，夏禹又拿什么土壤来加高？
应龙教夏禹疏通九河，它是怎样用尾巴画地？
哪里有无角的虬龙，在背上背着黄熊游戏？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
康回冯怒，坠何故以东南倾？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
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於台桑？
鲧到底成就了些什么？禹又成就了些什么？
共工怒触不周山，大地为什么倾陷了东南？
夏禹尽力治水，是天叫他来观看下方的情景，
怎么又找到涂山氏的女子，在台桑和她通淫？
闵妃匹合，厥身是继。
胡为嗜不同味，而快朝饱？
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
何启惟忧，而能拘是达？
相怜相爱而成配偶，是为生儿育女以延后嗣，
为什么彼此的嗜好不同，而只图一时的安逸？
夏启代替伯益做了国王，而终于杀死了伯益，
从在失意的情况中，启为什么又能够转入得意？
皆归射鞠，而无害厥躬。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启棘宾商，《九辨》、《九歌》。
何勤子屠母，而死分竟地？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
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
未行征诛，同受禅让，为何伯益失败，夏禹繁昌？
夏启祭天，演出《九辩》、《九歌》，何以母亲化石而致分剖？
上帝把后羿遣下凡尘，为的是革除夏民的忧困，
他为什么射瞎河伯，又把洛神作为自己的妃嫔？
冯珧利决，封豨是射。
何献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浞娶纯狐，眩妻爰谋。
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后羿有宝弓珧弧，天赐玉扳，射死为害的大猪，
为什么用猪肉来献祭，上帝又怪他好吃懒做？
寒浞和后羿的妃子纯狐，两人通奸，一道阴谋，
为什么射死了后羿，还把来煮了，吃他的肉？
白霓婴茀，胡为此堂？
安得夫良药，不能固臧？
嫦娥披着白色的霓裳，有着美妙的梳妆，
为何她也是后羿之妻，与妖妇——纯狐相当？
是从什么地方得来不死药，她偷进了月亮，
变成了月里的蟾蜍，不能够把自己隐藏？
天式从横，阳离爰死。
大鸟何鸣，夫焉丧厥体？
自然的法式，阴阳的消长，那是无何抵抗；
阳气一脱离了躯体，任何生物都只好下场。
哪里有钟山之神，死后化为大鸟而大张喉嗓？
假使神的本领能够那样，为什么神又要死亡？
惟浇在户，何求于嫂？
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
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
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
寒浞的儿子浇，何所求于嫂子，来到她的房门口？
少康又何以放狗去咬倒了浇，砍下了他的头首？
浇的嫂子女歧替浇缝衣而一同在房里睡觉，
何以女歧的头首也被少康的女间谍去砍掉？
汤谋易旅，何以厚之？
覆舟斟寻，何道取之？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
妹嬉何肆，汤何殛焉？
寒浞打算篡位，何以对后羿的左右反而放宽？
寒浇与斟寻大战，取什么道路去打翻了敌船？
夏桀王征伐蒙山，得到两位女子，有什么稀奇？
妹嬉为什么要去出卖，成汤为什么要干夏桀？
缘鹄饰玉，后帝是飨。
何承谋夏桀，终以灭丧？
帝乃降观，下逢伊挚。
何条放致罚，而黎服大说？
夏桀用鸿鹄的羹，玉铉的鼎，来飨祀上皇，
他承受着夏代的基业，为什么终于灭亡？
上帝走到人间观察下情，碰到那位小臣伊尹，
