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在烂番茄得到满分，创历史最高纪录

作者：Anne Thompson

译者：朱溥仪

校对：Issac

来源：《IndieWire》

译者按：格蕾塔·葛韦格导演的《伯德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烂番茄100%新鲜度作品，且在所有的满分作品里，参与打分的影评人最多。

对于这样一部年度黑马，让我们来听听一其导演格蕾塔·葛韦格是如何解释它的。她还在文中回忆了决定自己成为导演的八个瞬间。那也许，就是你曾被电影打动的每一个时刻。

格蕾塔·葛韦格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了太久。以下是她为了自己的第一部导演作品所走过的路。

格蕾塔·葛韦格有一个关于她知道她会成为导演的那些瞬间的故事。就在她参演并与诺亚·鲍姆巴赫共同编剧《弗兰西丝·哈》不久之后，她在派对上遇到了《奥兰多》的导演莎莉·波特。葛韦格与「逼着」波特向她提出建议。

《奥兰多》（1996）

「我会对我崇拜的人那么做，」葛韦格说道。「那时候我已经写了很多东西了。我去问她，她做了什么，她是怎么做的。她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是用手写，还是用电脑打很多草稿？我表现得既像书呆子又贪婪，而她一直在温柔友好地回答我的问题。」

「然后，她拉住我的胳膊，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真正想问我的是什么？』当时我都心灰意冷了。『你其实想问我当导演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吉普赛人的血统，一眼就能在你身上看出来！吉普赛语里有一个词dor，它的意思是渴望比你的身体更重要，有了这样的渴望之后你就要去做这件事。』她释放了我，让我觉得，『噢，天哪！』它真的深深藏在我内心的某个地方。」

这是改变葛韦格人生的一个瞬间，但这不是唯一一个。《伯德小姐》作为她的导演首秀获得了评论界的一致好评，但赋予她新秀的地位好似有些不对劲。

她曾经在巴纳德学院学习，虽不是电影学院，但是她已经持续写东西、当电影演员十一年了。她从这份工作的合作者身上学到了很多，从乔·斯万博格、迈克·米尔斯到丽贝卡·米勒，到她的搭档诺亚·鲍姆巴赫。

《伯德小姐》（2017）

「回顾过去对我来说很有意义，」她在特柳赖德电影节时这么告诉我，「看看过去的我是怎么学习的，我做了什么。当我写完这部影片的剧本时，有一瞬间我想到说，我认识很多很棒的导演，我可以把剧本给他们拍，他们会好好对待它的，可以拍出我觉得自豪的电影。但是我只是知道，如果我不自 43 35050 43 15263 0 0 3167 0 0:00:11 0:00:04 0:00:07 3167拍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即使我拍出来的电影没有他们拍得那么好也没关系。」

对《伯德小姐》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没有那么好」。她的第一部电影堪称大获全胜（Metascore评分：93），在秋季电影节上也表现不俗；它在今天首映，可以被称作是自奥斯卡最佳影片《母女情深》后最好的一部讲述母女关系的正喜剧。

《母女情深》（1983）

曾获奥斯卡提名的爱尔兰女演员西尔莎·罗南（《赎罪》《布鲁克林》）饰演「伯德小姐」克里斯汀·麦克弗森（天主教高中生版本的葛韦格），她是敢作敢为又如饥似渴的文化热衷者，急切想要逃离困住她的萨克拉门托，前往东部求学。

劳里·梅特卡夫饰演她狂躁、不得志、小气、慈爱的母亲，她们总是会控制不住回到争吵过的话题上去。崔西·莱茨饰演宠爱她的爸爸，卢卡斯·赫奇斯与蒂莫西·柴勒梅德都是与她有浪漫纠葛的对象。

《伯德小姐》（2017）

就像当年最佳影片的有力竞争者《少年时代》，《伯德小姐》也获得了广泛的认可。公司在去年帮助《月光男孩》拿下了奥斯卡最佳影片，它们也可以帮《伯德小姐》做到。

《伯德小姐》不仅拥有超高质量、精细打磨的剧本，而且是一部完成度相当高的电影。很明显，葛韦格准备将导演作为她毕生奋斗的事业。下面是七个将葛韦格变成「伯德小姐」的关键时刻。

