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过把彼此气疯而加快进化【行李·印度曙光城系列】
这是关于印度曙光城系列报道的第二篇,第一篇详见:
Jasmin&Aravinda
Jasmin和Aravinda在曙光城的第八年,终于安顿下来,在曙光果园(Auroorchard)慢慢构建起自己的家。曙光果园离主城区五公里,是曙光城最古老和第二大的农场,生产社区的大部分水果和蔬菜,也是社区的主要家禽农场。果园生产的大部分产品进入社区的食物链,供应社区食堂和供销社。
Jasmin和Aravinda的两层木质小屋建在牛圈后方,由两人自主设计,并和各国志愿者、访客一起盖起来,经手人不下百数。主结构由2016年金奈飓风时,森林中被刮倒的木材建成,墙壁则用篱笆抹灰法——竹签编织出墙的框架,再用邻人收获椰子剩下的椰丝、主城区挖池塘出来的黏土、沙土和牛粪混合而成的土团敷成墙体。全是当地的材料,既防虫,可调节室温,又在细节处加入了自己的设计。
去年在曙光城工作期间的某个周末,被新相识的朋友拉来帮忙盖房子,他们热情地招呼着帮忙的朋友喝茶聊天。Aravinda来自印度,自小在奥罗宾多修道院求学,在世界各处游历多年后回到曙光城生活、服务。Jasmin来自瑞士,先后在瑞士和南非作为曙光城联络人工作,最终搬来印度加入社区。她说来印度就像是回家,衣着打扮都像当地人,虽是和着牛粪和泥巴,仍然着纱丽、戴传统样式的金饰,在屋子和田间赤脚走路。后来每次在曙光城简报的绿色专栏看到她的文章,也逐渐了解到夫妻两人对于曙光城环保运动的推动。而这坚持也在社区中引起了不少争议。
采访这天,Jasmin一直添着洛神花茶,Aravinda饶有兴趣地把采访倒转,问起中国社会以及青年文化。我问道和曙光城缘分的开端,Jasmin指着屋子说:“这个房子有你的一部分,但是客房现在还没装上窗户,否则今晚要留你睡觉慢慢说这漫长的故事了。”访谈完已经略晚,曙光果园距离主城区的路途中需要穿过当地乡村,Aravinda执意送我回去。微凉夜风中,摩托车一前一后,我的车灯打在Aravinda的背上,他打扮得像一个圣诞老人,对于适应了热带气候的人们,十几摄氏度的一月已经是郑重的冬天。
▲“我们通过把彼此气疯而加快彼此进化的过程”,在这彼此气疯的过程里,Jasmin和Aravinda一路走到了今天。
曙光城约章
“曙光城不属于任何特定之人。曙光城属于全人类。但是要居住在曙光城,她/他必须是神圣意识心甘情愿的服务者。
曙光城将是个永续教育、持续成长、青春不老的地方。
曙光城希望成为过去与未来的桥梁。运用内在与外在的探索发现,曙光城将勇敢地跃向未来的体悟。
曙光城将是一个物质与灵性研究的场所,其目的是有生命力地示现人类之大同。”
行李& Jasmin、Aravinda
行李:你们是怎么决定搬来曙光城住的?或许可以从最开始在修道院和“母亲”的接触开始。
Aravinda:我成长在马杜拉一个书香门第。我们不属于婆罗门种姓,也非家财万贯,但是家中人皆读书,心智开放,对灵性探索有一种虔诚。自我出生起,父亲就已经在读“母亲”和奥罗宾多的著作,并且每年会来修道院。16岁那年,一次考试过后,父亲问我愿不愿意去修道院看看。我于是独自一人坐了三天的火车到金奈,又换了汽车到本地治理,父亲的一个朋友接我去修道院。第一次独自出远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在修道院待了两个星期,“母亲”一般只在人们过生日的当天才会接见他们,我通过别人向她表达了见她的强烈愿望并被应允。和“母亲”的这次见面,成为了我整个人生的转折,即使我才16岁,或许正是因为我不像成年人那样有很多构想,更能从心性层面与她连接。这一年是1963年,从那一刻开始,“母亲”成了我整个宇宙的中心。我申请加入修道院的学校,完成学业后遵从“母亲”的指令,到修道院的出版社工作了十二年。总共在修道院生活了二十五年后,我感觉到生活中需要一些变化,就好像玛哈卡莉女神(印度教中,世界被恶魔统治时,诸神为了利益世间而化现出的愤怒形象之一)在召唤我做出应做的改变一样。当时我想搬来曙光城服务,但是后来显现的方向却是不同的。我在修道院有四个关系紧密的朋友,其中三个来自加拿大,一个来自荷兰。我们一起去加拿大探访,事情再次发生变化,最终我在加拿大呆了很长时间,我想与其待在母亲的小庭院(修道院)中,不如去更广阔的后花园(整个世界)学习和体验。我很享受加拿大的冬天,那里的雪和冰。
