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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先给你一个梦,然后再一片一片把它撕碎

2016-07-29 这儿有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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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石峰




台湾记忆(节选)


文丨白岩松


其实去台湾,不过是一次平常的采访,有人有事,可回来之后,见到的人都好奇,问长问短,使这次采访变得不寻常起来。我想这并不是一种幸福的感受,就像罗大佑在歌中唱过的“朋友之间越来越有礼貌,只因大家见面越来越少”,这神秘与好奇就与海峡之间无“桥”有关。


我并不是第一次去台湾,也因此少了第一次的敏感与好奇。


第一次是四年前,飞机未落地时,紧张与敏感就无处不在,遇到国民党的党员说什么?遇到民进党的党员怎么办?别人嘴里说出反动言论怎么办?其实当飞机落地,想象变成了人与人之间真实的交流,恐惧与紧张就让位于熟悉与亲切了,曾经以为不易化解的就那么轻轻一笑便带了过去,这让我想起医学中的一个词——脱敏。两岸之间需要脱敏,互不走动时的敏感与猜疑需要多加走动来脱敏,其间,媒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次去台湾,栏目名字起得很个人化,叫作《岩松看台湾》,这一直让我有种掠人之美的内疚感,因为为此付出努力的人太多,这里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单说这栏目名,一个“看”字,调动的似乎只是眼睛的功能,但我觉得不完全是,还有鼻子、耳朵和嘴,而更重要的是心。那么,结束11天的台湾行,这些器官都收获了什么?


嘴是最冤的,虽然节目中给人的印象是我们被秀芳带着四处去吃,但由于闹肚子,美味只是舌头的感受,镜头一拍完就不敢入肚,然而与台湾小吃的短暂接触,还是留下了台湾小吃美味的印象。


鼻子是很入乡随俗的器官,这次去台湾,“味道”给我的感受很中国,因为走在台湾的街镇之中,那熟悉的味道并不让自己有离家感,这儿是辣椒,那儿是酱油,鼻子稍做努力,就辨得出佳肴的方向,这味道让自己在台湾从未迷路过。


而耳朵是被照顾的,这几年大陆娱乐节目的火爆,让相当多的主持人说起话来貌似台湾朋友,因此这次到台湾就像见到了大陆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少了别扭多了亲切,更何况还听到那么多让人开心与温暖的心里话,耳朵更是受宠若惊。


那么眼睛与心呢?




侯孝贤:重拾台湾电影的最好时光



在车上边吃麦当劳,边赶往台北市南港路50巷,去采访台湾电影的领军人物——侯孝贤。此前看过侯孝贤的许多电影,最著名的就是《恋恋风尘》,那种乡土的、忧郁的调子,总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有点神经质的那种人。但他推门出来,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送水的工人,个头不高,短发中夹杂着白发,皮肤黝黑,穿着随意,一脸的“老农”相,完全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侯孝贤(左一)


对侯孝贤的采访是在他的工作室里,背景是一张整面墙大的电影屏幕,他的新作《最好的时光》正在这里进行后期制作,关掉声音用整个电影的影像作为我们的采访背景,立即出现了一种梦幻般的感觉,现实生活中的侯孝贤完全融进了他的影像里,现实和虚幻一下子竟很难分别,这样的采访情景会让你很容易进入被采访者的内心中。



电影《恋恋风尘》


白岩松:“《最好的时光》这部片子出来了,虽然还没有公映,但是很多大陆的影迷已经比较熟了,因为大家会关注整个戛纳电影节的情况,都知道侯导带着这样一个片子去参加这样一个电影节,觉得侯导应该会获奖,但是最后没有获奖,你有没有去想为什么?”