1、戏剧

与本片主人公一样，葛韦格在萨克拉门托就已经是成熟的戏剧迷了，但早在高中之前。「我从小就深深爱着剧场，并不是忽然之间喜欢上的。」葛韦格之后在纽约和伦敦继续沉迷在制作、观看戏剧中。

2014年5月，葛韦格执导了佩内洛普·斯金纳的《乡村自行车》，于纽约Lucille Lortel剧场亮相作为自己的舞台剧处女作。这部作品让她获得了剧评人奖的提名。

2、《爱的阶梯》（2007）

葛韦格开始以极简的即兴创作方式制作低成本长片。从她早期的尝试开始，如乔·斯万博格执导的《爱的阶梯》（2007），她就开始与其他即兴创作者们，还有未来的导演们安德鲁·布加尔斯基、莱·拉索-扬、马克·杜普拉斯一起创作剧本。

从这次联合编剧开始，她发出了自己鲜明而独特的声音。之后斯万博格与她联合执导了《夜晚与周末》（2008）。

「我们都参演其中，设计故事，然后考量如何讲述它，」葛韦格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这么写道。「这与我们拍摄《爱的阶梯》时很相似，比如说，我们没有写任何剧本，但是故事大纲和人物都很明晰。

拍摄时候的对话完全是即兴创作的。他发现他喜欢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拍电影，而我什么都参与其中。这绝对是我走向作者身份的重要一步，但是与我之后拍的电影相当不同。拍电影的目标和方法都大相径庭。但是在如何构建一些东西方面，这些经验非常有用。」

不久，葛韦格就被其他电影人发现，她在艾丽森·巴格诺尔的《40个白日梦》（2011）中出演一名对丈夫的不忠很愤怒的复仇妻子。她还与本·斯蒂勒及詹妮弗·杰森·李共同出演了诺亚·鲍姆巴赫执导的爱情喜剧《格林伯格》（2010）。

3、《弗兰西丝·哈》（2012）

葛韦格和鲍姆巴赫之后成为了搭档、合作者，他们还共同编剧了讲述纽约故事的黑白正喜剧《弗兰西丝·哈》（Metascore评分：82），这部片子的导演正是鲍姆巴赫。片中对新浪潮的浓浓敬意似乎与鲍姆巴赫其它的作品不同，因为在影片的中心有一个强有力的女性声音。「诺亚对剧本十分严格，」她说道。

「我和他一起写《弗兰西丝·哈》的时候有特别深的感触。弗兰西丝·哈是我，事实上又不是。有趣的是，我从没当过现代舞舞者，片中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过。与朋友之间的爱情故事，以及这个故事的走向都超出了自传的范围。」

当葛韦格锁定一个故事时，她化用了谢莉尔·斯瑞德的自传《涉足荒野》中《第二颗心》里的话，说「它开始在你的身体里生长，然后你觉得它好像真的存在，这很吓人。你不得不开始尊重它然后为它腾出时间。你要么让它从你的身体里出去，要么它就会杀了你。我对《弗兰西丝·哈》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五年前，《弗兰西丝·哈》让葛韦格实现了长久以来的梦想，这个梦想从巴纳德学院生发出来，之后在特柳赖德电影节得到滋养。

「我认识那些参加学生研讨会的人们，他们会讨论在街上遇到的电影节大咖时的情况，谁会和你说话，你应该怎么看电影，还会给大家看罕见的照片。《弗兰西丝·哈》是我与别人联合编剧的第一部作品，它让我觉得我离期待中拍电影、写作的状态更近了一步。这部作品就是我内心的一大块，它在那里的时候，我们第一看到它有了观众。」

4、《伊甸园》（2014）

葛韦格在讲述二十世纪九十年法国电子舞曲的电影《伊甸园》（Metascore评分：82）中演了一个小角色，影片的导演是米娅·汉森-洛夫。「观看她的电影，尊敬她的电影以及她构筑世界的能力，这些事情在很大程度上帮助我成为一名导演。」

5、《美国情人》（2015）

与鲍姆巴赫一起写喜剧《美国情人》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葛韦格承认「写歌是要用不同的方法的——我按歌曲的方式来思考它们。这不是我的情感所在，而完全是形式上的乐趣。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想要和语言玩耍，我想要知道，我们能不能一次性让八个人在房间里聊天，不剪辑？』我对这样的形式很激动。」