把夏室灭了，把夏桀赶了，老百姓为什么高兴？
简狄在台，喾何宜？
玄鸟致贻，女何喜，
舜闵在家，父何以鱞？
尧不姚告，二女何亲？
简狄深居在九重的瑶台，帝喾为什么要去引诱？
打发玄鸟送了一对蛋去，简狄为什么吞进了口？
舜的妻分明住在家里，为什么说他是个鳏夫？
帝尧不先告他的父母，为什么便下嫁了两女？
舜服厥弟，终然为害。
何肆犬豕，而厥身不危败？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
何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
虞舜顺从他的兄弟，但是象终于傲慢不驯，
何以那样猪狗一般的坏人，反而保全着性命？
这坏兄弟想奸淫他的嫂子，要谋害他的兄长，
何以那样变化多端的怪物，后嗣反而会繁昌？
该秉季德，厥父是臧。
胡终弊于有扈，牧夫牛羊？
有扈牧竖，云何而逢？
击床先出，其命何从？
王亥承受着季的基业，学习着他父亲的善良，
为什么终于死在有易，还失掉了仆夫与牛羊？
王亥奸淫了有易氏的妻，用人们从何处见证？
在床上先把王亥砍了，这又是出于谁的命令？
恒秉季德，焉得夫朴牛？
何往营班禄，不但还来？
昏微遵迹，有狄不宁。
何繁鸟萃棘，负子肆情？
眩弟并淫，危害厥兄。
何变化以作诈，而后嗣逢长？
王恒也承受着季的基业，于是乎得到了牧牛，
为什么还到有易去请求恩情，不想替兄报仇？
上甲微又承继了王亥，有易氏依然不讲和好，
但何以灭了有易氏，却又任意屠戮，施行兽道？
成汤东巡，有莘爰极。
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水滨之木，得彼小子。
夫何恶之，媵有莘之妇？
成汤往东方去巡游，一直走到有莘氏的国境，
目的是找那位小臣，为什么却得到一位夫人？
那位小臣伊尹是产生从伊水上的一株空桑，
有莘氏为何不喜欢，要把他作为奴隶陪嫁姑娘？
汤出重泉，夫何罪尤？
不胜心伐帝，夫谁使挑之？
初汤臣挚，后兹承辅。
何卒官汤，尊食宗绪？
汤被夏桀囚在重泉，到底是因为什么罪过？
汤本没有心肠讨伐夏桀，到底是谁挑动了他？
伊尹开始是成汤的臣下，后来被献给夏桀，
又何以终于事汤，并得到宗室一般的待遇？
彼王纣之躬，孰使乱惑？
何恶辅弼，谗谄是服？
厥萌在初，何所意焉？
璜台十成，谁所极焉？
殷纣王的性情，是受了谁的迷惑，而变成糊涂？
他为什么要听信谗言，讨厌重臣们对他的帮助？
他的奢侈开始萌芽时，为何便有人能料到后果？
终于筑就了十层的玉石高台，完工的又是谁个？
比干何逆，而抑沉之？
雷开何顺，而赐封之？
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
梅伯受醢，箕子详狂？
比干违犯了什么法纪，要剖他的心使他沉沦？
雷开有什么守法处，而要封他的官爵，赏以黄金？
何以明哲的人，德行本相同，而作风却是两样？
梅伯直谏遭了菹醢，箕子则披发而假装疯狂？
会晁争盟，何践吾期？
苍鸟群飞，孰使萃之？
列击纣躬，叔旦不嘉。
何亲揆发，何周之命以咨嗟？
甲子之朝，八百诸侯何以不约而会师于孟津？
飞鸿满野，又是谁把这些苍鹅赶来上了阵？
把纣杀了，周公旦不赞成姜太公的大肆屠杀，
亲自访问遗老，何以在咨嗟之间便安定天下？
授殷天下，其位安施？
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争遣伐器，何以行之？
并驱击翼，何以将之？
上帝既把天下给了殷人，是根据什么来施赏？
前途倒戈而终至溃灭，罪恶又是在什么地方？
是谁动员，使八百诸侯争先恐后地举起武器？
并驾齐驱，两翼夹击，又是谁个在担任着指挥？
稷维元子，帝何竺之？
投之於冰上，鸟何燠之？
何冯弓挟矢，殊能将之？
既惊帝切激，何逢长之？
后稷是第一个儿子，上帝为什么要让人害他？
丢他在冰地上，群鸟又为什么用翅膀去盖他？
为什么他又做司马，能弯弓射箭，善于打仗？
上帝既被他惊骇得透心，为什么又使他繁昌？
伯昌号衰，秉鞭作牧。
何令彻彼岐社，命有殷国？
迁藏就岐，何能依？
殷有惑妇，何所讥？