侯孝贤:“其实我参加影展许多次,非常多。从20年前,每次去都会感觉它有一个规则,这个规则就是找的评审是谁,这个人会决定什么样的片子会得奖。像戛纳电影节的结构是这样,基本上每年要找一个评审团主席,这个主席可以决定4~5位的评审,其他(评委)是大会提供的,当然(评委)一定是基数,比如说11位。电影节每年找评审团主席的时候都会调整它的方向。戛纳电影节本身会有一个标准,或者说(要知道)方向到底是什么。第一,就是观众绝对普遍能够接受;第二,就是要有它的艺术性。这两者都要兼顾才行。我的片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入选戛纳)呢?从‘戏梦’(指《戏梦人生》——编者注)开始?当然‘戏梦’获得了戛纳评审团奖。但是从《戏梦人生》以后,我一直走的是实验性的道路,所谓实验性,就是一直在向自己挑战,不想拍同样的风格,所以一直以来就好像永远不太可能得奖,因为我的电影跟观众的审美观点是有一段距离的。”



侯孝贤与舒淇


白岩松:“现在到了您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了名声、影响力,您还觉得坚持是最重要的吗?还是您自己脑海中希望有一个更大的变化,不同于过去的侯孝贤?”


侯孝贤:“对创作者来说,最大的挑战基本上就是挑战自我。到底自己的底线在哪儿?自己的能力、自己对事物的看法、对整个人类世界的这种理解,种种这些都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所以(改变)基本上很难,非常难。所以到这个年龄想回到过去拍年轻人的电影,不可能!而且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什么样子。你虽然知道,但是自己的眼光也是这个年龄段的眼光,跟年轻人拍完全不一样,这就像以前年轻时的自己拍年轻人时,自己拍的片子是很清楚的。怎么讲呢?按自己的秩序,在自己的这条路上走了那么久,在这样的年纪还应该照自己的想法往前走。往前走的意思就是可能从形式上或内容上不一定朝哪个方向去实验,要给自己找一种挑战或者限制。”



艺术、商业、主流的协和


白岩松:“我看到您身上其实就面临这样一种选择,比如您刚才说了,戛纳影展会建立属于戛纳自己的一个标准,一方面是艺术的标准,另一方面是最大的市场反馈和观众的广泛接受,可是您说您更偏重于艺术和实验性,我注意到在金马奖的颁奖过程中您多次在和媒体谈,希望导演关注市场,做商业的、主流的东西,为什么这种看似矛盾的话在您身上会同时出现呢?”


侯孝贤:“没有,这本来就是这样,并不矛盾。一个正常现象就是一个地区,主流电影一定要蓬勃,你才有余力去支持所谓的艺术片,因为艺术电影就像生产线上的产品,是要多数人都能够接受的,但是这个产品需要改良,需要研发,需要再实验。艺术电影基本上都是研发性的,因为它的成本不高,这样实验性就会比较强。当实验产品生产出来,感觉新的方式非常不错,它就会跑到主流里面,一个正常的电影工业应该是这样的。在台湾,新电影的兴起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当时基本上所有的(台湾)电影票房都很惨,这时候新电影(20世纪80年代初兴起于台湾的一个电影流派,侯孝贤是其代表人物——编者注)起来了。新电影基本上是艺术电影,首次反省台湾社会,可以说等于许多观众的成长过程跟生活经历的浓缩。所以新电影基本上并不是主流,有人误会那是主流,其实是错的,他们没有理清这其中的区别。主流市场一定要健全,你才会有余力,艺术电影才会起来。不然的话,光有那些电影,观众是不会接受的,一般的观众没有办法接受。



电影《风柜来的人》


“现在戛纳影展的评审成员年龄越来越小,我的意思就是有一个时间阶段是不可逃避的,你会感觉到新的一代起来了,新的电影形式跟氛围已经开始形成了。年龄大了以后,你对事情的看法通常跟年轻人不一样了,我年轻的时候二十几天可以拍一部片子,像《风柜来的人》21天就拍完了。现在拍3个月,我总感觉还不够,为什么?就是因为能量跟焦点开始分散,任何细节我都会注意到,以前比较直觉地注意到的细节占大部分,现在注意细节成了主要的工作。你会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细节里面,不管是美术还是别的东西,都要通过自己,而以前焦点在哪里非常清楚,很容易就抓到了。”



台湾电影的盛景已不再


白岩松:“相信您一定了解大陆其实有的时候也会争论获奖重不重要。将影片送去参加国外电影节的评奖重不重要?《最好的时光》您其实是在没有公映时,就急着要把它先制作完,送去参加评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而一些影片是出来(公映)以后送去评奖的,您这么做很重要吗?”


