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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家乡》和那么多爆款电影,能做出来不是因为巧合

唐令 虹膜 2020-10-14

唐令


10月的北京已经凉了下来,相比之下,寂静了半年多的电影院,就显得「热」多了,《我和我的家乡》票房成绩已经超过了18亿,成为了国庆档最卖座的影片,而影片的总制片人、总发行人、北京文化电影事业部总经理张苗,还在奔波出差的路上。

 

采访开始前,他说:「不好意思,一会儿可能会中断十分钟,我马上去机场,一会还得过安检。」

 

或许是因为影片的票房成绩喜人,张苗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太多旅途的疲惫,反而更多是一种放松。

 

《我和我的家乡》在2019年7月前后启动,到2020年10月上映,时间不过一年有余,对于一部电影来说,着实算不上充裕,更别说像《我和我的家乡》这样,集齐了近二十年来的华语电影顶级喜剧作者。


五个故事、九位导演,除了宁浩、徐峥、陈思诚这样我们熟悉的喜剧作者,更有闫非&彭大魔、邓超&俞白眉这种联合创作多年的喜剧搭档,总监制张艺谋、总导演宁浩,总策划张一白,绝对是从来没有过的豪华阵容。


 

拍摄《我和我的家乡》的过程,更是困难重重,2019年的寒冬之后,又是疫情的席卷,在这样的状态下去完成创作的《我和我的家乡》,也遇到了巨大的考验。比如徐峥的《最后一课》,就是在疫情和汛情的交织下完成的,宁浩的《北京好人》在2020年6月10日开机,几天后就遭遇了北京疫情的二次小规模爆发,大量事前协调好的拍摄场景都面临无法继续使用的困难。


但好在,电影最终还是如约和我们见面了。

 

而这,只是《我和我的家乡》遭遇的诸多难关之一而已。



时钟倒回到一切开始之前,2019年夏天,宁浩导演和北京文化接到国家电影局倡议,希望围绕「农村扶贫、脱贫攻坚」尝试去创作一部电影,这就是最初「任务」的开始。


「解题」,是宁浩和张苗在项目最初面临的第一个难题,也意味着作为一家大平台公司的北京文化,从一开始就在与创作者共同工作,「这就是我们介入的时刻。」


定下喜剧类型和单元式的创作方式,是符合创作规律的自然过程。


 


「我们觉得这个电影要有一个恰当的内核,可以去表达农村扶贫、脱贫攻坚决胜这一年的社会情绪。我们觉得这种情绪就是『喜迎小康』。这里有个关键就叫『喜』,也就给了我们的电影一个很重要的类型定义:喜剧。」


我个人一直比较坚持的制片原则,就是电影的类型一定要清晰,对于北京文化来说,成功电影的三大基本元素,就是强刺激、强共鸣和强共情,如果翻译为这部电影最直接的观感,就是能够让你又哭又笑,有笑、有泪、有你、有我。

 

所以,为《我和我的家乡》选择喜剧的表达形式,和所有的导演们都迅速一拍即合。也是这个着眼点,最早把这部影片开始往类型化的思路上引导。」


 

至于单元类型,《我和我的家乡》也的确借鉴了《我和我的祖国》的模式,但更重要的创作考量还是在于这样的一个分段式创作,其实更有利于展现这些年来这片土地上发生的变化。

 

用张苗的话来说,就是这些年的改变,「这一系列的东西所传达出来的幸福感,如果放在一个120分钟的传统三幕剧作结构里面,是非常难表达出来的。」


 

你能从《我和我的祖国》和《我和我的家乡》里,看到一种时间维度和地理纬度的不同。《我和我的祖国》是用一个时间的纵轴从建国说到今天,每十年为一段,讲述了普通的小人物与历史事件迎头相撞的状态。


而《我和我的家乡》则是尝试着用东南西北中这个概念,去捕捉华夏大地上有一定区域代表性的地方。

 

「我们不是为拍一个分段式而拍一个分段式,而恰恰是因为这个主题适合用分段式的方式,以地理位置为一个主线,围绕着『变化』这两个字,以及变化所带来的幸福感去讲故事。」

 

 

这个项目,是「我们」的项目

 