在圣丹斯电影节之前，福克斯探照灯公司选中了由葛韦格这位迷人的神经喜剧女主角出演的喜剧，其中有几句俏皮话是这样的，「有时候，我认为我是名天才，当大家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希望可以调快时间，」还有「我对自己无所不知——这就是为什么我做不了心理治疗。」

当编剧兼导演伍迪·艾伦以他的缪斯戴安·基顿、米娅·法罗为灵感创作喜剧时，鲍姆巴赫和葛韦格共同创作了讲述她清晰可辨想法的电影。

影片再一次以两个女人的感情为中心：孤单的纽约大学新生特雷西（ 罗拉·科克）被同父异母的姐姐布鲁克（葛韦格）骗了，姐姐是极其有趣但久经世故的城市人，她把妹妹拉入自己疯狂的计划中，并造成了混乱的结果。

6、《麦吉的计划》（2016）

在丽贝卡·米勒身兼编导二职的第五部长片《麦吉的计划》中出镜，帮助葛韦格决定了下一步行动。「和她一块工作然后转身拍我自己的电影，这绝对不是偶然。那时候我已经有了草稿了，和她一起工作给了我自信。」

与伊桑·霍克及朱丽安·摩尔拍摄的纽约三角恋性爱戏有助于她处理《伯德小姐》中的那些镜头，她每周八天的舞台剧性爱戏的经验也帮助她不少。

「我是很敏感的人，我知道场面会是什么样的。我拍这部戏的时候导演很没有人情味，整出戏和跳舞似的。所以呢，对于我希望演员们呈现出的东西，我也是很没有人情味的——清场和保护措施是非常重要的。」

7、《伯德小姐》

2013年之前，葛韦格已经将她所有想法写进了350页的剧本初稿中。然后，她花了好几年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它打磨短。

「我倾向写很多，」她在特柳赖德电影节与丽贝卡·米勒的对话中这么说道。

「我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写。对我来说，写作的过程就是把东西拿走的过程。我大声地对自己读很多东西。这几乎是一件有韵律的事情。有些东西会写错，那就回头再重写。写作很花时间，这是知道纸上有什么是我想放进电影里的过程。你看到的电影几乎就是它读起来的样子。我每一天都想着写作。当我在努力做这件事却还没做完的时候，这很糟糕。每天都要去面对那些还没有写的事情很让人羞愧。这需要比想象中更多的勇气。你必须放弃你的批判性思维。」

当葛韦格的母亲看到电影时，「我妈妈的评论是，『你倒是想我会沉默不发表意见！』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我从来不会让别人喊我没有过的名号。我从没有从行驶的车上跳下来过。没有，我也没有染过红头发。」

葛韦格总是有一种「少了的」感觉。「我总是觉得这不够，或者是我不对，没有穿正确的衣服。特别是对女孩子来说，她们总是过分地把自我价值归因于家庭经济状况，因为她们都是通过花多少钱在衣服上这一点来互相评判。有了伯德小姐这个外号，她拥有了很多，只是她看不到她拥有了什么。」

葛韦格认为父母不能永远纵容孩子。「当你说，『我希望我能拥有一切，我也能给你一切。我给你的已经比我有的还要多』，这时多让人心碎。而这就是父母们在做的事情。这是与被侵蚀的中产阶级的对话。这是会越来越多发生的对话。」

在选角过程中，葛韦格不仅用眼睛观察，还用耳朵倾听。她于2015年在多伦多遇到了罗南，她们一起看了剧本，她知道罗南就是那个对的人。「在试镜中，我听得比看得还多。就像音乐家正确地演奏完了一首曲子，甚至演奏得更好，比你想象得还要好。」

这位34岁的电影人在给一小群值得信赖的朋友放映过《伯德小姐》之后，回到了特柳赖德。在接下来的电影节和放映中，观众们一直在分享他们的故事。

「有这么多人能对电影感同身受，这太让人感动了。最重要的是，有好多妈妈过来和我聊起她们的女儿。她们说，『我曾经是那个女儿，我也是那个妈妈，所以我能理解。』天哪，母亲们实在太努力了。做一名母亲的难处就在于：女儿的不理解是无穷无尽的，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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