在此期间我回来过曙光城,但是感觉定居于此的时机还不到。在修道院的时候,有一位与“母亲”很亲近的门徒和我关系很好,他被“母亲”派去参与印度教育部的工作,后来也把更多的资源带到曙光城来。他总是告诉我,时机还没到的时候,你只需等待。我在外面飘荡了将近二十三年,八年前才搬回到曙光城。但我始终保持和它的连接。在最后的十年间,我们作为曙光城在南非的联络人,很频繁地往来于此。现在回看,好像并非走出去又走了回来。曙光城本来就是要在不同的文化间找到一种和谐。这些年我像是被派到不同的空间体验不同的文化。
Jasmin:我成长在靠近意大利的一个瑞士的小城市,自小就有很多疑问,对内在探索有强烈的需求。偶然间遇见一位艺术家,他的许多雕塑和“整体瑜伽”和“母亲”及奥罗宾多有关。在他跟我讲述这一切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种刚刚开始的灵性体验让常规的意识完全被颠覆:我意识到自己从前以为了解的事物其实并不真正了解,而那些似乎很重要的东西也并不重要。周围的人都觉得我掉了个螺丝,变得很不正常。但其实我只是对另外一些东西更加打开了而已。
把这些体验整合起来是一个漫长的旅程,此间要和自己的阴暗面连接,要和所有自己内在的抵触共处。本来我在主流社会的参与就不多,此后就更少了。我生活简单,做护士的工资大多捐给了曙光城。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曙光城正在经历一段困难时期,而这些外界的捐款有多么重要。我和两个巴西人共同建立了曙光城在瑞士的联络处。直到1985年我的另外两位同事搬来曙光城居住我才第一次过来这里,像回家一样。
每个人在地球上都有一个参照点,而对于我来说,这里一直就是。但人生有它的安排:每一阶段的任务和人际等等。我离开意大利后在南非生活多年,并加入了南非国籍,但是我心里和曙光城一直联系着,作为曙光城南非联系人的十年间,我组织了第一次曙光城非洲论坛。后来在加拿大生活,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在那儿待。在南非的时候,看到来自北美的新殖民主义思想对世界造成的伤害,自然对加拿大很多抵触。但是在加拿大这段经历,使我必须面对自己的偏见。我们开了间民宿,招待过很多人,就像世界上任何地方一样,加拿大也有很多很美妙的人,我们也交到了很多很好的朋友。
因为一些人际政治的原因,我们第一次正式申请成为社区成员时被拒绝,得到了一个简短的回复说:“在我们公布你们的申请之前,已经收到了很多负面的反馈,所以我们不得不关闭你们的申请。”后来来到这里,我们尝试以符合内心真实价值观的方式生活,全然的把自己交出去,去面对被拒绝,并转化它。在曙光城,我们可能被看作是很多冲突爆发的导火索,因为常常提出一些质疑,可能并不被看作是最好相处的曙光城村民。可能我们踩到了别人的脚趾头,自己都不知道。但这似乎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们两个并不是好斗的性格,也渴望和谐。这或许和我们在南非的经历有关,在种族隔离制度下,如果一个人没有一个政治的存在,好像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存在。你必须选择:要么和现状妥协,要么积极改变。在曙光城很容易一天工作24小时,所以怎样看护自己的能量就是一个议题。很多时候我们会向神圣的力量问询:“要不要参与这件事情?要不要就这件事情发表评论?要不要提出这个议题?”
