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膜 | 谁可以挑战成龙和李连杰？
文 | magasa
华语电影从不缺少功夫明星，但自九十年代以降，能够接班成龙、李连杰的却几乎一个都没有出现。所谓「接班」，不仅指票房号召力达到成龙、李连杰巅峰时期的水准，也包括其自身要成为一个时代的文化偶像。甄子丹、吴京都可以火一阵，但影响力的覆盖面和持久度，距离成龙、李连杰当年的境界还远。
为什么成龙、李连杰总是出不了接班人？今天聊聊这个问题。戏说起来，我认为有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的原因。
说天时。
成龙出道的时候，正是邵氏、国泰大片厂制度衰落，以嘉禾为代表的独立制作兴起。第一个邵氏以外的超级巨星，是李小龙；第二个，要算是许冠文了，第三个，必须是成龙（如果加上洪金宝也绝对可以，不过洪金宝的持久度和国际影响力逊于成龙）。
邵氏片厂下的明星，如狄龙、姜大卫、傅声、刘家辉，红则红矣，但他们是在家长制度下被捧红，和自由市场上搏杀而红的，真的是两回事。你看成龙之辈，其明星生涯的持久与坚韧，着实远胜邵氏诸星。
李连杰的出道，比成龙晚几年，他的成就要分两段来说，第一段是八十年代前期的少林系列，正好赶上文革后中国大陆的群众观影热潮，在国内大红大紫。然后他去了美国，至九十年代初遇徐克重新在香港崛起。
再说地利。
整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香港都是华语世界的电影生产中心，辐射大陆、台湾、南洋甚至日韩。这里拥有最先进的制作技术，最涌动的资金热钱，以及最发达的明星制造机器，因此成龙、李连杰等辈得以出世。香港也是华语世界和亚洲娱乐工业前沿对接的出口，在香港走红，就能令你有机会在东亚及东南亚走红，从而获得进军好莱坞的机会。这条管道在大陆是没有的，可参照陈凯歌的例子，他是通过欧洲迂回进入好莱坞，最终的效果也并不好。
今天华语电影产业重心北移，香港已经失去了华语世界电影生产中心的地位，也不再具备昔日那种强劲的造星能力，而现在的中国内地电影产业大则大矣，其完善程度其实远不如二十年前的弹丸之地香港，一个明显的事实就是缺乏能够一锤定音保障票房的明星。那么，就算有不逊于成龙、李连杰的苗子出现，现在的产业环境是否能保障他成材？
最后是人和。
人的因素永远是最根本的。就说成龙好了，他难道只是一个会打的电影明星么，绝对不是。成龙是近代华语电影中难得一见的全面电影奇才，导演、编剧、表演、剪辑、摄影、动作设计、音乐，有哪一个工种和岗位是他不通晓的？甚至在制作之外，与电影有关的器材生意，与电影无关的其他生意，甚至政治、慈善，四处都有他的影子，他都能打点得妥妥贴贴。最近的成龙口碑是比较差，不论你是否喜欢他，这样的人物复制一个真的太难了。
李连杰没那么全面，但他对武术动作本身的表达高度，确实是罕有人及。
问题是不仅有他们俩。在他们最红的那些年，正好也是一辈香港电影人的黄金期，只有足够的竞争才能令人磨练得更强大，只有合作伙伴足够优秀，也才能令自己加倍优秀。
反观今天，其实我相信中国这么大，优秀的人材总是存在的，但只有合适的人遇到了合适的时机和环境，他才能脱颖而出。此时此刻此地，似乎还不是孕育下一个成龙和李连杰的良机。
扯远一点，好莱坞近年有比肩施瓦辛格、史泰龙、布鲁斯·威利斯的动作巨星出现吗？似乎也没有。对此我有一个不很严谨的观点，可能这与全世界大众审美口味转向有一定关系，纯粹以力量和肢体动作为美的时代过去了，现在的观众更欣赏整洁、优雅、彬彬有礼的男性魅力。因此，纯粹的动作片多少有些衰落，即使在这个类型内部，硬桥硬马的功夫片也不再是主流了。换句话说，年轻观众不再像过去那样崇拜成龙式的功夫巨星，那即使有下一个成龙，也无济于事吧。
文中提及的电影
1. 《警察故事》 Police Story, 1985
2. 《笑傲江湖2：东方不败》Swordsman 2,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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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徐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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