《我和我的家乡》这部电影,是北京文化响应国家电影局的倡议,和一群最优秀的电影创作者打造出来的作品,在电影院看它的时候,我数次听到同场的观众因为葛优的表演而发出的笑声,也会在范伟跌倒在雨中的时候听到身后观众发出的清晰啜泣声,作为一部电影,它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义,成为了我们每个人的故事。

 

这样的结果,或许和北京文化一开始对待它的态度有关。「首先要感谢这部电影的所有创作者,总监制张艺谋、总导演宁浩、总策划张一白,导演徐峥、陈思诚、闫非&彭大魔 邓超&俞白眉,还有所有的演员和每位参与创作的人员,是他们,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张苗经常开玩笑说自己是一个民营公司的制片人和发行人,换个角度来理解这句话,其实他是在说自己是生意人,「我最尊重的是什么?我们在跟导演聊这个想法的时候,第一个抛出来的就是,我们要尊重市场规律和创作规律,在这个前提下来做这次合作。」


 

尊重市场规律和创作规律,也就意味着尊重创作者,作为总制片人的张苗,在一开始就和创作者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以任务的态度来对待这部影片,而是回归到了创作最开始的地方,让故事属于故事,让创作属于创作。

 

「因为我不想给大家一个很直接的感觉,就是我们以完成任务的姿态来参与一个项目,因为这确实不是一个任务,而是国家电影局的倡议,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值得去表达的题材。

 

我给每个参与的核心创作者、每位导演都说,这个项目不是北京文化的项目,这个项目,是我们的项目。」


 

张苗对这部电影的创作者说的一句话,让人印象深刻,「你们既是我的战友,也是这个项目的拥有者,你们是我服务的对象,没有谁是老板,我们一起并肩作战。」这或许,也是这些创作者,能够走到一起的原因。

 

讲到这里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张苗是一位「总经理」,他的思绪似乎已经随着他的话语,飘逸回了那些探讨创作的过去。

 

他对创作者的这种共情,他对创作者热情和才华的保护,更和北京文化以前打造的那些作品一起,勾连成了一种信念,这些作品背后的北京文化,也不再仅仅是一家电影公司,而是成为了和创作者一起,以作品和市场、和时代、和观众对话的表达个体。

  

 

一个制片人,半个创作者,半个宣发者

 

说到表达,张苗对此颇有感触,他认为也是这个议题本身所带有的那种力量,让这些创作者走到了一起。

 

「我觉得是这个时代给到大家一个表达的欲望,这个变化所带来的一切好的感受,我觉得一说,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这是所有创作者之间有一定共鸣的表达,也是一种创作者之间的惺惺相惜,所以大家比较容易走到一起。

 

一个涓涓细流,因为有了一个正确的方向而不断凝聚,形成一条大江大河的概念。」


 

一直以来都把创作者放到重要位置的北京文化,在这样的制宣发一体的全程参与中,也就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创作者,当问到北京文化是否把自己看做一个创作者时,张苗笑了。

 

「北京文化一直是创作者,或者至少是创作者的伴侣和战友。」

 

作为一家平台公司的北京文化,是出品方、制片方,是宣传方,也是发行方,更是创作者。这种制宣发一体的平台公司,往往拥有更大的资源,但也容易被资源限制住视野。


当我们提到资方,往往会因为资本的原因,而带有某些偏见和既有印象。这一点,也正是北京文化正极力去避免的。


 

「作为制片人,我会开玩笑,说最不喜欢被人说『他们是资方』。资金固然重要,但作为一个出品方也好,一个制片方也好,如果只代表了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电影的成功,需要一个团体,从创作、制宣发、投融资,各个层面为一个项目助力。所以我对团队的要求,是在影片的每个环节做到我能尽的那一份力。  

 

所以我想,一个制片人至少应该是半个创作者加半个宣发人,这是一个最基础的条件,也是我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基本要求。

 

如果你都不是半个创作者,你怎么可能跟创作者同呼吸共命运?你怎么可能真正地去理解创作者的需求呢?」


 

这是张苗对自己的要求,也是他对北京文化整个电影制宣发团队的要求。

 

