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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我“七圆的七扁的”,长沙米粉就是扁的,只有扁的

2016-10-25 大璇同学 故事长沙



长沙米粉就是扁的,只有扁的文|大璇同学   画|马桶    摄影|郭江、常乐




我家楼下100米范围内,有两家粉店,一家长沙粉铺兼露天茶室,一家常德津市牛肉粉。


长沙粉铺没招牌,小铺面基本就是老板娘的工作间,稀稀拉拉几张木桌子摆得外面,塑料靠椅倒是真的有蛮多,但是早上又偏偏不摆出来。


老板娘常年四季在氤氲的热气里看不清人,只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喊:


“李姐,牛肉粉免青,再盖杂煎蛋啰。”


“我的杂酱面要干的啦,少放点盐啰。”




然后就看见食客们端着烫手的碗站在铺子周围,以极快的速度嗦着粉或者面。老的少的呷完四散了,留下一帮中年男,拿了店里的大瓷杯,站得铺子边上的水龙头那里洗干净,泡一杯不晓得么子茶,摆开靠椅一坐就是一上午,甚至一整天。


常德津市牛肉粉那家店子的老板老板娘是一对中年夫妻,店里有一个帮忙的亲戚,还有偶尔来帮忙的崽妹子,一屋人都是常年穿得干干净净,连围裙都看得出是常洗常换。下粉的档口也是一样摆得外面,但是锅灶看起来一尘不染,清清爽爽。


夫妻人好又健谈,再忙都跟来来往往的熟人生客聊得上几句,更受老人小孩的偏爱。不像藏在雾气后忙起来没空理人的长沙老板娘。


我读初中的时候搬到现在住的这里,开始流连于这两家粉店,其实那时候真搞不清粉所谓的“好呷”和“不好呷”到底有什么区别,总觉得两家粉店都是好呷的。



城北某粉店


但那时候还是细妹子,本能的对一群站在粉铺门口嗦粉,又坐得粉铺边上呷茶的中年大叔们,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又陷于少女时代相信处女座就是有洁癖的怪圈,所以总是到一眼就觉得干干净净的常德津市牛肉粉店去呷粉,长久以来就变成了习惯。


一直到读大学留得长沙,手上有了闲钱,周末又有空,就开始到处跟哒朋友和各种攻略找呷的,粉当然是不能少。


从高中毕业的时候喜欢在学校门口的红牛呷,到后来经朋友介绍喜欢在离屋里也并不远的公交新村呷,总算对所谓“好呷”的粉有了一点点的认识。回头再呷楼下李姐的粉,竟有一种惊为天人之感。



公交新村的粉


是终于拼出了高下觉得常德粉店里的略逊一筹?还是真的李姐下的粉有几好呷?我倒觉得都不是。


我猜不过是大概某一天,我终于发现了自己对长沙的偏爱与执念。


原来我记忆里的粉铺,记忆里的粉,就应该是烟雾缭绕,就应该是人声鼎沸,就应该乱七八糟。


我恍然想起很细的时候跟娭毑爹爹住得北正街,黄春和的地板、桌子都是油乎隆通,一排两个大粉碗放在木板子上,垛起好多层,汤里面一层猪油花星子,盖哒码子还要加各种七里八里的料。



城南某粉店


一碗粉精细却又粗鲁,满嘴满眼都是江湖侠气,这才是我对长沙米粉真正的印象。


如此想来,那些站在李姐粉铺外面呷粉呷茶的中年大叔,身上突然有了些长沙老口子的市井江湖气。


还有当年汪涵在越策越开心里用常德话问“吃圆的吃扁的”,好像以常德米粉为代表的湖南米粉就都有圆的扁的,但我到现在仍固执的以为:长沙米粉就是扁的,只有扁的。


常德老板娘会问我,今天吃圆的还是扁的,但是李姐就不会。



长沙米粉只有扁的


男朋友在加州某城市读书,独自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洛杉矶嗦一碗圆粉,拍照给我感叹“到底不是扁的”。


我自己在香港读书的时候,并不喜欢经过又大又闷的红磡地铁站,但是红磡站附近有一家川味的土豆粉能聊慰些许乡思,便总是跑去红磡吃粉,只是每次吃完不免感慨,圆圆的土豆粉又哪里算得上是粉呢。


朋友在北京读书、工作,总愿意花去几个小时的车程,跑到长沙人现在并不屑的杨裕兴,也不过是为了呷一碗真真正正的,既非河粉,也非圆粉的长沙米粉罢了。


所以啊,心心念念的那一碗长沙米粉,其实就是一碗乡愁。一碗米粉里的长沙城,大概是我这辈子不管走到哪里,也终要归来的港湾吧。


大璇同学:浪迹北正街,坐镇左家塘,一心又想走,一心又想留的长沙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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