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对话】程寿康：质量顶级的拍品永远卖的满堂红！
编者按：国庆假期，本应是悠闲度假的好时间。然而，整个艺术圈却一点都闲不下来，藏家们、商人们忙于奔赴香港除了参加拍卖，还将有一场问鼎全球最大型明式家具《木趣居——家具中的嘉具》展览，拍卖人则忙于准备即将开始的秋拍。程寿康（Kevin），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蘇富比的亚洲区行政总裁，但其实这位总裁还是位收藏玉器的大家，亦是香港知名收藏团体敏求精舍的会员。香港蘇富比举槌在即，笔者特地与程总邀约独家专访，听他独家剧透这一季秋拍中的诸多趣味故事。
受访者✎程寿康
记者✎ 吴遥
蘇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先生
向艺狐在线主编吴遥剧透秋拍亮点
Question：聊一聊您吧，在进入蘇富比之前跟拍卖有过接触吗?以及您进入蘇富比之后的角色？
程寿康：我以前读的是律师专业。在英国念律师专业的时候，我就专门研究中外合资法，同时又学习了俄罗斯的法律专业，之后公司就派我来北京担任香港最大一家律师事务所驻京的代表。我觉得我的工作太沉闷了点，我认为自己的强项是与客人沟通，还有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发展业务，所以当了十几年的律师之后我选择开始我得第二份工作，被一家上市公司请去做董事主席，同时负责集团的法律业务，我在这里做了十五年的律师。
在担任律师整个过程里边我也搞收藏，喜欢收藏中国玉雕，因此很多拍卖行的人他们也认识我，所以当蘇富比要找一位华人当亚洲区的CEO帮助他们打进中国市场的时候，他们就找到了我。因为我熟悉中国的法律，再加上我对于拍卖收藏有兴趣以及对中国的业务有丰富的经验，所以他们选择我加入蘇富比担任他们亚洲区的CEO。这就变成我最后一份工作，也是我一生中的第三份工作。
嘉木堂主人伍嘉恩与蘇富比亚洲区行政总裁程寿康
Question：蘇富比此季还将举行“木趣居—家具中的嘉具”展览，您是如何策划这场世纪展览的，这中间有什么趣事发生吗？
我和“黄花梨皇后”伍嘉恩是很好的朋友，也很谈的来。一直以来蘇富比亚洲拍卖都没有做大规模的家具专场拍卖，那时候要上拍的话都在纽约苏富比上拍，但我对中国家具的兴趣很浓厚，再加上我和伍嘉恩是好朋友，做事情的理念和审美都很一致，所以很高兴能联手筹办这次大展。
「木趣居——家具中的嘉具」展览
我们在2015年已合作过，香港叶承耀医生的“攻玉山房”明式家具拍卖也是伍嘉恩帮忙促成的，叶医生的家人我都认识，也是我的好朋友，当时38件拍品悉数成交拍得2.6亿港元，空前成功。今年轮到有这个机会能为木趣居作展，我觉得非常好，伍嘉恩帮忙建立起来的收藏，每次上拍都能拍出佳绩，就可以看出来她收藏的眼光。木趣居是她自己珍藏的家具，你可以想象有多厉害。
萬字卍紋 晚明最流行的紋飾之一
这次展览有一百多件东西，不仅很多都没见过，甚至更有很多都没听过，这次她拿出来公诸同好，是很棒的事情。到目前为止，这么大规模这么完整这么高水平的明式家具收藏，在私人收藏里面是绝无仅有了，这个应该是最后一个级别如此之高的私人珍藏，在我眼里是国宝级的展品。
麒麟凤纹雕饰华美
你说有趣呢？伍嘉恩老师和我是好朋友，私底下我们会嘻嘻哈哈，但在生意合作时她的要求是绝对严格的，包括之前叶承耀医生的收藏展与拍卖也是办得一丝不苟。当谈到家具的时候，我常常和她开玩笑说蘇富比的CEO不是程寿康而是伍嘉恩。我们团队开会时都很怕她，因为她的记忆力很好，看过的平面图都是过目不忘的，所以和她合作是很吃力和痛苦的，但这种痛苦也是快乐的痛苦着。等你到香港我们的展览现场你就知道了，这次的展览有多么震撼！
展览封面—拔步床
Question：如此震撼的展览，请您给我们剧透下都有哪些新突破？
我们从没投放这么多精力和想法去搞一个展览，这次有很多破先例的做法，实际上就是反传统。比如配备了博物馆式的装置，展现此等博物馆级的展品。展览会上也不再是一张案桌陈置在角落里，而是二十多具最厉害最漂亮的案桌以排列式陈置，供观众比较造型、纹饰、与结构。
创意灵芝纹 别具匠心
你进去之后你会看到灯光和颜色的搭配，就好像进入古代的神坛里面，往上走到最后，震撼到你要跪下来膜拜的这种感受。就好像封面的这张拔步床，许多人见都没见过，单是它的展示就会令你有一个惊喜。我们又加了语音的导览等等，这些都是新突破，但是突破的同时，又要和伍嘉恩合作，不容易。另外，这个展览占地有一万六千平方尺，占了我们秋拍会场很大的地方，哈哈，蘇富比香港秋拍都变成木趣居了，变成“同场有秋拍”的感觉。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q132344ym1a&width=500&height=375&auto=0北宋 汝窑天青釉洗
Question：乐从堂的汝窑天青釉洗最近可谓是赚足了眼球，请您说说征集它的过程吧？
我们和曹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曹先生在收藏界是那么有名，哪一家拍卖行大家都很熟。征集拍品取决于两个因素，第一个是收藏家到头来愿不愿意把东西放出来，第二是我们的专家觉得什么拍品会比较符合现在的策略，和我们认为当今市场上的口味。结合这两个因素，我们就去找曹先生，我们提出来说想要这只汝窑天青釉洗，并且很有信心会拍得非常好，我觉得苏富比在做市场这一方面能够把这只汝窑洗的价值提升到它的最高峰。幸运地是他也对我们有信心，同意给我们这件精品。对，你可能想知道的是佳士得为什么有乐从堂的明代鱼藻纹大罐，蘇富比就有汝窑天青釉洗？我们是不是也是想拿这个罐？其实并没有，我们当时就是去要汝窑洗，因为不同的拍卖行的专家都有不同的口味和对市场的看法，这也是很平常的。