文王这位酋长，他披着蓑衣，拿着鞭子看牛羊，
为什么又让他扩大了势力，公然代替了殷商？
凭着什么，老百姓都扶老携幼跑到岐山之阳？
殷纣王要宠爱他的妃子妲己，何以遭人反抗？
受赐兹醢，西伯上告。
何亲就上帝罚，殷之命以不救？
殷纣王烹了伯邑考，把肉汤送给文王，
文王接受到儿子的肉汤，便向上帝告状；
为什么这样的处分要亲自向上帝请求，
使殷朝失掉了天下，终至于无法挽救？
师望在肆，昌何识？
鼓刀扬声，后何喜？
武发杀殷，何所悒？
载尸集战，何所急？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
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
受礼天下，又使至代之？
姜太公在朝歌做屠户，文王何以知道而欢喜？
武王载着父尸去讨伐殷纣，他何以要那样着急？
纣王和他的纪嫔为何要吊死？
以衣蒙面，怕见天帝？
上帝为什么要把天下给人？给了又要让别人拿去？
昭后成游，南土爰底。
厥利惟何，逢彼白雉？
穆王巧挴，夫何周流？
环理天下，夫何索求？
昭王很高兴巡游，一直走到了南国的境地，
到底有什么好处，他要去接受白色的野鸡？
穆王是更加轻佻，他为什么要想周游天下？
跑了十九万里想找什么，驾着那八匹骏马？
妖夫曳炫，何号于市？
周幽谁诛？焉得夫褒姒？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齐桓九会，卒然身杀。
怪人夫妇在市上叫卖什么，捡到了可怜的幼女？
周幽王究竟是被谁杀掉的？怎么能够怪得褒姒？
天老爷的脾气反复无常，有什么一定的赏罚？
齐恒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终于被人残杀!
彭铿斟雉，帝何飨？
受寿永多，夫何久长？
中央共牧，后何怒？
蜂蛾微命，力何固？
彭祖八百岁，上帝何以又喜欢他的野鸡汤？
活了那么长的寿命，为什么彭祖还要惆怅？
四海之中，万国共处，上帝何以要使他们相怒？
蜜蜂和蚂蚁尽管微渺，而力量何以又那么顽强？
惊女采薇，鹿何佑？
北至回水，萃何喜？
兄有噬犬，弟何欲？
易之以百两，卒无禄？
夷齐采薇，遭到女子讥刺，为何又来白鹿哺乳？
聚首在首阳山下的回水，究竟是有什么兴趣？
公子蓱为什么想要他哥哥——秦景公的猛犬？
要用一百辆的车子去交换，而却遭了摧残。
吴获迄古，南岳是止。
孰期去斯，得两男子？
勋阖、梦生，少离散亡。
何壮武历，能流厥严？
太伯仲雍逃到东吴，一直到了南岳的脚跟，
谁想到离开这是非之地，得到了两位好人？
寿梦的孙子阖闾，小时候便遭受了流窜，
何以壮年以后，能流传他的英勇，武功辉煌？
伏匿穴处，爰何云？
吴光争国，久余是胜。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
吾告堵敖以不长。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藏在岩穴时做了些什么，阖闾终于战胜了我们？
穆公之女异常淫荡，何以又生出了令尹子文？
杜敖为什么被弟弟杀了，竟那么地可怜无告？
熊恽杀杜敖而自立，何以忠直之名愈高？
薄暮雷电，归何忧？
厥严不奉，帝何求？
荆勋作师，夫何长？
悟过改更，我又何言？
天已昏黄，雷电交加，我回去有什么可怕？
自己的尊严不肯重视，求上帝又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好大喜功，要先出兵去攻打邻邦？
如肯悔过自新，痛改前非，我还有什么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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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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