行李:神圣的力量会给予指引吗?
Jasmin:我希望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少是习性所致,越来越多是神圣意志的体现。我们做的事情经常在社区引起很大争议。有一次,我躺在床上,跟“母亲”说,“是我真的做错了?太过分了吗?”我感觉到一个柔软的声音告诉我,“我的孩子,不要担心,这是一个进化的过程,让它自然发生。”
行李:在冥想的状态下感受到“母亲”跟你的交流和连接吗?
Jasmin: 如果你敞开了心,答案总是那么的奇妙。它们带着幽默,慈悲地向你揭示你自己看不到的一些面相。但是提问的时候要把自己的偏好放在一边,不能从“母亲”那里期待一种特定的回答。这需要一种臣服和信念,因为我们的头脑无法解释它是如何发生的。
行李:上一次你提到了关于“曙光迪拜”的建筑项目的游行。
Jasmin:在曙光城存在这样一种城市规划者和绿色阵营(有时候被称为“生态恐怖主义者”)之间的矛盾。绿色阵营的人多是开荒年代来的先行者,生活在绿色环带的森林里,很多是无政府主义者。对于他们来说,尊重自然,效法自然,和自然和谐相处是最主要的事情,曙光城的森林比建立一个水泥丛林一样的城市更加重要。而开发者们说“‘母亲’的意图是要建一个5万人的城市,我们还在等什么呢?”世界上很多城市的发展造成了诸多问题,甚至威胁到地球的存活。很多人来到曙光城,是因为无法忍受西方现代城市那种窒息的生活,渴望与自然重新建立联系。这个被我们戏称为“曙光迪拜”的建筑设计,不管从生态还是从社会的层面都不可持续,落实的时候也是强压式的自上而下,并未得到受影响的既有居民的同意。
行李:听到曙光城会有游行示威感到有点吃惊,好像在“外面世界”游行的那些人会来到曙光城,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复制了外面的权力架构。
Jasmin:还是有不同的。这里的游行没有催泪瓦斯,当天的游行队伍把挖土机阻止了下来,然后游行的双方都席地而坐,一起喝茶。我现在仍然和游行时对方阵营的一个人一起共事。虽然我不同意她的很多观点,但我以爱一个姐妹的方式爱着她。
行李:你们俩和“绿色阵营”的人意见更接近吧?
Jasmin:曙光城的规划者身上有一种精英主义,他们认为自己有知识和资本,可以去做成一些事情,而不应该被无知群众阻碍。另一方面,我深深地爱并尊重森林里这些人和他们做的事情。然而我在他们很多人身上看到对丛林和自然的选择好像是逃离所谓“肮脏人性”的一种途径,而这种自我孤立意味着社会和谐的缺失。在曙光城这样一个实验中,如果你要保持这种敌对和孤立状态,那么你的瑜伽很难深化。要成为社区的一部分,必须允许信任和对话的空间。想保护森林,必须要成为使之得以实现的对话的一部分,而不能永远待在自己的小角落里。
Aravinda:两个阵营间的紧绷持续了很长时间,双方都有很多偏见和不信任。而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两个阵营最终可以对话。对我来说,曙光城这个实验的意义在于:接受挑战并步向人性的下一阶段,这是一个过程。曙光城也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好像整个人类的样本都来了,而整个人类的问题也来了。这是一个双向的事情,一方面曙光城是一个聚焦点,它有如此美好的愿景和如此重大的挑战。另外一方面,这种进化的意愿穿透了整个宇宙和整个人类,改变已经在发生。就像硬币的两面,有时,曙光城某方面问题的解决需要等到它在世界范围内的解决才会发生。
行李:有没有一个例子?