侯孝贤:“因为你知道台湾电影目前的状况,台湾每年生产的片子差不多有四五十部就了不起了,所以可以说台湾整个电影业基本上瓦解了。基本瓦解就没有人投资,电影业是循环式的,没有人投资,就没有电影业,没有电影业,就没有主流的电影,也就没有明星影响力的电影。我们能够存在是因为有海外投资,这个片子(《最好的时光》)就是法国投资的。法国投资的时候,他们的要求就是参加戛纳影展,因为对法国人来讲,这不就是宣传最不费钱、费力的最好的时机吗?所以这变成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吗?在拍片的过程中你要考虑到戛纳,所谓考虑到戛纳的意思就是你在那个时间点要做完。其实我一直做,从来没管影展是怎么样的,我做我自己的影片,但是这个东西就变成躲不开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要能基本躲开的话,就可能去了别的市场。因为艺术电影也是要有市场的,像法国投资,他们是看你的艺术片在法国曾经有多少票房,他才会投资多少钱。”



电影《最好的时光》


白岩松:“这些年大家其实一直在一旁关注着台湾电影的发展,蔡明亮也好,杨白长也好,很多台湾电影都在走艺术路线、获奖。反过来讲,很多观众因为电影获奖才去看,从您的角度讲,台湾电影这样的局面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侯孝贤:“没有,现在台湾获奖电影没人看的,早就没人看了,现在看电影大部分是年轻人,他们对获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而且现在台湾完全是好莱坞电影的天下,你看台湾一年还有二十几亿的票房,但这里面台湾电影的比例,整个华语片的比例低得不得了,差不多一两亿就了不起了,这个区别太大了。再加上台湾光放电影的电视台有多少个?太多台!国外的、国内的太多台不停地在放,所以年轻人所看的台湾电影已经慢慢被好莱坞的电影完全取代了。以前是有限制的,最早是一年多少部外国片子,每部片子最多三个拷贝,用这种方式来限制好莱坞的电影。现在完全开放已经好久了,差不多快10年了,从香港电影在台湾没落就开始开放的。”



拍《悲情城市》没有害怕



电影《悲情城市》


白岩松:“您年轻的时候会对自己讲,遇到自己不喜欢或者反感的事会立即表达出来。但是拍电影的过程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您从最初入行一直到现在拍了许多电影,其实是处在台湾各方面条件都很艰难的时刻.比如说拍《悲情城市》就涉及“二二八运动”(1947年2月28日台湾同胞反对国民党专制统治的民主运动——编者注)这样一个非常敏感的事件,为此您承担了多大的压力?”


侯孝贤:“我个人就是这样子的。我刚才讲过这可能也跟我的成长经历有很大的关联性。人成长的过程难免要跟人家面对面,我在城隍庙长大的那个时期基本上是这样,我感觉我永远在跟人家面对面。你也许还年轻,没办法想象以前在台湾像凤山这样的地区有多少这种冲突!当我无论碰到什么事情,包括当一个导演,这些事都可能让我不自觉地有一种能量。我感觉这些都是相关的,当我碰到、看到越来越多的事情的时候,当我看到陈胤真的小说,看到他描写的白色恐怖、台湾人跟‘外省人’,我又看到了很多历史,有些历史虽然看不到,但是我会在无意间感受到或者去挖掘,慢慢累积起来,我确实会有一种愤怒。其实在拍《悲情城市》之前,我就找过陈胤真,要拍他的小说,描写白色恐怖的。但他劝我‘你拍了你到时候被关,划不来’。所以等到1988年解禁以后我才开拍。本来这个题材拍的不是这个题目,不是这个内容,甚至那个时候起初也不知道怎么拍。我并不会真的害怕,但事后想起来是有一点儿后怕,因为我假使没有得奖,可能会不同。虽然蒋经国去世了,换人了,但是那个体系还在,你知道吗,这个体系不会一下就变的,听说后来杨明奎又被抓进去了,那个时候他当监制,后来听说他抓进去后就被调查整个片子的来源。”