诚如他所说,当一个制片人同时是半个创作者,也是半个宣发人的同时,他也就算是真正进入了这个电影项目中。

 

顺着这个思路看下去,你也就会明白北京文化一直以来坚持的制宣发一体的理念,其实都是建立在作品之上。

 

 

制宣发一体化的平台

 

聊起北京文化,大家都喜欢用爆款制造机来形容它,从《战狼2》到《流浪地球》,从《我不是药神》到《无名之辈》,再到如今的《我和我的家乡》,北京文化似乎每次都能精准击中那些市场爆款。但我们也都知道,这种聚焦的背后,也绝不是偶然。

 

坚持制宣发一体的北京文化,一直以来都坚持着内容为王的理念,而制作、宣传、发行这三个领域的致力,在张苗看来就像是「王」这个字的三条横轴,和「内容」这个核心紧密相连,最终组合成三横一竖的「内容为王」。


 

「我觉得每一个位置,制、宣、发,三个轴的表达在我看来一直都特别重要,就是因为有了这三个轴,它才能确定足够的稳定性,就像三点能够支撑一个平面,是决定一个平面的充要条件一样。」

 

但理解这三个轴同时的重要性,和内容为王之间的关系,是更重要的一环,在张苗的眼中,内容为王不光是内容本体为王。制,决定了内容本体的强大;营销,决定了内容的包装,而产品的包装如今也已经成为了产品和内容的一部分。发行就像销售,是接力棒,把内容传递到目标群体手里。

 

「这三点加起来,是一个广泛的内容概念。内容要为王,这三点都应该为王,它才真正的是个王。」


 

在张苗这样的解释后,我们也就明白了所谓的制宣发一体和内容为王的理念,其实是精准地概括和理解了如今的电影市场上,更为广义的关于内容的意义,以及不同层面上核心内容之间的关系。

 

「作为一个平台型的电影团队,这三个点你可以有所侧重,作为自己的企业特点。但是我所相信的是,起码作为一家平台型的电影公司,而不是一个纯粹的独立制片公司,这三点都应该具备,都应该有所建树,你才可能尽量地完善。」

 

说到平台型电影公司的时候,张苗的语气有了些不一样,「努力做一家平台型的电影公司,是我个人的职业理想,更是北京文化董事长宋歌先生一直所倡导的,是我五年前加入北京文化的原因,是我们想要一起完成的一件事。」


 

在张苗看来,一家制宣发一体的平台型电影公司,意味着一个完整的生命链。它使得一家公司可以走到创作者面前,让创作者踏踏实实地、放心地、投入地和这家公司合作。


而制片人,也会像项目经理一样,从影片诞生的初始去为这个项目工作,直到它有一天从项目变成作品,成为电影,走向银幕,再把所有投资方的投入,加上利润返回给他们,甚至于创作者,也在其中得到艺术和商业的回报。

 

「这是一个完整的生命链,谁都不愿意在这个生命链里面有脱节的表达,而北京文化,就是一个为这条完整的生命链负责的机构。」

 

核心,始终是电影。

 

 

迭代与升级

 

相信很多人都会对《我和我的家乡》中,每个单元之间切换的形式印象深刻,它采用了时下最流行的竖屏短视频模式,在无数的屏幕中,挑出那些有代表性的故事,再娓娓道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呼应了张苗所说的那种时代的表达,这个故事,也是当下的我们的表达。

 

与之对应的,你会发现《我和我的家乡》在各个层面上都呼应了这种颇具时代性的「短」。

 

在这一点上,张苗觉得是种必然。


 

「包括我自己,以前都觉得电影是一个金字塔尖的视觉表达形式。但是很快你会觉得,你起码应该放下自己的成见,去拥抱这个时代的表达特征。

 

这个时代的表达特征有一个巨大的特点之一,就是较短格式的表达。而《我和我的家乡》,就是在以拥抱的态度对待这种表达方式。」

 

影片的故事是单元式的「短格式」,在宣发上,北京文化也选择了拥抱短视频群体和后浪网民群体。


 

