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废钞拉低经济增长，为何民众偏偏买账？

别再谈论废钞的经济意义了，它本来就是莫迪的一出政治把戏。

▲莫迪。   图/新华社

文/刘小雪

年初亚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一干机构纷纷发布了对印度经济的乐观预期，不料近期印度公布的数据却显示情况不妙：2017年第一季度印度经济增长率降至6.1%，第二季度增长率更是降至5.7%，是过去三年来最低。

去年11月，印度总理莫迪突然以反腐、打击黑钱和反恐为由，宣布废除旧版500和1000卢比的纸币，以新版纸币取而代之。由于印度央行未印制足够新版纸币，致使“现金荒”的持续时间超出政府预期，给印度经济带来难以预估的结果，零售、运输、房地产等多个依赖现金结算的行业受到重创。

显然，印度第一季度增速下滑是受废钞冲击的结果，第二季度经济继续跌势则是在废钞影响之上，市场又添税改所致不确定性的结果。

这似乎是富“金石利气”的强人莫迪与“娇弱的”印度经济遭遇后注定会出现的一幕——政治常胜将军，未必个个都是国家的“理财”好手。更何况他的经济政策也许最初的动机本来就是政治的。

从各国的实践来看，换币都是为了应对恶性通胀，而在去年印度换币时以CPI衡量的通胀水平只有5%。至于莫迪所说的换币是为了反恐反黑金，这两个都是系统性问题。即使如美国、德国等，它们国内的黑色经济也占到5%-10%。印度之所以更高一些，是因为它以服务业和非正规就业为主的经济结构，不便于国家税收部门的跟踪与监督。

而恐怖活动与腐败现象的存在则各自有着深刻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根源。总之，它们都不是换币这样的短期手段就能解决的。

实际上，莫迪没说出口是关于此举背后的政治目的：一是深化民众心目中他作为反腐斗士的形象，二是趁机打击手中握有大量现金以用作选战经费的反对党。结果他成功了。

在2017年进行的几个重要的邦议会选举中，印度人民党（BJP）都有出色的表现。尤其是在北方邦，BJP竟然赢下了邦议会403席中的325席。选战开始前，莫迪一次次到UP邦为BJP候选人站台，因此，这个结果与其说民众选择了BJP，不如说民众又一次为莫迪投下了一票。

虽然没几个经济学家会承认废钞的有效性，但偏偏民众买账，一想到那些富人藏在床底的钱瞬间都成了废纸，即使烈日当头、他们不得不在银行前排着长队也觉得欢欣鼓舞。最终，经济学家关于增速下降的预测都对，但对废钞将有损莫迪政治威望的猜测全被证明是错误。

为什么会这样？废钞的痛处分明犹在，可是废钞之于反腐反黑反恐的目的却没人再关心，连莫迪自己都转而大谈废钞促进了印度电子支付系统的发展。

莫迪可以解释废钞带给经济的仅是“阵痛”，是民众为了实现“崇高的目的”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至于6、7月份，印度的钞票供给完全恢复正常后，经济仍一蹶不振。这可解释的理由很多，毕竟经济增长中存在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何必对废钞耿耿于怀。

所以，别再谈论废钞的经济意义了，它本来就是莫迪的一出政治戏，娱乐了民众，打败了政敌。

□刘小雪（中国社科院亚太与全球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

编辑：思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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