电影《悲情城市》


白岩松:“您也知道很多艺术家处在一个相对来说不够开放的时代,甚至会有很多意识形态的压力,有的时候作品要有相对安全的表达方式,比如说拍其他朝代的东西、或者说拍一些唯美的东西、把一些想说的话含蓄地说出来,您拍了这么多部电影,基本上跟过去几十年台湾的发展历程是紧密相关的,像讲日据时期的《戏梦人生》、《悲情城市》的‘二二八事件’,包括国民党老兵到这儿(台湾),有关高山族的一些内容,直到现在开始拍一些现代的东西,您不知道这里边所蕴藏着一些相对危险的内容吗?您为什么就是要主动去碰它?”


侯孝贤:“我想这就是我所谓的成长,回到昨天,从前的我就种了这个因。你想想看,我从小看武侠小说,里面讲的就是这些东西。我以前拍片非常卖座,也没有受到教训,路走得很顺,也正好碰到了台湾经济发展,整个民间(环境)比较松的时代,我感觉不管是教育程度还是别的种种原因,遇到这样的一个整体社会背景,才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你看,假如说不是这样的话,比我们靠前一点儿的,你动一下就会被警察抓走了。陈孝其就拍过一个什么《上三》,他正在演戏就被带走了。”



天生不喜欢被人家安排


白岩松:“谈到侯孝贤的时候,从大方面来说,大家会说这是一个华人的导演,但是放到华人圈里的时候,马上就会有人说这是台湾的导演,自然离不开台湾这样的一个地方。在看您过去的一些经历的时候会看到很多很有意思的细节,比如说您曾经撕过两次国民党的党证,这似乎跟大家在屏幕上看到的一个平静的、不会那么直接表现愤怒的侯孝贤不太一样,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种选择,愤怒是从哪儿来的?”


侯孝贤:“那是一种直觉。我回头去想,我从小接触戏曲,中国古老的演义小说,到后来的武侠小说,这些中国传统文化里面一直影响着我的是什么?我的性格肯定受到了这些因素的影响。有一点可能是天生的,就是我不喜欢被人家安排,在学校里自然就是不停地叫你加入国民党,我功课又不好,不喜欢念书,但我姐又非让我留下来!每天都干什么事呢,就是打架!以前和我住城隍庙附近的一群人每天都干这种事。我高中的时候正是叛逆的时候,我有一句很怪的名言,和曹操的那句话正好相反:‘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太浪漫化了,但是相应的我确实也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当时的我碰到有一点儿不舒服的地方就会反抗。其实我高中没毕业就去当兵了,当完兵回来才考的大学。我为什么要去考大学?就是我在当兵的时候开始冷静想问题,我回去以后要干吗?想自己什么都不会,我就还是弄电影好了。准备在电影上花时间,那个时候我自己就跟自己这样讲。”



《悲情城市》剧组參加威尼斯影展返國記者會



拍电影已经成为我的人生


白岩松:“从您个人的角度来说,其实现在整个市场也并不是特别好,您拍电影现在是为什么?生存?爱好?一种内在的好奇?还是做电影导演的职业感,是什么在推着您走?”