我们能在抖音上看到「上抖音拍家乡」这样的全民活动,能在B站上看到《我和我的家乡》电影幕后纪实节目这样的影综,黄渤探访手工耿的联动,不仅让人回想起片中的爆笑场景,也更让人体味到《我和我的家乡》源自现实的那种真实与动人。


在这之外,《我和我的家乡》还推出了「家乡与我」的系列短剧,甚至还和央视合作搞起了先网后台的直播活动。


 

北京文化甚至还在音乐平台发力,联合环球,合力打造电影音乐厂牌魔音缪斯,为影片定制了多首推广曲,既有青年版《我的祖国》这种旧曲新唱的赋能尝试;也有郑钧《父的三北》,让人回想起父辈们为这片土地做出的努力。

 

说起音乐,张苗很有感慨:「我经常对做音乐的朋友们说,电影和音乐的两波人,都是特别传统娱乐工业的从业群体,电影一百多年,音乐唱片行业历史更悠久,在一个新的时代里面,虽然有人说电影和音乐都是夕阳产业了,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用一种更积极的方式去拥抱对方。」


 

所以在《我和我的家乡》里面,我们总共能听到七首推广曲,这对非歌舞类电影,绝对已经是罕见的密度,这一方面源自于电影的分段形式,一方面也体现了北京文化全方位、多维度对电影表达的重视。

 

张苗说,「在我的思维里,电影一半是看到的,一半是听到的,而听到的那些东西里,很重要的一部分是音乐。我们在音乐和电影的跨界表达方面做出的这些努力,要感谢创作者,因为它不光帮助电影本体进行了表达,也为电影的推广和破圈下沉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紧跟时代,拥抱时代的开放态度,北京文化才能在多个时间点上,都精准地击中那些爆款。


 

对于北京文化或者张苗来说,他们始终都在关注着这个时代的表达尺度,这个时代的格式,并选择一种最合适的方式拥抱它,再把它传递给观众,就像这次的《我和我的家乡》,也走到了我们每个人对家乡的记忆中。

 

「我想,只有拥抱这个时代的格式,你才可能在新的内容环境下,让电影这个已经有一百年历史的传统工业的表达方式,找到它下一次腾飞的动力之一。」

 

在张苗看来,这更像是一种迭代和升级。


 

2019年的寒冬和今年的疫情,给了电影行业一次重启的机会,重启并不等于暂停再前进,而是在这种被动的暂停之后,我们得到了主动自我调整的机会,在这之后,再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去面对这样一个充满良性竞争和新内容的时代。

 

「我开玩笑说,北京文化的电影从1.0迭代到2.0。北京文化会一直在主旋律和商业影片这个类型上面多做探索,以后还会一如既往地致力,比如说接下来像《东极岛》这样的影片,会有更多的信息以后会分享给大家。」

 

北京文化的迭代和升级,才刚刚开始。


 

很多人或许会觉得,《我和我的家乡》是北京文化第一次接手献礼项目,但细细去盘点北京文化这些年来的项目,你会发现它们其实一直在做着某种意义上的献礼。

 

只不过对象是观众、是市场。而电影,就是那个礼物。

 

《战狼2》中,是一种继承自功夫片时代的强国表达,《流浪地球》,是以世界性的视野、人类命运的宏大命题,来看我们是如何解决困难的,同时也圆了国人的科幻梦;《我不是药神》里,尊重了生命和为人的尊严,也切入了医改这样的时代变革;《无名之辈》里有着小人物的英雄梦想,那同样是在这个时代里需要被听到的声音。

 

由此,再来看《我和我的家乡》,你也就会发现,在这种主旋律里,也藏着个人的群像。


 

这就像是电影中全景镜头和特写镜头的关系,它一面以全景化的视角,俯瞰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全貌;同时也以聚焦的特写镜头,写出了那些具有代表性的个体。

 

而这,也正是北京文化想要通过电影作品,去拥抱的那种「时代的格式」。它同时也是北京文化作为一家平台型电影公司,对自己、对作品、对行业的自觉与责任。

 

它理解创作者、保护创作者,甚至在作为制片方的同时,也成为半个创作者,半个宣发人,它完全剖开了自己,把自己开放给作品,更开放给作者,由此写出来的,也才是我们的故事。


合作邮箱:irisfilm@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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