Arainda:资本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曙光城也在资本主义这个制度下被困住了。人们都知道不能在资本主义的范式中存在下去,然而,“除此之外又能如何”却是一个问题。在法国大革命中,人们把君主制推翻,并且提出了三个理念:自由、平等和友爱,自由在某种程度上被扭曲成了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有自由去诈骗、去对社会公平不管不顾、去背叛内心价值等等。而暴力的社会主义又是一种统治者以平等为由的扭曲。这两种扭曲,正是因为第三种品质----“友爱”的缺失。
我们现在的很多问题,是一种被压抑之后的补偿机制的表达,一旦这种紧绷释放完毕,就会重建平衡。印度的灵性传统被一种去世离俗、否认物质世界的理念统治了多年。很多本可以投入物质世界中的能量以及精力被阉割。直到20世纪初,罗摩克里希那和辨喜唤醒印度的灵性传统,把能量重新带入到理性的探索中。然而这种从惰性中走出的过程,有时会进入一种很动物性的表达,一种不受控制的性能量。中国的情况很类似,政治压制那么久之后突然有了自由,于是出现了拜金主义和物质至上。
我觉得人类已经准备好向前迈出一步。达尔文的进化论认为,人类是进化的顶级,然而你看一下过去几千年人类的所作所为,可能并不会觉得十分骄傲,人类仍然可以继续进化。这种改变不仅是更加注重环保,更加有社会关怀等等,而是超越我们人类的局限,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改变。在年轻人,尤其是环球旅行的年轻人当中,你可以看到这些改变已经在发生,他们与其他文化、其他国家连接,与他们深层的内在真相连接。
Jasmin:物质主义、资本主义的力量在整个地球不断扩张,在曙光城也有这样的趋势,导致了内部的许多争斗。看到社区的很多事情,我们也有担忧,但与此同时又有一种深深的信念: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和艰苦,神圣和良善的力量仍然主宰着这里。跟30年前相比,现在大家深度聆听的能力和意愿更强了。曙光城的大多数人都是带着一种内心的感召和向往而来。在这里,即使是和陌生人,在相遇的第一分钟里谈到“本质”以及“究竟”这类话题的可能性很大,这里很难有闲谈。两年前,曙光城社区成员办了一次进修营,就是在曙光城五十周年之前的这段时间,尝试把我们和曙光城的目标重新整合起来,是一个对现状的评估,原因的分析,以及去往方向的规划。最后梳理了一些实际的、分时间段的目标。
Aravinda:是一个六个月的项目。每个人可以选择自己想探讨的领域。有关教育、环境、政治、跨文化交流,大概有250多个人参加。
行李:无法想象200个人一起开会是什么样子。
Aravinda:其中一部分是所有人一起开会,这时候主持人会确保会议按照一定的程序探讨既定议题。但就某一个具体议题的讨论,可能会在五六十个人的小组里进行,有些情况也会再分成更小的组。
行李:这些计划后来被执行了吗?
Jasmin:在某种程度上播下了一些种子。自上而下的政府有一点好处,就是有效率。说起来很讽刺,在意大利这么一个混乱的国家,火车只有一个时期是准时的,那就是墨索里尼统治时期。曙光城任何的事情都很慢很混乱、充满波折,很多人说我们需要多一点纪律和架构。我看到了很多希望,而这种希望必定来源于内心。比如新经济体,我们不可能只是建立一个头脑上的新经济,那将会是一个强压下产生的新经济。必须是内心合一以及向拥抱万物臣服,不然我们永远建立不起来新的经济制度。
Aravinda:其他的改变,会是我们内在改变之后的即兴与自然的产物。改变正在发生,就好像在一些中东国家,人们站起来说伊斯兰教并不是统治者所规定的那样。我们看待社会问题的原因及解决方式时,总是以过去的目光看未来。然而未来却有一些面向是我们无法从研究过去总结出来的。
Jasmin:其实,当别人问曙光城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总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觉得“母亲”的孩子们被召唤到这里。即使我为曙光城工作了这么多年,仍然不觉得自己多了解它。对于我来说,有成千上百个曙光城,因为每一个曙光城村民都是一个宇宙。而曙光城也不是此刻在这里的2700个人而已。很多曾经来过这里的人,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或者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角落。也有很多朋友一直在以各种方式支持着曙光城。每一个人对于曙光城的看法都不一样。而我每次隔几年再回来的时候,因为自身的很多改变,看待曙光城的眼光也不一样。在某种程度上,曙光城只是一面镜子,映射出你是谁。有时候这会很残酷,因为它迅速地展示给你自己需要面对的东西。
行李:母亲好像并不是特别鼓励人们结婚?