侯孝贤:“这个就比较难说了。我有的时候说话听起来像唱高调,其实也不是。一个人做了这一行,就慢慢懂得了这个‘工匠技艺’,了解了这门技艺的一部分,但这技艺的背后其实是生活。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会干这一行?我小时候喜欢看小说,从武侠小说开始到传统的演义小说,什么小说我都看,一直看到现在没有停。原因是什么?这让我越来越了解这个世界,越来越了解人,了解我要表达什么。但是电影毕竟是一个非常昂贵的艺术,电影表达非常昂贵,所以它很难发展。我没有办法一年拍两部电影,年轻的时候可以,年龄大了根本不行。你没有办法这样一直拍,一直拍的话就可以一直印证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对人的看法,以及种种感受。自己永远在观察,这是一条路,是不能停的,你懂我的意思吗?它与自己的人生已经结合在一起了,不能停。并不是说有什么理想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从目前来看,我刚刚讲中寰,台湾的中寰现在就有点像以前的‘中央电影公司’了,它开始有一个上下游的结构,已经开始慢慢明确,但是中间有没有接轨的,就是所谓的技术人员,整个电影业结构的确立,包括明星的产生等各种条件,都需要一段时间积累。我有的时候会比较担心,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但是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个问题,或者自己没有认清楚,自己不是一个非常清楚的制片人、一个非常清楚的监制,就不知道重点在哪里!所有这些是需要时间累积的,自己不能把这些累积出来,后面就没有发展了。”



侯孝贤(中)


白岩松:“我相信20世纪80年代您最初拍电影的时候,就非常享受那种快感,享受那种很让自己开心的感觉。现在拍完一部片子的快感还会像以前那么强吗?是不是往往有时候一部片子拍完,烦恼才真正开始?”


侯孝贤:“倒还好,其实拍完片子我就不管了,我感兴趣的是拍片。我没有好莱坞那种体系,包括演员在内的电影业也没那么齐全,所以我的拍法是很奇特的。我基本上是一旦有了想法跟剧本,就开始接触实体。所谓实体就是拍的场景和演员,我要看到拍摄场景和演员,我不可能去搭景,因为我的资金有限。常年观察的习惯让我对要拍的地方感兴趣,因为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我会很快感觉到有什么人在那里活动,想象这个人的生活轨迹。我碰到这个人以后,即找到相应的演员以后,会开始调整先前的想法,我觉得这很有意思,因为这跟原先想象得不一样。我永远在寻找,整个拍片的过程其实是充满想象力的、富于变化的,而不是规格式的、确定的样子。”



看侯孝贤的电影会让人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悲凉,他总是先给你一个梦,然后再一片一片把它撕碎,而你却浑然不觉。“悲情”是侯孝贤电影的主题。而侯孝贤却说自己是一个热情的人,一个热情的人拍出来的都是悲惨的电影,采访中侯孝贤透露了他的一段童年经历:父亲常年生病,母亲常年忧郁甚至有些精神分裂,家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这样的生活环境对一个孩子的影响是终身的,也让侯孝贤的骨子里浸染了一种悲情。这种悲情也最终从他的电影中表现出来。


日本一代电影大师小津安二郎对侯孝贤的电影风格影响很大,他们的电影都是没有电脑特技,没有花哨的剪辑,甚至很少有人物的特写,表情的细节都被隐藏了起来,镜头始终保持在旁观者的位置,就像是上帝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俯视着俗世众生。这样纪录式的表现方式更加重了电影里的悲情。



侯孝贤

    

25岁进入电影圈的侯孝贤如今已经58岁了,他称这个年龄是自己最好的时光,因为脑子异常清晰,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很透。戈达尔晚年也曾“水面上的事我已经抓不住了,我在水下思考”。对于电影大师来说,60岁的头脑更喜欢“潜泳”,但身体也开始不听脑子支配了,人生就是这样总在矛盾中前行。最后,拍了几十年艺术片的侯导说,华语电影的希望是武侠片,因为那是外国人拍不了的,他也要用10年拍一部武侠片,而且要树立一个标准。看来他要把自己最好的时光献给武侠片了,侯孝贤的武侠会不会再一次震惊世界影坛呢?


我们都期待着这一天。



来源:


《岩松看台湾:远的历史 近的情》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著丨白岩松




选题策划丨这儿有好书

编辑丨修宏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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