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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把侯孝贤和小津比了
作者:Kevin Lee
译者:易二三
校对:覃天
来源:Senses of Cinema(2003年5月)
我在看侯导的电影时也有同样的感觉,虽然他肯定不是唯一一个能引起观众这种反应的导演,但没有人能像他那样做。
这些镜头中没有一个是由画外音或其他传统故事片中常见的解释技巧来呈现的说明性前景。重点完全放在瞬间、声音、意象、位置、姿态和感觉上。可以说,侯孝贤的叙事方式会让观众迷失方向,不过也是为了让他们重新定位,把当下的纯粹体验置于叙事重心之上。
虽然侯孝贤的剪辑和小津很像,但他对长镜头的强调与沟口健二从相对距离精心构图的长镜头类似。在长镜头中,面孔几乎难以辨清,并且常常故意避开镜头。此外,影片的重点放在形式上:身体是如何放置和摆姿势的,以及它们是如何在与其他身体和整个框架的关系中移动的。
坚持意象的抒情特质很难不让人想到泰伦斯·马力克——有那么多美丽的画面深深烙在人们的记忆中:一个额头上有着巨大凹痕的男人平静地坐在门廊上;男孩们在拍打着波涛的防波堤前即兴起舞;围绕着一只被钉在笔记本上的小虫所画的曲折线的特写镜头(有趣的是侯孝贤把大部分特写镜头留给了物体而不是人物面孔——就像他的好友杨德昌,他认为日常物品和人类本身一样可以表现生活)。
这种美学在艺术影院里的那个片段中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男孩们正在观看维斯康蒂的《洛可兄弟》(1959),后来才发现他们其实是为了看意大利女人才去的。
男子躺在棒球场上的镜头切换到阿清的镜头——然后一切都串联了起来:这个额头凹陷的男人是阿清的父亲;银幕上的性意象让阿清充满内疚的思绪回到了他的家庭创伤。
另一个影院里的场景中,典雅的西方古典音乐与袁和平《醉拳》(1978)中的功夫片段的不和谐并置。侯孝贤一反常态,在这部影片中自由地使用了古典音乐,以西方的「严肃电影」标准来看,这似乎有些老套,但在台湾的语境下,它可能有助于拉近观众与故事的距离,让他们思考和纪念银幕上描绘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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