Aravinda:母亲和奥罗宾多并没有说鼓励或者反对婚姻,他们不喜欢的是人们因为社会习俗而结婚。如果你的人生目标是为神圣意志服务,那么就不应被性能量轻易左右。性能量是动物界由于繁衍的需求而创造的一种欲望。在现代社会,性似乎成了人生一切的中心,所以这种能量需要小心照管。当然这并不是说每个人都走上一条僧侣和尼姑的禁欲道路。但终极的结合不是通过性的交配,而是双方身上神性的合一。同时,母亲会考虑每个个体的需求和内在活动,她能看到有些人需要婚姻,所以会鼓励这些人去结婚,在一次婚礼上,他给了这对新人如下的祝福:
“将你们的物质存在和物质利益合一, 共同面对困难和成功, 生命的失败和胜利——这是婚姻的基础——但这并不够。
在感觉上合一, 有相同的品味和同样的审美情趣, 对事物有相同的反应和震动,一个由另一个, 一个为另一个——这很好,也很必要----但这不够。
在深刻的感情上合一,无论存在层面的冲击如何,你们彼此的感情和柔情不变。承受疲倦、恼火和失望, 无论境况如何,保持快乐,最快乐的是在一起;在任何情况下, 一方在另一方的临在中感到和平和喜悦——这很好,非常好,不可或缺——但这并不够。
在心态上合一, 你们的思想相互协调和补充,你们分享彼此的智慧和发现;总之,通过双方同时获得的扩大和丰富,要使你们精神活动的范围趋同——这是好的,而且绝对必要——但这是不够的。
在这一切之上, 在心底, 在中心, 在存在的顶端上,有一个至高无上的真理, 永恒的光,它独立于出生环境、国家、环境、教育;我们灵性发展的起源、原因和主宰——正是它为我们的生存提供了明确的方向;它决定了我们的命运;你们应该在这个意识中合一。
在愿景和扬升中, 在灵性道路上以同样的步骤前进——这是一个持久联盟的秘密。”
行李:是命中注定,还是在不同的伴侣关系中皆可能以某种方式协助彼此进化?
Jasmin:人类的进化在加速度,所以我们看到伴侣关系在一生中可能会发生很多改变。在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创造中,有些时候我们好像在另外一个意识层面上被指引。而当这种内在的指引把你与另外一个应该与之共同净化的灵魂拉近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你们的能量增长,你们可以一起去更好地显化一些东西。你们帮助彼此成长、完善。你们通过把彼此气疯而加快彼此进化的速度哈哈哈。
Aravinda:是这样的。人们根据不同层面的需求选择伴侣。有时候最深层次的和谐并不代表外层的和谐,并不代表你们在审美或者头脑上是一致的,因为你们可能来自于不同的文化,地球上不同的角落。但是如果有最深层次的和谐,那么其他层次也会渐渐变得和谐。这是两个不同的个体逐渐变大而成为一个个体的过程。
人们对于爱有很多解释,但是最纯净的爱是一种深层次的而不是动物性的吸引。如果你一直在内心探索的路上,并且以爱为指导原则的话,当你的伴侣和另外一个人之间有更大程度的和谐,出于爱就不会抓住不放。并且相信,最终每一个个体都会找到她/他的完满。
行李:有些共识社区相信家庭这个建构会鼓励私有化,增加对“我的”孩子、“我的”家人的执着。
Aravinda:其实这取决于你的成熟度。即使没有家人,有人可能会说,我的身体的需求是最重要的,或者说我的心理需求是最重要的。那仍然是“我的”,是把彼此的联系切断的。如果被灵魂所指引,那么这种放宽的感觉会使我的家庭的需求和其他人的需求处在一种和谐而非敌对的状态。当我们陷在头脑里的时候,就总会有需求和需求的矛盾与冲突。灵魂的旅程就是把个人和更大的存在结合起来,把自己的家庭和更大的家庭连接起来,把整个人类和自己联系起来。
▲Jasmin和Aravinda打理的农场上,常有志愿者来帮忙。
未完待续……
文字:刘安琪
照片提供:Jasmin Aravinda 刘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