北宋 汝窑天青釉洗
直径：13cm
估价待询
Question：市场上精品和普品价格差距过大，您怎么看这样的市场状态？
我认为可能是个人感觉的问题，好东西越好就是越贵，没那么好的东西就是价钱一般（虽然现在也贵了不少），这主要是供求问题导致的。近期市场不是太明朗，不能和2011年时候能比，比较浮动，有看不太清楚的感觉。在经济环境不太明朗的时候，稀有的东西往往不但保值，而且价钱还会往上涨，就是说质量顶级，或从来没有露面，且价格合理的拍品永远都是卖得满堂红。好像汝窑，就属于这一类的拍品。不太明朗的时候，好东西都较受欢迎，而且这个时候还是进货的好机会。
《大明宣德年制》款
高19 公分
估价：30,000,000 - 40,000,000港元
Question：蘇富比作为香港老牌拍行，您觉得在蘇富比这些年当中香港给蘇富比都带来了哪些便利？
我们在十个地方举行拍卖，香港是亚洲的中心，和纽约、伦敦鼎足而立。香港对蘇富比全球业务非常重要，在2011年高峰期的时候香港拍卖占我们全球的20%，虽然亚洲办事处的规模相对小，香港只有160个人，全亚洲大概230个人。现在的亚洲艺术品重器大部分还是放在香港进行拍卖。因为能最接近大中华，包括内地的买家，还有新加坡、印尼、日本亚洲等地，都是我们很重要客人的所在地。
十五世纪 西藏鎏金铜大威德金刚
高30 公分
估价：25,000,000 至30,000,000港元
Question：蘇富比的今年内地巡展第一站定在上海，接下来是北京，蘇富比有打算进军内地拍卖市场吗？
我们上次来内地巡展是2015年，中间停了三季的巡展 ，主要是为了控制成本。说实话，所有国内的重要客人都知道蘇富比，而且现在到香港旅游很简单，电脑、电话与书面投标也很方便，所以我看巡展不是绝对必要的。我们做巡展主要是因为可以与客户面对面交流，巡展时很多客户都会过来，给了我们许多沟通的机会，并不是因为来巡展东西就可以买贵一点、多一点。
明宣德 青花缠枝莲托八吉祥合盌
《大明宣德年制》款
总高 10.7 公分
估价：35,000,000 - 55,000,000港元
进军拍卖市场比较复杂，因为国家的法律对于外资的拍卖行不是一视同仁，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发展综合性的商业拍卖，你最赚钱的版块书画和古玩都不让你拍，只拍些现当代艺术、珠宝等，种类有限制。反过来说，国内的拍卖公司来香港就很容易，今天注册公司，明天就拍卖了。香港是自由经济，但在内地你有外资就不让你拍，这其实是不公平的。除非法律会有比较重大的突破或者改变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平等的平台上来竞争。
1932年作，油画画布，214 x 122 公分
估价：8,000万至1亿2,000万港元
Question：您进入蘇富比的这些年来，对于您的团队来讲，您怎样看待拍卖行业的管理呢？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好东西越来越少，中国喜欢收藏的人却越来越多，买客都很有实力。我觉得中国的收藏现在就好像一块大海绵，不停的吸、收。每个人收藏都有一个循环，到了某一个年纪收藏够了因为种种原因就会放出来。目前来讲，中国的收藏历史时间比较短，人家收藏的东西还没到要放出来的时候（除了在炒卖的客人），那市场上怎么会有货呢？所以征集生货比较困难，但这仍不是最难。
李可染 《千岩竞秀万壑争流》
1978年作
设色纸本，立轴
171 x 94公分
估价待询
对我来讲，其实大部分时间我在公司里管理人与人的关系——不管是客人与我们的关系，还是同事间的关系，这才是最大的难题。各个部门的头都很难搞的，特别是专家部门（笑），以艺术家脾气自居，很多工作中的事情都要调节，我在中间到处救火，好像婆媳关系，儿子很惨的样子。我觉得保持客观和中立很重要，如果你平常已经是很严肃的，或者是过于偏袒某一个人，出了事情就很麻烦。平常中午吃饭我都在饭堂里面和员工一起吃的，所以我就是很亲民的管理风格，和每个同事就好像朋友一样，平常有时嘻嘻哈哈下了班还会一起出去玩。
展览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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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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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蘇富比
「木趣居——家具中的嘉具」展览
香港会议展览中心展览厅一
9月29日 - 10月2日
（与秋拍同期举行）
「伍嘉恩 说 明式家具」
英语讲座、展览
9月29日，下午6时
拍卖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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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致谢蘇富比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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